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

初春的清晨,溼潤潤的風輕輕地掃着,從破着的玻璃窗外穿了進來,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佔據着每個角落,給房門塗上了一層幻夢的白顏色。陳珂芸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這一宿就沒怎麼睡踏實了,心裡面總是惦記燕燕,本來想給歐陽倩然打個電話,問問這孩子住在方瓊瓊的家習慣不習慣,但是後來一想,這大半夜的就別再吵醒她們了,明天再問吧,所以,她就熬着,終於在後半夜睡着了覺,但是這一睜眼,天空已經大亮了。“真是耽誤事”,陳珂芸暗暗的罵着自己,然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歐陽倩然的電話,“倩然,你在哪呢?”,“你還沒起呢吧,懶蛋!趕緊過來吧,我在冰場呢,教瓊瓊滑冰呢”,“是嗎?你教方瓊瓊滑冰,太好了,我這就過去”,說完,她掀開被子,跳了牀,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打開屋門就來到了客廳,只見自己的媽媽已經把早餐做好了,一杯牛奶,還有一塊三明治麪包放在餐桌上,見女兒走出閨房,趕緊說道,“快把早點兒吃了”,“不吃了,不吃了”,“哪能不吃早飯,你工作那麼忙,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等你到老了之後,你就知道……”,“哎呀,行了,我吃還不行”,陳珂芸最怕媽這麼嘮叨,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她拿起了麪包,三口兩口的把它吃掉,然後有一口氣的把牛奶喝了,“行了,我走了”,“你等會兒,着什麼急啊,今天你不是晚上的航班嗎?”,“我去找倩然”,“你又找那個女孩幹什麼去”,陳珂芸的媽媽一聽這個歐陽倩然這個女孩的名字,那臉蛋子一下子就耷拉下來,“她不是個好女孩”,“您胡說什麼啊,她是我的教練,我去找她滑冰去”,“不許去!”,“憑什麼……”,陳珂芸剛要繼續說下去,這時候就聽見屋門一響,老爺子從外面提着菜籃子走了進來,“我在樓道里就聽見你們娘倆兒個嚷嚷,看看我買的菜,怎麼樣,陳珂芸,還不跟我學學做飯,挺大的姑娘了,什麼活兒都不會幹”,“非得會做飯,才叫好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您懂不懂”,“你少跟我拽詞,我問你,你這滑冰連的怎麼樣啊”,“當然不錯了,倩然親自手把手教我的”,說着,她把手機的視頻打開,遞到了老爺子的跟前,“爸爸,你看看,這是我滑的,怎麼樣?”,“不錯繼續努力,練去吧”,“好嘞,那我走了”,陳科雲說着,穿上鞋,拿起了手提包,撒腿就往電梯口跑去,“你等會兒,我這還有話要說呢”,她媽媽一邊說,一邊也要跟着追她,但是被老爺子是一把攔住,“算了吧,你就讓她去吧”,“你就慣着她吧,我問你,她和樂毅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這事你就讓她自己定吧,你就別操心了”。

陳康站在二樓的辦公室裡,他眼望着冰場里正在滑冰的歐陽倩然和方瓊瓊,還有燕燕她們三個人,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麼,這時候,王宏明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怎麼樣,後事處理了嗎?”,“明天火化”,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坐了下來,“我對不起小苗啊,對不起燕燕……”,“得了,你就別再難過了,這人都已經不在了,再說了,這對你也有好處啊”,陳康冷笑着對他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信不信我從樓上一腳給你踹下去”,“你就是給我再撞死,那筆錢你從鄭重那裡要的回來嗎?”,“你……”,王宏明一聽這小子說出這樣的話來,緊握着雙拳,“幹什麼,又要打我,我說的不對嗎?是不是你開車撞的小苗”,“那是你指使的”,“我說讓你撞你就撞啊,呵呵……得了,兄弟”,“誰他媽是你兄弟,你給我滾一邊去”,王宏明捂着臉是邊哭邊罵道,“唉!宏明,我知道,你怨我,對不對,但是你說當初咱們爲什麼要的來那筆‘不義之財’,我不是也爲我媳婦嗎?現在她還躺在醫院裡呢,這幸虧是有陳珂芸,要是沒有她,我媳婦也就早不在了,現在也是活一天賺一天啊”,陳科嘆了口氣,看了眼還在哭着的王宏明,“哎,我說你就不能不哭啊,咱就不能想想辦法,怎麼着把那個鄭重找到,把錢要回來”,“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她都不理我”,“現在她都不理我,你活該!有那麼追女孩的嗎?原來我就跟你說過,咱們先讓她把鄭重找到,你倒好,利用這個機會跟人家套近乎,逼着孩子認陳珂芸當後媽,就算是陳珂芸願意當燕燕的後媽,你以爲你就能當她的老爺們,你做什麼白日夢!”,陳康說到這時候,狠狠地戳了一下王宏明的腦袋,“你就別再嚎喪了行不行,我的活祖宗!”,陳康邊作揖邊哀求道。

“你有什麼辦法你就說!”,王宏明止住了哭聲說道,“您就這麼打聽是嗎?得了,我該你的”,陳康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接着對他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你看咱們能不能把陳珂芸的手機號要過來,用她的號碼聯繫鄭重,我覺得這個辦法要比讓陳珂芸去找鄭重強得多,你想啊,你讓她去,其實她心裡也未必願意,咱們這回就管她要個電話號碼,我想這點兒忙她不應該拒絕吧”,王宏明聽了陳康的辦法後,仔細的想了一下,“還別說,這倒真是個好辦法,不過,我覺得最好也要把歐陽倩然給支開,別讓她知道這事”,“是,我已經跟她說了,這次去美國參加滑冰比賽,由她帶隊,下星期一就走,很快的,你放心吧”,“那就好,哎,今天陳珂芸來了嗎?我看她們都練上了”,“沒有,那個女孩是陳珂芸的同事,剛纔倩然跟我說了,哎,你瞧,她過來了”,陳康用手指着準備要進冰場的陳珂芸說道。

“瓊瓊,你過來滑冰了”,陳珂芸穿好了冰刀飛快滑到了方瓊瓊和歐陽倩然的身邊,“還不是她,非得教我滑冰,不學還不行,我的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疼死我了”,方瓊瓊我這屁股痛苦的說道,“我剛開始也一樣,這有買護具的,你買一個,再摔就不會疼了”,“算了吧,我可不想再滑了”,“不行!”,歐陽倩然大聲的對她說道,“不能放棄啊,一定要堅持下來,你看珂芸現在滑的多好,都能轉一週半了,珂芸,給她轉一個讓她看看”,“好嘞”,陳珂芸答應了一聲,然後快速的滑了幾下,猛然間躍起來,在空中迅速的轉了一週,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冰面上,“真好,真好”,方瓊瓊站在一邊是激動拍起了巴掌,“倩然,我什麼時候能像她這麼滑嗎?”,“嗨,這也沒什麼,有兩個月就行了,關鍵得我教”,“對,歐陽教練的水平在我們這兒可算得上是最好的”,這時候王宏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們的身邊,“你來幹什麼?我這上課呢”,歐陽倩然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就是說兩句,確實不錯,珂芸,練得不錯啊,很有進步,比我教你那會兒強多了”,他高聲的對陳珂芸說道,“你怎麼那麼討厭啊”,歐陽倩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時候陳珂芸來到了她的身邊,“你來了,燕燕的媽媽後世處理的怎麼樣,昨天太晚了,所以我就先走了……”,“沒關係,我還得謝謝你呢,燕燕老讓你照顧,燕燕,你過來一下,爸爸有事跟你說”,王宏明把手一揮,把女兒叫到了身邊,“媽媽明天就要火化了,你先去醫院準備一下靈堂,爸爸一會兒就到”,“好的,那我先走了,珂芸姐姐,再見”,說完,她離開了冰場,轉身走了。

“明天就火化,哎呀,我去不了,我今天晚上有航班”,陳珂芸這時候遺憾的說道,“沒事的,你工作要緊”,王宏明馬上說道,“要不然,我調個班吧,瓊瓊……”,“不合適吧,珂芸,你現在是乘務組長,你怎麼請假啊”,方瓊瓊這時候也隨口說道,“珂芸,沒關係的,等以後墓地置辦好了,你直接去那兒祭奠小苗就行了”,歐陽倩然邊說邊把王宏明是拉到了旁邊,“我告訴你說啊,別耍什麼心眼,陳珂芸是不會去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讓你的家人都知道陳珂芸喜歡燕燕,這樣一來好成全你的美夢,告訴你,做夢!”,“你想哪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說了,我走了還不行”,王宏明說完這話也是轉身離開了冰場,陳珂芸本想再跟他說幾句,但是被歐陽倩然給攔住了,“跟你說不用就不用,你怎麼就那麼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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