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誰呀,怎麼躺在這兒?”
只見一小女孩模樣的少女,站在小溪邊看着躺在那裡的一男子說道。
這躺在這裡的男子渾身是血,而且胸口處還有一道十分猙獰的傷口。沒錯,倒在這裡的正是那天晚上從南峰落涯的風塵。
“算了,先帶回去讓清語姐姐看看再說。”說着就看見那女孩輕而易舉的扛起躺在那裡的風塵,轉身往遠處森林走去。
一路上那女孩把風塵直背到森林深處,在走過一片霧區後,那女孩進到了一片有種古樸樹屋的地方。
這裡看起來就像書裡的世外桃源一般,甚至連空氣裡都瀰漫着一股自然的芬芳。這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那少女揹着風塵一路走到這片桃源深處,那裡立着一顆參天大樹,樹有百丈高,直衝天際根本看不到樹冠。
“小菜你怎麼帶回了個人類,而且還是個死人。”一白鬢長鬚老人,站在一邊指着被那個叫小菜的少女安頓在牀上的風塵問道。
“死人?不會吧樹伯伯。這人雖然很虛榮,不過還有些微弱的呼吸啊。怎麼說是死人呢?”那個叫小菜的少女輕拖着下巴對着那老者說道。
聽小菜這麼說,那老者便語重心長的解釋道:“唉,雖然心臟沒事,不過這渾身中毒而且身上各種傷都足以致命,就算你帶回來,我們也救不活他啊。再說了,這人類的事與我們何干。”
看着那長者張嘴還要說什麼,小菜連忙衝着他俏皮的小聲道:“噓,樹爺爺就你囉嗦。清語姐姐來了,聽她怎麼說吧。”
“你。唉,你怎麼老是這麼不讓人省心啊。”那長者邊拍着腿邊嘆息道。
“誒,小菜。今天怎麼這麼着急着找我過來呀?”
那長者的嘆息聲剛落下,就有一絕美女子撥開房間門口的樹簾走了進來。只見那女子墨色的長髮如瀑布般披肩而下,身着一襲淡紫色長裙,絲毫不施粉黛的臉龐卻也十分精緻。
看見那女子進來房間,小菜連忙跳下牀衝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腰就是一陣頑皮的撒嬌。
“誒,這是。”看着躺在牀上的風塵,清語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唉,木姑娘,你看看,這菜兒竟然帶回來個人類!你真得好好教育一下了,別讓她整天出谷了,外面本來就不太平……”
蒼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菜嘟着嘴打斷了。“好了好了,樹爺先讓清語姐姐看看那個小哥吧。”
“唉。”只見那女子捏着額頭嘆了口氣,就把目光往牀上的風塵探去。
只見那女子伸手摸向風塵的額頭,那雙如羊脂玉般潔白的手上亮起一陣翠綠色的光。片刻後,木清語有些吃驚的收回那隻手,然後十分擔憂的看向風塵。
“怎麼樣了,清語姐姐。到底怎麼樣了?”小菜連忙問向木清語道。
而此刻那小菜口中的樹爺蒼坤也屏住呼吸,等着木清語接下來要說的話。
頓了片刻,木清語才把風塵的傷勢細細說來:“這人身上的傷太重了,就是我們樹精族想救起來也很不可能。這兩寸長的穿胸一劍,還有渾身流竄的火毒,以及這一身筋骨全斷,這怎麼救?這人能留一口氣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那怎麼辦,那豈不是沒得救了。”小菜表現有些失落。
而木清語也不管小菜,繼續解開風塵的上衣。只看見他右胸膛處迸發着一陣陣蓬勃的生機,整個胸膛都隨着心臟一下一下的震動。
沒錯,風塵的心臟確實不在左胸,也就是說封天平那一劍其實並沒有抹去風塵最後一絲生機,但是那從懸崖上落下來的傷已經火毒對渾身各處脈絡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木清語伸手按在風塵胸膛上,一股又一股精純的生命能量直達風塵的心臟。
片刻之後,木清語無奈的收回風塵身上的手。嘆了口氣說道:“沒救了,雖然我不明白爲何這傢伙渾身要害都被一股極強的劍氣護着,不過還是沒用。要是早一刻帶回來,或許還有的救。可是現在,唉……”
“唉,這大哥哥這麼年前就掛了,真可憐。”小菜搖了搖頭有幾分惋惜的說道。
蒼坤嘆了口氣,也有些無奈的說道:“生死有命,這再苦也是這孩子的命啊。”
“命?”
聽蒼坤這麼說,木清語忽然一怔低聲喃喃了一句就匆忙出去了。
“唉,清語姐姐你去哪啊?”小菜連忙準備追出去,卻一把被蒼坤拉了回來。
“唉,這……估計這公子有救咯。”蒼坤嘆了口氣,看着木清語倩麗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而此刻木清語出了樹屋一路走到那擎天巨木後面,在哪大樹的陰影下木清語一路走到這桃源深處。
走了數十步,便看見一彎墨綠色的小湖,那湖前還有兩個精壯的樹精族男子守着。
木清語對着那兩個守衛說道:“你們退下吧,我要過去一下。”
“是,女王殿下。”
那兩個守衛十分恭敬的朝木清語行了個禮,便讓出一條路來。這看起來溫婉如水的女子應該就是整個樹精族的王了。
只見木清語徑直走到那湖畔旁,然後彎下腰去,捧起湖水嗅了嗅然後又把那水放了回去。
對着那湖泊恭敬的拜了一下後,木清語才站起來問下那兩個人守衛道:“聖魂還有幾天成熟?”
那兩個守衛低下頭思索了一番。
“應該還有一月左右。”
“哦,這麼說時間也差不多。”木清語低聲喃喃了一句。
忽然木清語右手泛起一陣璀璨的綠光,然後一掌擊向綠湖中央,然後一個巨大的綠色光球慢慢從湖中升起,等那光球完全出來後宛如一綠色小太陽一般,頓時周圍的陰影被照的大亮。
看着那光球木清語點了點頭,然後手一落,便又讓那光球落入湖中。擺了擺手,木清語便又轉身回去了。
才走的擎天巨木旁邊,木清語便被幾個長者攔住,打頭的就是之前在房間裡那個白鬢長鬚的蒼坤。
“丫頭,你該不會真準備拿那個救他吧。”
木清語微微一怔,帶着幾分試探的語氣問道:“蒼爺,你也說了生死有命。在這關頭這人竟能破開我族迷霧進到這谷中,必然有他的機緣。或許,是天要我們救他呢?”
“這。”那幾個長者一時間也是一滯,頓了頓蒼坤才說讓去內閣好好商議一下。這一行六七個人才往那擎天巨木裡走去。
在那巨木裡有一暗房被他們稱爲內閣,是這樹精族王和當下這幾個長老談事的地方。
他們此刻便在這內閣之中,房間內有個巨大的圓桌,牆壁上爬着的熒光苔照亮了周圍的昏暗。
坐在圓桌一頭的便是木清語,其他幾個長老分別按照長次順序位列兩旁。
“這事非要拿到這裡來說?”
木清語十分不習慣這裡的緊張氣氛和她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只見這幾個長老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那臉上少了許多往日的和藹。
“清語丫頭,你知不知道給那小子傳承我族聖物代表什麼?”蒼坤十分嚴厲的對着木清語說道。
木清語頓時一怔,她還從沒見過眼前這老人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
頓了片刻,木清語纔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代表他將會成爲聖子。”
“確實沒錯啊,一但這聖種種下,他便是我族的聖子。千百年來,無數外族人爲了爭搶這東西屠戮我族,那些流血的傳說你也不是不知道啊。”底下一長老有些悲痛的說道。
確實,更具樹精族流傳下來的神話記載。這聖種其實乃是樹精族的不祥之物!
聖種每千年成熟一次,其中蘊含着巨大的生命力量,但樹精族本身卻無法吸收,也是這個原因。每當聖種成熟之際,便會引來四方高手的爭奪。每次爭奪,樹精族都是損失最慘重的那一方。
如今又是一個千年,那湖中的聖種已然成熟。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又會有人造訪這裡了。
木清語連忙說道:“所以我現在將那聖種給了那男子,到時候他人再來豈不就沒聖種可拿只能回去了。”
聽木清語這麼說,底下一赤面長老連忙大叫道:“荒唐,你知不道歷屆聖子都對我們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更何況,你要給的還是一個人族的傢伙!”
其實之所以這長老如此氣憤也是有原因的。
那古老的族傳裡還有一個記述,便是每個得到聖種的人,都想將這樹精族趕盡殺絕,生怕別人再次得到與自己相當的力量。在他們眼裡人類本就善變多詭,他也當然不同意木清語做這個決定。
就在那赤面長老大聲呵斥的時候,蒼坤忽然擺了擺手然後深沉的說道:“等等,廣竹。或許這也是個辦法,說不定那男子會是個變數,畢竟這聖種無法摧毀,我們也不能使用。留着早晚會遭來禍端,倒不如給他也無妨。”
“額。”一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坐在木清語旁邊的蒼坤,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