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年少分手

好在總算是沒有浪費我那無數個泡沫星子,葉子終於火速的趕了回來,身後跟着七八個彷彿長着天使翅膀的制服保安,及時的救我們於危難之中。

我沒有想到,我的好心拔刀相助,卻給自己招來了揮之不去的麻煩!

自從鍾楚承養好傷返校後,便對我發起了窮追不捨的糾纏,打着報恩的旗號,讓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哭笑不得,像我這種媽媽的乖女兒,老師的好學生,怎麼可能去碰早戀這棵高壓線?

如果說他品學兼優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極品中的極品!

楚承給我寫了好多所謂的情書,我也是從那些信上才發現,原來他硬筆書法寫得很不錯,就像他的人一樣耐看。

客觀的評價,他長得真的挺好看,以至於我雖然反感他的做法,卻仍然有點捨不得扔掉那些花色各樣的信紙。

我突然發現,他變得上課不愛睡覺,可也依然沒有聽課,而是一雙眼睛總是盯着我,害得我總感覺後腦勺隱隱有火苗在燃燒,一不小心便會火勢蔓延,注意力都無法集中了。

後來的後來,爲了徹底震住他無賴似的糾纏,我跟他提了一個要求:“要我做你女朋友可以,不過你總應該讓我看到你比我優秀的一面,比如,你的成績至少應該比我好!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答應了,我更沒想到的是,一個每次考試都在年級尾巴尖上的學生,居然在中考的時候,總分上僅僅比我少了2分!

無論是偶然還是他故意爲之,總之,高中是我們又幸運地成了同班同學,還成了上學放學路上的夥伴,因爲他每天都會到我家附近等我上學,放學又會一直把我送到家門口。

然後我終究還是攀爬到早戀這棵電線杆上,哪怕明知頭頂是幾萬伏的高電壓。

偶然回想起來,對於早戀這種如洪水猛獸般嚴打的學生時代,跟楚承這

麼一個歷史複雜的男生走在一起,不得不感嘆那時候的我可真夠英勇無畏!

我們的戀情是甜蜜而隱蔽的,但還是傳入了老師的耳朵。我的成績一直穩定在前,楚承亦沒有學習受影響的趨勢,所以,老師從傳聞到得到證實的時候,已經高三下學期開學了,在即將上戰場的關鍵時刻,草木皆兵的老師豈能對此坐視不管呢?

然後便請了家長,那天,媽媽從老師辦公室離開後,我懷着無比忐忑的不安回到家中,意料之中的結果,媽媽並沒有對我發火。

大概因爲我從小就比較懂事,亦或是因爲我的身體特殊,媽媽幾乎沒有對我動過怒,從來都是和風細雨。

不悲不喜不激不怒,媽媽說這是我想要健康成長必須做到的四點,也是她一直爲我做的榜樣。

可是,當媽媽無限絕望地將她的疾病診斷書遞到我手,在看清醒目的‘胃癌晚期’四個大字時,剎那間我感覺天突然蹋了下來,眼前看不到一絲光亮。

媽媽大概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再完美的謊言也無法改變我即將孤苦無依的事實,所以,她決定將事情的真相提前告訴我,以最後的努力幫我在心裡築起一扇堅強的門,然後她纔可以走得放心一些。

媽媽說:“諾諾,我多麼希望有人能代替我,好好愛你和陪伴你,但是,絕不是你們孩子之間所謂的戀人!”

然後,媽媽又說:“好孩子,你一直是媽媽的驕傲,我相信你能夠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那天晚上,我撲在媽媽的懷裡,無聲的流淚到半夜,爲苦命的媽媽,爲命運的坎坷,爲未來的迷茫!

我跟楚承提了分手,我記得當時的我很冷靜很冷靜,雖然胸口處也有割裂般的痛感,雖然我似乎能聽到心口滴血的聲音,但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楚承,我們分手吧!”

“爲什麼?”

他難以置信的盯着我,他以爲我是因爲家長和老師的阻礙,才忍痛跟他分道揚鑣。

幾年時間的相處後,楚承大概根本不會相信,

我是那種懦弱得一招一式都不會反抗的人。

我什麼都沒有跟他說,沒有人能夠體會我的無助,我只知道,媽媽在我身邊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我不能再做一件讓她擔心讓她難過的事情,我要讓她安心的過完最後的日子,我要讓她短暫的生命在結束的時候,能夠走得踏實!

我的冷漠和絕情,並沒有成功地推開楚承,他一遍一遍的追問我爲什麼,在他看來,我們在一起是快樂的,是純真而歡喜的,帶來的結果都是積極的。

他實在想不明白,我們爲什麼非要分手?

那天下午,我揹着書包走在放學的路上,他一如既往地跟在我身後,我始終堅持着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

大概是受夠了我的不待見,他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顫抖的聲音時帶着痛楚:“諾諾,不要鬧了好不好?就當我求你,我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但這一次,我求你,求你不要再跟我鬧了,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我看到了他眼裡的血絲,我也早就注意到了,這些天的他是多麼憔悴,我知道,從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天,他就一直不好過。

楚承,鍾楚承,原來多驕傲的一個人,可是這一刻,站在我面前的他,已經脆弱得低到塵埃,我感覺胸腔內抽痛着,一陣緊過一陣的抽痛着,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一個‘好’字堵在我的嗓子眼,終究沒有說出口。

因爲在那一秒,我突然發現,我心裡的痛不只是爲了這份青澀的愛情,更多的是爲了媽媽,將要永遠離我而去的媽媽,纔是我最大最深最無力改變的痛。

我不知道,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我,在那一秒,是什麼讓我如此堅決,我竟然做到了,面無表情的甩開楚承的手,轉身便大步脫離他的身邊。

我以爲他終於心灰意冷,我以爲他還站在原地發愣,我以爲他會一直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然後轉身回家,從此我們便不再糾纏,讓媽媽不再擔心。

然而,我突然聽到他在身後高聲吶喊:“諾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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