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走下去 9月22日
中午TY的cafeteria總是那麼多的人,經年的深灰色西裝和艾默的高跟鞋聲音輕易的便能藏匿在人羣之中。
經年找了個角落坐下,艾默看了看周圍,已再沒有空位,便衝着經年走了過去。
“默?”經年看到她走過來,有些驚訝,欠身想站起來,“要不你坐吧,我去那邊。”
“不用了,一起坐吧。”
經年看對面的女子緩緩坐下,雖然換了一身套裝,樣貌也與過去略有差別,動作中的小細節卻和記憶裡十幾年前重複過的那麼多次一樣。記憶與現實的重合讓他有片刻的恍惚,彷彿一瞬間回到了學生時代,彷彿隔在他們之間的依然是那套着天藍色桌布的課桌,彷彿上課鈴聲隨時會響起。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以,cafeteria淡淡的藍調背景音樂和周圍人們的說話聲很快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坐在他對面,一起吃過多少次飯。他似乎可以記得每一次的過程甚至對話。而今天的這頓午飯,卻和記憶中的那些都不一樣了。
艾默瀑布般的長髮自左側滑落下來,右手從身後撫平裙襬,坐正後輕輕的吐一口氣才仰起臉。
兩人相對,突然一時無語。所有抱歉的話似乎已經不需要說,彼此已經在對方的表情裡讀出了彼此的決定。
艾默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選擇這樣直面經年。挑戰自己的定力,還是爲了證明自己真的放下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嚴雨撒嬌一樣摟着她確定,她和經年將再無交集,她也答應了的。但是剛纔,她心中一動,還是衝着經年走了過來。像是衝着自己一直不願回顧的過去,咬着牙,固執而堅決。
經年看艾默用筷子把土豆絲裡的花椒一顆顆挑出來,整齊的擺在托盤上。這樣近的面對艾默,經年的心中不是不疼的。這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專注的看着她。他眼中的關切,終究會一分分的減少。只是現在還不行。中毒也許只需要很短的時間,而戒掉一個習慣,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們各自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所以如今他們都已經心中坦然,臉上自然也再無之前做作的面具。身邊開始時不時的會有人望過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艾默也是最近才聽說了TY中盛傳的她與經年的緋聞。想是之前陌生人的遊戲玩得過了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之間必有故事。有時候,越是遮掩便越是讓人胡亂猜測。如今當事人不避嫌的坐在一起用餐,毫無尷尬之色,反而讓人對傳言有所迷惑了。
有心人豎起耳朵,聽到的也不過是有關工作的對話,並沒有什麼可以八卦的內容。
他和她在命運之輪上轉了個圈,又回到了背向的兩條路。再次相遇,也許只是上帝給他們一次機會看到對方的幸福,所謂的幸福,有人陪伴着的日子。只是不再是彼此而已。
“艾默!”書恆幾大步衝過來,雙手扶在桌子上,看到艾默對面坐着的經年,愣了一下,又轉過頭來,“跟我來一下。”
“怎麼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來。”周圍人們的八卦興致突然又高漲了起來。這是什麼狀況?
艾默看了眼經年,他點點頭,“control signal的事情,咱們下午會上再細談吧。”
書恆跟着艾默回她的辦公室,電梯裡有人,一路他都沉默不語,面色陰沉。艾默纔剛關上辦公室的門,書恆就爆發了。
“艾默,你究竟是要怎麼樣?我實在是看不懂你這個女人,你多大了?你當自己是過家家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全世界都要圍着你轉?”
“你是因爲我和經年吃午飯就這麼生氣?我們只是在談工作問題。”艾默遞給書恆一杯水,他看起來像個燒開了的水壺一樣噗噗的冒着熱氣。
“你和經年的事等下再說。我現在要說的是你今天遞的辭呈。”他把早上艾默給王曉軍的信封扔在她桌子上,“你以爲TY是什麼地方,由着你的性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艾默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書恆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太佩服你了,你怎麼現在還笑得出來。”
艾默擺擺手,解釋道,“你這句話和王曉軍的話一模一樣,連語氣都一樣。”她向後靠坐在桌邊,收了臉上的嬉笑,“我知道,我都懂。書恆,我能待在這個地方,都是你的功勞。但是我真的有自己個人的原因,必須要離開了。”
書恆把自己扔進沙發裡,用手捏着額心,長長的嘆一口氣,“唉……艾默,你知道麼,就你的外籍身份,光政審就有多麻煩麼?換成別人,都要等多長時間你知道麼?放下這些不說,原本這個項目也是怎樣都不可能讓你這個新人蔘與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爲你是新來的按資歷排不上號那麼簡單,你到底懂不懂……”
艾默垂着頭,咬着*,像個坐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聽書恆訓。
“艾默,你就算要結束工作,怎麼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呢。就算要生孩子,就算要出國見你父母,就算你真的捨得浪費自己的才華,不想幹了,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的。你知不知道現在你把我,把你自己都弄得很被動。當初所有的表格都是我幫你填的,你父母估計最近也要被接回來了……你出國的時候還小,又一直在國外,對國內的很多事情不瞭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差池,我爲你丟的不只是一份工作。”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艾默喃喃的說,
“艾默,你說,我是上輩子欠你的?你就喜歡折騰着我玩兒?我就該着了要被你折騰麼……”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愛默經年,花未開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