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寨溝回來沒幾天就十一了, 小麥十一那天要值班,立言要約會,立行就一個人呆在家裡。上午十點多, 小麥突然接到立行的電話, 說立言出事了, 現在救護車正在送往他們醫院的路上。
“立行, 你千萬彆着急, 我馬上下樓去看看,救護車一到我就跟着,你別急啊”小麥真擔心立行着急再摔着。
“小麥, 你一定一定跟住,我現在就趕過去。”立行的聲音焦急而恐懼。
“別急, 慢慢來, 立言不會有事的, 相信我,一定沒事, 你自己可千萬別摔着啊。”小麥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電梯間跑。
到樓下,救護車還沒到,打電話給沈田,沒人接。小麥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終於看見救護車呼嘯而來,小麥迎上去, 車門開了醫護人員擡着立言跳下車, 小麥一看立言臉色青白, 口脣青紫, 心就提了起來, 這是心臟病發作啊。沈田蒼白着小臉,滿臉淚痕的跟在後面, 看到小麥,嘴一扁,“小麥姐。”小麥一邊跟在活動牀後面跑,一邊安慰着“田田別怕,沒事,沒事啊。”
跟到手術室門口,立言被推了進去,小麥忙着和醫生交待,“這是我弟弟方立言,他先天性心臟病,在我們醫院有檔案的,可以調閱查看病情記錄。他平時看陳教授的,拜託聯繫一下陳教授,陳教授熟悉病情。”醫生一邊說着“林醫生,別擔心,我們馬上搶救。”一邊進了手術室。
小麥呆呆的看着亮起來的“手術中”三個字,腿有點軟,想着你可別出事啊,你這不是要你哥的命呢嗎?沒有人比小麥更明白立言對於立行的意義,那不僅僅是他的弟弟,也是他從小帶大的孩子,更是他媽媽的囑託。
“小麥姐”一個細細弱弱的女聲,小麥回頭看了看沈田,逐漸冷靜下來,這可不是還有一個人需要解釋和安慰呢嗎,自己得冷靜。“田田,別怕,立言不會有事的”
“你們剛剛說什麼,什麼先天性心臟病,陳教授?什麼意思?”沈田聲音顫抖着問。
小麥還沒來得及回答她,遠遠聽見立行的聲音,“小麥”。見那個男人步履蹣跚的幾乎是飛奔過來,小麥趕緊跑過去迎面接住他。“立行,別緊張,立言在搶救,醫生都是很有經驗的,我也交待了他的情況,不會有事的。”立行大概是一路奔來的,喘得說不出話來,小麥忙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自己站在邊上,讓他的頭可以靠在她懷裡。她知道此時的他無比的脆弱,她得給他力量。
“田田,怎麼回事?”立行喘了一會兒,問蹲在一邊發呆的沈田。
沈田回過神,緩緩站起,走過來坐在椅子上,“今天我們去商場,有個小偷搶錢包,…立言聽見有人喊搶包了,就衝過去追,…和小偷廝打了幾下,剛把小偷按在地上,…就忽然捂着胸口,口鼻發紫的倒了下去。然後,就這樣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否則我一定拼命攔着他…”沈田有些驚魂未定,停頓了幾次才說完整。
小麥感覺到立行身體在顫抖,忙撫摸着他的背,安撫他說,“立言這幾年狀況都不錯,一次發作不會有事的。”立行擡頭看看她,眼神脆弱而依賴,伏在她懷裡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沈田也逐漸平靜下來。“小麥姐,立言,他到底怎麼回事?”
“先天性心臟病”立行輕輕開口,“媽媽懷他時候已經34歲了,立言出生身體就不好,都沒哭聲,好不容易救回來,說是先天性心臟病。本來不重,但是有幾年,家裡有些事,加重了他的病情。這幾年因爲給陳教授看,病情本來已經好多了,幾年沒有大發作了。”
沈田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他爲什麼從來沒有告訴我呢,我是他女朋友啊”
“田田,立言不是故意欺騙你的,我理解他的心情,他是真的愛你,但是害怕他的病會嚇壞你,害怕拖累你,但也害怕失去你,希望你能理解和原諒他。”
“我就這麼不值得他信任嗎?難道我就只要他好的一面,病了我就棄他不顧嗎?”沈田苦笑。
小麥插了進來,“田田,你的心情我理解,以前立行也是,總是自己扛着,什麼也不和我分擔,就知道逃跑。”白了立行一眼,“他們家人就這樣,你彆氣,等他好了你再收拾他。”
手術室的燈“叮”的滅了,小麥扶着立行和沈田一起衝到醫生面前,“他怎麼樣?”小麥問。
醫生神色輕鬆,摘下口罩,“放心吧,林醫生,他心臟情況維持的不錯,這次發作送來的也及時,人已經醒了,爲了讓他充分休息,我們注射了鎮靜劑。沒事了,在監控室觀察一下,沒問題明天應該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立言醒來的時候,眼前圍了一圈人,哥哥有些憔悴的臉,小麥安慰放心的臉,沈田黑黑的臉。等等,黑黑的?哦,對了,沈田知道他的病情了!
立言立刻有些緊張,監控儀就波動起來。小麥馬上說,“立言,深呼吸,不要緊張,你不能出現過大的情緒波動。”沈田馬上一臉的擔憂心疼,拉住立言的手,“緊張什麼啊,怕我知道啊,知道就知道了唄,我又不會打你罵你,你別沒事瞎緊張。”
立言喘了一會兒,平復下心跳,先看了看立行,“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立行拍了拍他的手,“沒事就好。”拉着小麥的手走出病房,給他們一點時間溝通。
“田田,我沒告訴你,對不起。”立言垂下眼瞼。
沈田坐在他的牀邊,把玩着他的手,半晌,擡頭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對不起。”
“好,我原諒你了,但是有一條,接下來你不許說你不能給我幸福了,讓我找別人吧。否則我絕不原諒。”沈田語氣有些兇狠。
立言愣住了,許久才說,“可是,你看看我,我不過是跑了兩步,這樣都要發病,你跟了我,以後家裡有什麼重活,就跟沒有男人一樣。”
“說什麼話呢啊,跑不了,咱就走,再不行,我開車拉着你跑。不能幹重活,那就不幹,咱們花錢找人幹。你哥也不能幹重活啊,你看他倆不是很好嗎,你少說這些沒用的。”
“你和我在一起,很多事我都不能陪你做,比如泡吧、蹦迪啊,玩刺激的遊戲啊,你會有很多遺憾的。”聲音有些憂傷。
“你說那些我根本就不喜歡,沒遺憾。”
“以後我身體不好,生病在牀上,還要你伺候,你會很辛苦。”
“難道我就不會生病?我生病你就不伺候?再說了,我願意伺候你,有錢難買我樂意”
“嗯,還有一個”立言臉紅了紅,“太劇烈的,嗯,…牀上運動,心臟也會受不了,你和我,會影響你的性福的。”
沈田臉也有些紅了,但是仍絲毫沒有退卻,“那就不要太劇烈,和你,…嗯,怎麼樣我都會喜歡的。”話說完臉都紅透了,連着耳朵、脖子都紅了,趕上一張紅布了。
快到十一月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立行又忙了起來,小麥挺納悶,網站上線一年了,什麼都理順了,現在就是維護和升級,他這又忙什麼呢?有一天立行回家已經快十一點了,看小麥坐在沙發上邊看着碟子,邊等他,“還沒睡?
“你回來了?”小麥貼過來,聲音軟糯。立行親親小嘴,“怎麼不睡覺,不是讓你別等了嗎?”“最近在忙什麼?”立行有些神秘的說,“給你看個好東西,這就是我最近忙的”
拿過手機,解鎖,翻了兩下,出現一個圖標,一個漂亮的帶着小白帽子的女醫生的臉,漫畫的,有點可愛,樣子有點像小麥。圖標下面四個字“小麥導醫。”
“這是什麼啊?”
“這是咱們網站的手機應用”立行語氣有隱隱的得意。
“啊,是嗎,我看看。這個頭像怎麼有點像我啊”小麥搶過手機亂點。
“本來就是你的卡通形象。”立行哈哈笑。
白了他一眼,幹嘛嗎,幹嘛要弄得人家看着這麼卡哇伊。點了幾下,“哎呀,還挺好用,這下好了,患者用手機就可以尋醫問藥了。立行,你真棒!來,親一個。”
“怎麼越來越大方了呢,哈哈”嘴上這麼說着,立行的心裡可是很美呢,被愛着的女人這樣的方式表揚,真的很有動力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