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塵埃落定

回到子龍的住處後,顏來到子龍爲她精心設計的小花園。這裡似乎可以讓自己平靜下來,顏的內心世界總是要讓她經歷一些極其苦痛的掙扎,似乎只有這樣,她纔可以領悟到“平靜”的真諦。這些年,她似乎一直處於煩躁的狀態,平靜對的心態她而言,似乎是一種奢望。也許,只有她懂得了成長的真正含義,纔可以懂得如何才能平靜。

走在軟軟的草地上,伸手觸及海棠樹的枝葉,顏的內心顫抖了一下,就像平靜的海面出現的漩渦,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子龍看出顏心情的變化,走過去抱住她,不再說什麼。他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可是想歸想,一些事始終無法發生,即使會心痛,即使會無奈,即使會在半夜害怕得醒來,可是總會有些事無法挽回、無可救藥,最後有些人看着物是人非的一切,湛然淚下,

“哥,告訴我,是不是有些事一旦發生,就真的沒有挽留的餘地,甚至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我知道人不該生活在過去,可是,有些事我不能不想,更不可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去認爲它曾經存在過的。事隔十多年,一切卻還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我又怎麼可能忘記?每當想起看着自己的親人被活活燒死卻無能爲力地站在那裡,想去上前就他卻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定,什麼也不能做,想哭卻哭不出聲,那種感覺,你能理解嗎?你可以說我不爭氣,說我沒用,可是讓我忘了,我真的做不到。”

“當初我還原這裡的時候,只是希望你可以開心,沒想到卻接二連三地讓你想起往事。丫頭,對不起,讓你難過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們去屋裡吧,這裡晚上風太大,會感冒的。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公司呢。“話畢,子龍便帶着顏回到大廳。

看看柔軟的沙發,顏便表示她想在沙發上睡。看顏如此表態,子龍很質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什麼時候轉性了?開始在沙發上睡了?不過,顏是想如果在沙發上睡,便可以不收拾房間,何樂而不爲呢?

“二哥,你快去睡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需要你,你快去睡吧。“

既然顏已經開口,子龍便不再說什麼。而後,子龍回到自己的臥室,而顏則在沙發上開心地翻騰。這丫頭,真是睡覺也不老實。

第二天,顏起得異常的早,起來後,顏跑去衛生間開心地洗澡,省的一會子龍佔衛生間,她還得等。開心地洗漱之後,顏磨磨蹭蹭地走到廚房,老不樂意地做飯。真應了那句話:女孩子不會做飯會被餓死。顏太瞭解子龍了,他即使被餓死,他也不學做飯。在子龍這種大男子主義的人看來,做飯就應該是女人該做的,男人沒必要做飯。顏總認爲,如果子龍死掉掉了,那一定是懶死的,對於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做完早飯後,顏去臥室吵醒子龍,纔去餐廳吃早餐。而子龍則睡眼迷濛地穿衣、洗漱、下樓吃飯,看着子龍睜睡眼惺忪的樣子,顏強忍着,纔沒將口中的牛奶噴出來。第一次見到子龍這種形象,顏是相當的樂,就差用手機將他的形象拍下來,傳到微博上了。

坐上車,子龍很是悠閒地開着車。一路上,顏東瞧瞧、西看看‘很是自在,卻在轉眼間,看到雲亞開車向公司失去,而他旁邊卻坐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仔細回想一下,顏才記起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是公司的出納,她很納悶,他倆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了。不過,此時她心底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明白。用子龍的話說,這女人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想往上爬,勾搭誰不行,勾搭雲亞,明擺着給自己找不自在。

回到辦公室,顏讓秘書做一個招聘啓示,其內容是招聘出納,性別必須是男性,她心裡暗想:雲亞,如果你有本事,你就搞同性戀。與此同

時,顏讓秘書下達通知,說是下午召開一個員工評估大會。即使她做出納做得再好,顏也要將她調走,顏纔不要顧及這個女人是靠誰進的公司,要怪就怪她自己自討苦吃。俗話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這女人不但摸了老虎的屁股,還踩了老虎的屁股。

這段時間,公司的員工見顏和雲亞沒有一起上、下班,便紛紛揣測顏和雲亞感情不和,而剛到公司沒多長時間的出納,更是趁機而入,想要利用公司的總裁往上爬,計劃是不錯,不過她低谷了顏的忍耐極限,凡是顏得不到的,他人也別想得到;即使是她曾經擁有過,現在不想要的,其他人也別想沾染分毫,否則,有那個人的苦頭吃。

中午,顏找人事部經理要了這一季度以來公司員工的出勤表,而公司出納遲到、早退、缺勤的情況更是異常嚴重。隨後,顏讓財務總監將這一季度的財務報表給她,報表更是漏洞百出,看得顏都無語了。現在,顏不是要將那個女人調離工作崗位,而是要將她開除。

下午,顏要各個部門的領導對他們部門的員工進行評估,其實誰都清楚還沒有到評估的時間,顏這樣做,無非是因爲有員工踩到了她的痛楚。現在,各部門領導都小心翼翼地對自己的屬下評估,而財務總監更是明白顏今天上午找他要財務報表的用意,於是,自然而然的,財務總監給了出納一個差評,理由很簡單,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出納上班時間遲到、早退,對工作沒有責任心,如果,那個女人是負責其他的業務,也許還不至於讓顏動怒,可是,當顏看到漏洞百出的財務報表時,她不動怒簡直不是她風格。

經過與衆領導討論,對於公司大部分員工的工作態度,顏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對於出納,顏是沒有顧及一絲情面。當顏的眼睛掃過在座各位是,雲亞的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評估大會結束後,原本擔心自己命運的各員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而財務總監則是希望出納自動請辭,出納不明所以,財務總監將她的出勤情況以及財務報表扔給她的時候,她忙向總監求情,可是。這是董事長的意思,總監即使不忍,又能怎樣?況且,這財務報表做的沒讓他把人丟到國外去他已經南無阿彌陀佛了。

顏的辦公室內,雲亞沉默不語,而顏更是對剛纔的評估閉口不提,沉默分子就這樣在兩人之間擴散着。良久,顏點燃一支香菸,抽了一口香菸,顏吐出漂亮的眼圈。而云亞則愣愣地看着顏吐出漂亮的菸圈,他無法想象現在的顏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良久,他開口道:“別抽了,對身體不好。你已經開除了一個人,滿意了嗎?“

“滿不滿意要看你怎樣做了?真稀奇,我的四哥竟然喜歡濃妝豔抹的女人,什麼時候你換了一種口味?你不是一直喜歡清純小女生嗎?現在居然喜歡濃妝豔抹的女人,這種女人都能如你的眼,你的品位還真獨特呀。是你提高她的價值還是我掉價了?”

“丫頭,我只是順路看到她,才載她的,你想到哪去了,我跟她沒什麼,真的。”

“你跟他有沒有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把財務報表做成這樣,真是奇葩,如果再把其他的賬做的跟天方夜譚似的,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她呀?我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已經算仁慈了,一個出納快讓我把整個企業賠進去了,不把她開除,還讓我把她像大神一樣供起來呀?最近這段時間,公司的賬務暫時交給財務總監,另外,可以給他加薪。這點,你不反對吧,總裁?”

既然顏已經劃清了他們的界限,那雲亞便不再在一件事情上糾纏不清,再糾纏下去,也許到最後,連哥哥也做不成。聽到顏的問話,雲亞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意見。

自從那天在醫院聽到顏和子

龍的對話,雲亞便已經料到今天的局面,只是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局面,竟會如此尷尬。雲亞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外,而顏則皺皺眉,將煙捻滅。從顏記起雲亞對她的傷害的那天起,一切都結束了。她不想再揹負太多的東西,她並不認爲自己對不起雲亞,她只是累了。也許,以前她會爲了一個人放棄家人、學業、事業,但是現在,倘若她累了,她會全身而退,她沒有那麼偉大,她是人,不是神。良久,顏開口道:

“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說罷,顏翻開秘書早上送來的文件,審讀起來,而云亞也只能頹然離開。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顏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些天,演戲給誰看?自己演自己的愛、恨、聚、散,又關旁人什麼事?既然不合適,爲什麼還不放手?何必這樣苦苦折磨自己?

下班後,子龍要顏陪他去一個地方,具體去哪子龍時間口不提。出於好奇,顏坐上車,便和子龍去了郊外的咖啡廳,當子龍將車泊在咖啡廳門口的時候,顏幾乎吐血——一個咖啡廳而已,搞什麼神秘?隨後,顏便跟着子龍走進咖啡廳。

進去後,顏一眼便看到了若華。見顏滿是疑惑的表情,若華忙讓顏坐下。隨後,若華將這次回來的原因告訴了顏。原來,去美國之後,若華沉思了好久,決定將以珊的骨灰交給子龍,畢竟,活着的時候沒有見到,死了之後也應該有一個歸屬。

席間,顏發現若華已經不在乎過去誰對誰錯了,他現在從事慈善捐款機構,就當是爲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爲贖罪吧,當若華談到雲亞的時候,子龍對若華使了一個眼色,若華便明白了顏和雲亞發生了生麼。隨即,若華談到了自己在美國的生活,以及所見所爲。當顏得知若華明晚就要飛回美國的時候,她只覺得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完全沒有時間讓她接受。

回到家裡,子龍將以珊的骨灰埋在花園的海棠樹下,而顏則在天台輕撫豎琴。她知道以子龍現在的心情,只有豎琴的溫柔可以撫平他心底的憂傷。溫柔的琴聲在寂靜的黃昏四散開來,交織成一條溫柔的河,直抵子龍心底。

撫摸着那片埋葬以珊的草地,子龍眼底柔柔的淚光化成一泓清泉,包含了天空的顏色與他心底的藍。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輝灑在子龍身上,淡淡的,卻足以讓周圍的一切失去顏色。

當一根琴絃“嘣”的一聲斷了時,顏只感覺手指麻麻的,本想讓琴聲撫平子龍心底的憂傷,卻不想彈斷一根弦。待子龍回到大廳後,顏從天台上下來,慢慢走到子龍身邊,而後坐下。顏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麼,子龍都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平和起來,當兄弟將愛人的骨灰交到自己手上時,那種心情,顏不能理解,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正在顏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傳來,顏擡頭,看到徐新走過來。

徐新沒想到顏會在子龍家,見子龍臉色不是很好,徐新走到子龍身邊,將子龍抱住,完全忽視顏的存在,而顏也只能識趣地走開,只剩徐新和子龍在大廳。

走到街上,顏打車到雲亞的家中,取回自己的車。看看早已佈滿灰塵的愛車,顏的臉上立刻掛滿黑線。而後,顏坐上車,向“愛車俱樂部”駛去。原本鮮紅靚麗的車,此時已經分不出它的顏色,顏將車開到負一層,說明來意。幾個看着年齡與顏相仿的孩子馬上走過去,生龍活虎地幹起來。

老闆看到顏,馬上迎過來。看到“愛車俱樂部”的老闆,顏翹起嘴角,淺淺一笑,隨後她和老闆握握手,算是禮貌性地打招呼。隨後,這位女老闆帶顏去她的辦公室。貌似是有事相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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