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山

寒一個人獨自在前面走着,唯獨阿穆還走在他的身邊。臨行前,在慕容天朔的建議下,寒帶上了一個黑色的假髮。白髮是千夜家族的標誌。以前在天雷大陸,人們的頭髮各種顏色都有,白髮雖然少見但誰都不敢說沒有。而天玄大陸卻不一樣,所有人的頭髮都是黑色,那麼白髮就顯得比較突兀了。而且,千夜家族雖然在天玄大陸消失千年,但是難保四大家族中沒有把千夜家族的事情流傳下來,所以寒還是依照慕容天朔所說,把頭髮變成了黑色。

黑色的假髮是蘇菲亞提供的,而且蘇菲亞還爲露西娜提供了一套人皮面具和黑色假髮,而她自己也把原來的棕色長髮換成了黑色。這樣一來,三人已經變的和天玄大陸上的人無異,再也沒有人看出他們的特殊。

寒對此大爲驚奇,在天雷大陸之時,他就已經知道了人皮面具造價昂貴,平常人很難見到。但是蘇菲亞卻好像有很多,不但有人皮面具,還有假髮,以寒的話來說:他看蘇菲亞不是一個魔法師,倒像是一個易容師。寒向蘇菲亞問起,蘇菲亞只是說是自己的老師送給她的,便再也沒說別的了。寒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既然不願說,又何必勉強?

走出曲折的彎道,寒依然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但是在慕容家族的村子裡得知,北邙山位於天玄大陸的北部,既然如此,寒便決定一路往南。根據太陽辨別了方向之後,寒再不做任何停留,一路走去。

行了一日,終於來到了北邙山邊境。站在北邙山上遠遠望去,腳下一馬平川,所有景色一覽無餘。在山腳下不遠處,還有人家居住。而且人來人往,好像還很熱鬧的樣子。

寒不禁感慨一聲:“終於走出來了。”自從他離開西涼城之後,便進入了這北邙山中。沒想到這一呆已經是半月有餘,而且竟然找到了避世隱居的慕容家族,如果不是慕容昊霏就站在身旁,寒幾乎懷疑這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終於走出大山了,”寒由衷的感慨,“你們看,那裡有一個村子,我們先去那裡打聽一下吧。”

三女看着他,沒有一個人回答,讓寒不禁有些尷尬。慕容昊霏和寒不過才見了數面,在慕容家族的時候,寒就已經聽說,這慕容昊霏實力強大,沉默寡言,平時除了對長輩外,對其餘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她不說話乃是天性如此,情有可原。而蘇菲亞和露西娜兩女則是有意讓寒難看了,一路上對寒就是不理不睬。而且礙於慕容昊霏在身旁,寒還不能夠採取任何行動。這兩天來,不要說是親熱,就是調笑兩句都不曾有過,讓寒心中着實憋屈不已。

見沒有人回答,寒悻悻地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四人之中,可以說沒有一人進入過天玄大陸。此時站在北邙山邊境,茫然四顧,就像是迷路的孩子。對於寒的生活,慕容天朔自然是詢問了的,寒只是說自己自從出生便在崑崙山深處。直到不久前他的父親離世,他才走出了崑崙山。所以對於外界的一切,他也並不知曉。雖然有些懷疑寒說了假話,但是卻拿不出任何證據,慕容天朔只好相信。

此時正是正午,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靜默了一會兒,寒說道:“我們走吧,天黑之前應該能夠感到那個村子,今晚就不用露宿山村野外了。”說完,帶着一股落寞神色,首先向山下走去。

看着寒的背影,蘇菲亞和露西娜對視一眼,露西娜擔心的低聲問道:“蘇菲亞,你說我們這樣做,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畢竟那不是他要帶着慕容家的人出來的。”

“不會,”蘇菲亞眼中流露出一股憐惜,“雖然不是他要帶出來的,但是這樣整整他,以後也能夠讓他老實一點兒。”

露西娜點了點頭,但是眉目之間,依舊充滿了擔心。

將近傍晚的時候,寒等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在四人面前的,並不是一個村子,而是一個小鎮。小鎮的外面,還有着低矮的石頭砌成的城牆,只是已經有一些破敗,似乎已經很久了的樣子。紅色的城門上,也是斑駁不堪。原本的紅色東一塊西一塊的掉落,露出了原本的木頭顏色。讓寒有些驚訝的是,在這個小鎮的城門處,竟然沒有守城的人。城門敞開着,任人出入。

寒並沒有想的太多,此時的他,只想要找一個好一點兒的酒樓,好好地吃上一頓。自從上次在躍然居大吃過一頓之後,寒已經喜歡上了天玄大陸的美味。

“我們進去吧。”寒對站在身後的三女說道,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落寞。這時只是華燈初上,稀疏的燈光星星點點,就像是夜空中的星光。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倒也是頗有一副繁華景象。

寒順着街道一路行去,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小鎮的主幹道。比之剛纔,主幹道可以說是更加的熱鬧。街道兩旁各色店鋪林立,其中便有一座像樣兒的酒樓,叫做迎賓樓。寒擡腳便走了進去。

大廳內此時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小二在大廳內不停的跑着,忙的焦頭爛額。這個小二雖然不像西涼城躍然居的那個小二那麼講究,但是穿着還算的上乾淨整潔。看到有客人進門,立即迎了上來,笑着叫道:“客官,您幾位?”

寒在大廳中掃視一眼,對小二說道:“四位,請問有沒有雅間?”

“當然有,”小二高聲叫道,“樓上雅間,四位有請。”

蘇菲亞三女此時才走進門來,喧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門口。露西娜頓時有些慌亂,以爲又是自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但是順着衆人的眼光看去,才發現衆人看的是她的身後。而在她的身後,赫然便是慕容昊霏。

蘇菲亞站在露西娜的身旁,笑着低聲說道:“怎麼了?不用緊張,你難道還沒習慣經歷這種場面?不要忘了,你臉上帶着面具呢,別人看不出什麼。”

露西娜急忙伸手往臉上摸了摸,不禁笑了笑。

面對那麼多人的注視,慕容昊霏依然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慌張,彷彿整個大廳中處在呆愣中的男人,都不存在一般。然而在大廳中人看來,那一臉冰冷,再加上那一襲白衫,使得慕容昊霏更具氣質,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

寒在前面偷偷的笑着,這種情況他早已經預料。當初在慕容家族的村子裡時,寒想要問問蘇菲亞還有沒有面具,讓慕容昊霏也帶上一個。但是當時蘇菲亞和露西娜正在爲慕容昊霏隨行的事情生氣,爲免增加誤會,寒便沒有開口。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開起口來,也容易的多了。

四人旁若無人一般穿過大廳,跟着小二往樓上走去。這時,一個滿臉鬍渣的醉漢,提着一個酒瓶,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朝蘇菲亞三女走去。寒立即皺起了眉頭,停下來轉過身看着,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寒在等着三女一樣。

醉漢走到蘇菲亞和露西娜身邊,側過臉對二女呵呵笑着,撲出一股撲鼻的酒氣。一雙迷離的醉眼,狠狠地在蘇菲亞的身上上下下掃視了個遍。蘇菲亞皺起眉頭,臉上現出一股怒氣,剛要發作,醉漢又搖搖晃晃的向後走去。

所有人都樂呵呵的看着醉漢,期待着醉漢能夠做出什麼來。對於有賊心沒賊膽兒的他們,能有一個人出頭,做一些他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他們也樂得逍遙。

醉漢遙遙晃晃地來到慕容昊霏的身前,擋住了慕容昊霏的路,沖天的酒味兒,似是要把慕容昊霏淹沒。慕容昊霏冰冷的臉上,立即現出一股怒氣。然而醉漢卻不自覺,此時慕容昊霏的嗔怒,在他眼中又別有一番嬌態。看着慕容昊霏,傻笑着說道:“姑娘,外地來的吧,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慕容昊霏沒有回答,擡腳想要從醉漢身旁繞過去。然而醉漢卻是往旁邊一跳,再次擋住了慕容昊霏的路,說道:“姑娘,來清河鎮有事兒?有什麼事兒你就找我,在這清河鎮,就沒有什麼事兒是我王三兒不知道的。”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嚮慕容昊霏的肩膀搭去。

慕容昊霏終於忍耐不住,沒等衆人看清,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如同圓月的彎刀。慕容昊霏手握刀柄,在醉漢伸來的手上一勾,然後順勢往後一帶。醉漢只覺得手臂上一股大力傳來,整個身體立即飛了出去。

大廳中其餘衆人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嬌弱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竟然有如此實力?經過短暫的呆愣,衆人終於回過神來。和醉漢坐在同桌的四五個大漢立即衝了出來,站在慕容昊霏的面前,怒聲道:“你這小姑娘,人不大膽子倒是不小。今天就讓哥兒幾個好好的教教你,女人應該怎麼伺候男人。”說完,便大叫着,一起朝慕容昊霏撲去。

沒等慕容昊霏做出反應,大廳中的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閃,似是出現了一道幻影,下一刻剛纔還叫囂不已的大漢一個個都飛出了門外。那個之前還站在樓梯上的男子,竟然突然出現在了那白衣仙女的身旁,讓衆人一一驚歎不已。寒在慕容昊霏的身邊頓住身形,冷眼看着在大門外的街道上躺倒一地的大漢們,冷哼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下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結果的了。”

慕容昊霏在一旁瞥了瞥寒,這個一路上似是孩子一般的少年,在這一刻竟然突然成熟了不少。但她卻依然冷冷的說道:“你出什麼手?我自己就能夠對付。”說完,便不再理會,擡腳向樓上走去。

蘇菲亞和露西娜來到寒的身邊,說道:“自作多情了吧。”說完,便緊跟着慕容昊霏,也上樓去了。

寒站在原地苦笑,怎麼都沒想到好心出手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不過,如果是慕容昊霏出手的話,空怕那幾個人就不是斷手斷腳的結果了吧。

在樓上雅間坐下,寒用在躍然居的方法點了菜,把迎賓樓的招牌菜點了一個遍。反正他戒指中的金幣多的是,雖然天玄大陸上用的大多都是白銀,即便是金子也都是金條或者是元寶,但是金幣也是金子,老闆們還是樂意收的。

又是一頓風捲殘雲,期間只有慕容昊霏少少的吃了點,而寒和蘇菲亞、露西娜以及雷和阿穆,都是大吃特吃。直到所有的盤子都清空之後,寒才叫來小二,想要訂幾間客房。

依照寒的意思,訂兩間客房。但是沒等寒開口,蘇菲亞在一旁首先說道:“給我們三間客房。”

小二呆愣了下,四個人要三間客房,不知道該怎麼睡呢?當下看了看寒,又依次看了看三女。

蘇菲亞看着,立即明白了小二的意思,似是在對寒說道:“我和蘇菲亞兩個睡一間。”

寒立即想要抗議,但是礙於慕容昊霏和小二在一旁,只能有苦自己吞,悻悻的看着蘇菲亞勝利的微笑。

小二答應一聲,立即便引着四人向樓上走去。這迎賓樓共有四層,三樓和四樓都是客房。帶着四人來到四樓停下,小二推開一間房門,說道:“這裡都是我們迎賓樓的天字號房,整潔安靜,保管您睡的舒適。”

三個房間依次挨着,寒住了最靠近樓梯的一間房,蘇菲亞和露西娜住中間的那間,慕容昊霏住在最裡面。小二離開之後,慕容昊霏便進入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寒看着蘇菲亞和露西娜,剛要有所動作,蘇菲亞已經拉着露西娜嬌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寒關在了門外。寒看着緊閉的房門,頗爲無奈。

轉眼已是夜深人靜時,街道上的喧囂也漸漸停歇,寒帖耳在緊鄰蘇菲亞房間的牆壁上聽了聽,沒有任何動靜。於是便微微一笑,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飄身而出。

伸手按在蘇菲亞房間的窗子上,微微用力,窗子便無聲的打開了。寒立即飛了進去,輕飄飄的站在了房間的地面上。

房內一片黑暗,靜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聲,蘇菲亞和露西娜兩人已經睡熟。寒得意的一笑,重新關上了窗子。連日來,蘇菲亞和露西娜對他的不理不睬已經讓他急的心癢難搔。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避開慕容昊霏的機會,他又怎會放過?

躡手躡腳來到牀邊,蘇菲亞和露西娜並肩躺着,已經睡熟。寒輕輕地脫下自己的衣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從後抱住了睡在外面的露西娜。露西娜嚶嚀一聲,轉過身立即抱住了寒的脖子。寒一愣,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露西娜低聲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今晚你會來。”

這時,躺在另一面的蘇菲亞也開口說道:“蘇菲亞,你就是那麼心軟,我們應該再讓他吃吃苦頭。”

寒立即伸出一條手臂,覆蓋在了蘇菲亞的胸前,用力的一揉,說道:“就你那麼心狠。”

蘇菲亞立即想要躲避,但卻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便不再反抗了。卻不知這幾天來對寒是一種折磨,對她們自己,又何嘗不是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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