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桐野(僞·桐野番外)

我叫桐野牧夫,是一名常人所說的超能力者。

從有意識開始,我就知曉很多的事情。一開始只是能聽到其他人內心的想法,所以我知曉了很多人隱藏於內心的秘密。這些秘密有些是開心的,但更多的確實陰暗的。

秘密本身就不該被其他人知曉,而尚且還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的我自然不知道這一點,於是,暴露了秘密的我遭到了其他人的厭棄,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我的父母。

等我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的時候,已經晚了。

父母在看着自己時,滿心的只有厭惡,雖然還承擔着撫養他的責任,但卻已經不願與他接觸,有的只有永無止境的冷暴力。

那個時候,呈現在我眼中的世界,是一個灰色的世界。

超古代滅亡的一幕一遍一遍在夢中出現,時刻提醒這我,人類即將面對的是何等可怕的東西。而當一個文明毀滅的畫面歷歷在目時,本該最爲親近的親人卻在看到自己時,內心也會出現很多的負面情緒,而那些氣息像極了他夢中那些超古代人類臨死前身上的氣息。

這些可怕的東西讓我一度甚至害怕起了親人們。可笑的是,他們害怕着我的能力,但我也害怕着他們的內心。

等我漸漸長大,有了獨自生存的能力之後,父母果斷的搬離了家裡,除了每個月打過來的生活費,我再未見過那兩個人。不,還是有見過的,在有些時候,在夢裡,我看到父母離異,有了各自新的家庭,他們有了各自新的孩子,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他們兩家人十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鮮少會有那些讓我害怕的黑暗氣息。

其實我是知道父母們在哪裡的,但終究沒有去看過他們。

失望是肯定有的,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厭棄,以及對世界的怨恨。

爲什麼是我?爲什麼要我承擔這些?爲什麼……不是其他的人?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的能力漸漸多了起來,也變得強大了起來,也知道了另外幾個和我一樣的人。只不過他們比我幸運。

而在某一天,我終於交到了一些朋友,雖然是靠着心靈感應討好了他們才交到的朋友,但我依舊很是開心。我第一次參加了同齡人們纔會參加的探險活動——鬼屋探險。

但不幸的是,那個鬼屋裡真的有着妖怪的存在。

出於對新交的朋友的關心與擔憂,我對他們說明了事實——鬼屋裡真的有着妖怪。

但是……

“世界上是沒有妖怪的!”我聽到朋友們這樣說,並且嘲笑我膽子小,說我說是騙子,甚至說因爲這個,我父母纔會不要我。

理所應當的,我們起了爭執。我明明說的是事實,而且也不膽小。

爭執了一番之後,我終於按捺不住,在他們面前爆出了自己的超能力,說出了他們內心隱藏的秘密。結果……我就變成了他們口中的妖怪。

我纔不是怪物!

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報復心理,我決定去抓一個真正的怪物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一下,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之後,我“抓到”了那個“黑暗”。我不知道他來自於哪裡,會有怎樣的未來,我只知道,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傢伙。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個“黑暗”很溫柔,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他告訴我,他叫紅荼,並且問我是否想帶他回家。

我將他帶回了家裡,帶他去見了我的朋友。這個毫無節操的傢伙明目張膽的嚇唬了一羣小孩,將這些孩子嚇哭之後,就自稱監護人,帶着我搬離了原本所住的那個城市。

一個非人類,撫養了一個孤單的、不同與常人的孩子十年,通過正當的打工賺錢的方式。

這個非人類的監護人很擅長學習,他能夠輕易的學會周圍人類的生活方式,並且成功混入其中,若不是我有着特殊的能力,估計我也會和周圍的那些人一樣,單純的認爲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和善的人類。

但正因爲我有着超能力,不同於常人,所以我才能清楚的注意到他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非人本質。他就算僞裝的再好,笑的再溫柔,他的內裡依舊是冰冷的,他的眼底,實際上沒有多少溫度。在注視着人類的時候,他表露出了足夠的喜愛,但這份喜愛更像是在看什麼美麗的畫卷一樣。

他喜歡欣賞畫卷,但僅僅是喜歡欣賞罷了。他不會去主動傷害人類,但也對那些人類的死亡無動於衷。

若說一開始還願意去信任他的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信任出現了改變。並不是說不信任了,我也是一個人類,雖然有些特殊,但我也是會被感情所左右的。我依舊願意去相信他,相信他不會做那些邪惡的事。但是,在這份信任中,我依舊不可避免的夾雜了一些恐懼與畏懼——人類對於未知的、無法理解的生物的恐懼。

當發現自己內心想法的時候,我對自己感到了唾棄。我知道這不該,但卻因爲超能力的日益強大,看的更加清楚,也就更加的害怕。

或許是發現了我內心的恐懼,這個非人的監護人開始有意識的收斂起來。他試着去更深入的理解人類情緒,然後試着去保護人類,讓自己更像一個人。

發現這種改變的一開始我是開心的,甚至帶着一種隱秘的,馴服了“怪物”的興奮心理。我那個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拯救了世界的救世主,靠着親情打動了一個對人類來說很可怕的“黑暗”。

但是,一個預知夢再次打破了這表面的平靜。

我夢到了紅荼與光之巨人的對抗,夢到了兩個黑暗的對抗,甚至夢到了最終的結局——紅荼消失了,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寥寥幾次能看到的關於紅荼的未來。雖然只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碎片,但足夠我做出一些猜想了。

他是不是與黑暗加坦傑厄戰鬥,最終與那個地球的最終黑暗同歸於盡了?

我害怕了,我當然不希望夢中的未來成爲現實……那麼,如果他避免與加坦傑厄戰鬥的話,能夠避免那個結局嗎?

抱着這樣的心理,我自以爲是的策劃了一系列的事情,想要阻止他與加坦傑厄戰鬥,限制他的成長,甚至想要將他送離地球。

但最後還是沒能避免那樣的結局。我在最後,竟希望他能夠拯救地球,將地球從絕望與黑暗中帶出來。

我沒能改變夢中的結局,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並不是死去,而是去了其他的宇宙。或許有一天,我們還能再次見面。

而過了八年之後……

“小牧夫!阿爸回來了!開不開心?!”

這個傢伙還是八年前的樣子,還是八年前的口吻,除了力量更加強大了之外,一如八年之前。

但是……你能不能改改稱呼!你是誰阿爸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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