外面的天不知何時已是黑壓壓的一片了，屋內，上面懸着的奢華亮麗的水晶燈此刻的光澤竟也有些黯然來。
暈黃的燈光下，他們之間的氣氛沉默得有些嚇人。
陸致成眸中的寒意比這嚴冬大雪還要嚴寒得許多，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面上鐵青一片。
夏淺情緒依舊平常，面上忽而淡淡的一笑，那笑蒼涼得他竟看不下去，還有哪聲音也如那凜然入心的冷風，只讓人經歷過後，一陣刺骨寒涼。
“你多想了，陸先生。”
她看着他，目光平和，既然逃不了，那就順從好了，她真的累了，不願意再動一下了，這麼久了也該看透了，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想過要放過她，不是她不相信顧延承的能力，而是陸致成發起瘋來真的讓人措手不及，甚至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她沒有來找他，那麼顧家是不是已經倒下了？
她想也不敢想，如果他一動怒對顧延承做了一些什麼事，到那時她真的會瘋掉。
那個時候，纔會是真的心如死灰吧！
現在，至少顧家安全了，至少顧延承不會那麼疲累了……
只是，少了一個她。
陸致成冷笑了一下，“你以爲我放過了顧家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了是嗎？我告訴你，既然我能夠讓顧家倒一次，那麼就可以倒第二次。”
他的話就像是外面冰雪融化成水後用凝成的冰塊，直接砸在了她的心臟中央上，上面數不清的傷痕忽然炸裂，連帶着渾身的血液也瞬間不再流動了……
“陸先生，原來你不是最喜歡安靜聽話的乖女孩嗎？”她話剛一說完，下巴再次被他捏住，擡起頭，對上了他諱莫如深的眸子，這是第幾次被他這樣對待了？
她已經不願意去想了，只知道，如果可以，她願意和這個惡魔一同入地獄。
可她現在並沒有那種本事，弱得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他目光銳利，她說那句話的模樣，還是讓他的心猛地窒了一下，好像是失去了心臟的人，沒辦法呼吸，只能自我掙扎着，心中蔓延起來的空落更是席捲了他渾身。
他凝着她的雙眼，瞳孔看得出來有些微紅，“夏淺，你是想要提醒我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讓我顧念舊情，然後放了你，讓你和顧延承雙宿雙飛嗎？”
那年，不過十七歲的花樣年紀。
也是那一年，他轉學來到了她所在的高中，成了她的同班同學，成了她後面坐着的男孩。
聖誕節的那一天，天空也飄着小雪，洋洋灑灑的，看上去浪漫而又溫馨。
校園內，四處白花花的一片，皚皚白雪帶來的不止是一片枯萎，更多的卻是純淨和美好，隨處可見的是手裡拿着各種聖誕節禮物的同學，平安果和橙子是那個時候表白、送人的最好禮物。
那一天，他準備了很久很久，練習了一遍又一遍見她時要說的話，不斷的來回踱着步伐，終於在她走到校園的一個拐角時攔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