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莊嫣看羅浩不置可否，小聲問道。
“大概就這麼多，鑑別一下吧。”羅浩道。
莊嫣束手，結語。
鑑別診斷自己剛剛都說了，有三條可以排除，只剩下最有可能的一點——藥物導致的。
也就是說王佳妮的表姐應該是最近口服了什麼藥物，或許是哪些所謂的補品，越吃身體越差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莊嫣有了思路。尤其是她越來越瞭解師兄羅浩，懂羅浩說得是什麼意思。
“師兄，我認爲是食物導致的，可能是零食，也可能是補品，也可能是外賣。”
“繼續。”羅浩不置可否，頷首道。
“最近有一條新聞，某地的老闆在辣條裡注射毒鼠藥，導致很多人中毒，有出血徵兆。但我問了一下當地的師姐，說是劑量不夠，中毒的人都沒有大礙。”
“對，我聽我師父說過一件事。”陳勇接茬說道，“說是很多年前咱們東蓮市忽然有十幾個人出現類似的情況，後來還是林處長追根溯源，找到共同點。”
“勇哥，有什麼共同點？”莊嫣問。
“都吃過燒烤，燒烤店用的是毒鼠強殺死的老鼠肉，所以導致毒鼠強中毒。”羅浩隨口回答道。
“！！！”莊嫣幾乎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對的。
而苗有方聽的瞠目結舌。
還能這樣？！這也太喪盡天良了吧。
“羅教授。”孟良人沉聲道，“我聽您說過安貞的崔教授洗蝦粉中毒，導致馬蹄足，應該也是一個例子。”
“嗯。”羅浩嘆了口氣，“添加劑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那咱們能去王佳妮表姐的出租屋看看麼？”孟良人建議，“要是一般患者就算了，不方便，治好了反覆叮囑她自己注意就行。”
接下來的話孟良人沒說，羅浩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去年剛來的時候，袁小利空氣清新劑中毒！”陳勇忽然想起什麼，大聲說道，“羅浩，我記得當時袁小利處於昏迷狀態，馬上就要嘎掉。”
“嗜睡，不是昏迷。”羅浩糾正。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你說能不能是類似的情況？”
“有可能，我找大妮子說一聲。那個誰……”羅浩掃了一圈，嘆氣。
要去王佳妮表姐家裡，畢竟是女人獨居的家，家裡看見什麼都不奇怪。
老孟不能帶，苗有方……羅浩想帶着，讓他站在門口就是了。
陳勇必須帶，因爲有些東西王佳妮、莊嫣不知道是什麼，陳勇肯定知道。
這貨從前玩的有多花花只有他自己知道，簡直就是個婦女之友，還是純享版的。
羅浩又一次想起大半夜被陳勇電話叫起來，這貨給自己講了一遍細緻的過程，簡直不堪入目。
Emmmm。
不過也正因爲陳勇講的詳細，羅浩才能判斷出來那女生有腦部垂體瘤。
但王佳妮的表姐誰照顧？
“老柳忙麼？”羅浩問道。
“去照顧大妮子的表姐？”
“總得有個人看着。”
“行，那我給老柳打電話。”陳勇拿起手機，打給柳依依。
說明情況，陳勇就掛斷了電話看着羅浩。
王佳妮的表情忽然莫名其妙的呼吸衰竭，羅浩認爲莊嫣的判斷是有道理的。
去王佳妮的表姐家裡看看，萬一能有什麼收穫呢？
像自己的好大兒一樣，天天吃小龍蝦，最後洗蝦粉中毒，連路都走不了。
食品安全的確是大事，羅浩開始聯繫王佳妮。
王佳妮的表姐已經醒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虛弱無力的躺在病牀上，有些懵。
羅浩再次詢問病史，王佳妮的表姐平時很少吃外賣，也不吃任何保健品，最近也沒去過酒吧之類的地方。
而且還有一點——王佳妮的表姐最近都沒接觸過陌生人！
所有羅浩能想到的可能都被堵死，羅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的呼吸衰竭。
無論是ai輔助診斷還是羅浩憑藉協和病歷庫的幫助，都無法判定疾病來源。
真是怪了，羅浩最後說出要去家裡看看的要求。
不出意料，王佳妮的表姐猶豫了。
但羅浩略施小計，只用語言上的攻勢就讓王佳妮的表姐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雖然說死之前一定要刪除瀏覽器記錄和與閨蜜的聊天記錄。
但這只是一個玩笑，在生死麪前，有些事兒變得沒那麼重要。
王佳妮的表姐表示王佳妮要去，並且偷偷和王佳妮說了些什麼。
羅浩並不關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隱私，經常性好奇是不對的。
很快王佳妮出來，她有些憂慮。
“羅浩，表姐真的還會再發病麼？”王佳妮小聲詢問。
“不知道，要看家裡有沒有什麼發現。話說，你表姐是不是讓你把一些小玩具給藏起來？”
“呃……你別問了。”王佳妮的臉忽然紅了，抓住羅浩的衣角，羞赧的說道。
“要注意有沒有異常氣味，而且藏起來的東西你要有判斷！”羅浩語氣嚴肅的叮囑。
“我知道，但表姐說那些東西已經很長時間了，時間短的她也不經常用。”
陳勇在一邊好像沒什麼事兒似的靜靜的看着，羅浩完全不懂王佳妮在說什麼，但他卻在不懂裝懂的點頭。
等都交代完，羅浩帶着大家一起去王佳妮的表姐家裡。
標誌307送修了，羅浩最近都沒車開。
一路無話，來到王佳妮的表姐家，王佳妮先進門，收拾了一些東西后讓大家進去。
“喂，大妮子，這個怎麼不收拾起來？”陳勇指着地上散亂衣物旁邊的一個古怪的相機問道。
“啊？”王佳妮怔住。
這東西有收拾的必要麼？就是個相機啊。
“你還……羅浩，你教你家大妮子。”陳勇有分寸，知道有些話自己不能說。
羅浩也懵住，一個相機而已。
“那是什麼？”羅浩湊到陳勇身邊問道。
這貨果然經驗豐富，牛逼plus。
“新式電動玩具，綠色小相機，你竟然不知道？！”陳勇驚訝。
見羅浩是真的不懂，陳勇臉上露出66號技師的標誌性笑容。原來這貨不是裝的，而是真的不知道。
也是，協和不教這些。
“這東西適合安靜的場合，也不會打擾到他人。而且，它的拍照效果也是一級棒，讓每次的體驗都很有趣。不僅如此，它的操作也極其簡單，無論新手還是資深玩家，都能輕鬆上手。”
“在市場上，這類玩具相機因其高顏值、有趣的外形設計、相對較低的價格以及獨特的拍照體驗而受到女生的喜愛。
它們不僅適合出遊時隨手記錄沿途所見，還因其個性化的設計和拍照的期待感而富有情懷。”
“？？？”羅浩一頭問號，“我怎麼覺得你在開車，可又不像是在開車。但速度太快，已經撞我腦門上了。”
“我沒開車，只是描述一下綠色相機的真正用處。”陳勇道，“這東西纔是應該收起來的。大妮子，你表姐沒說麼？”
“好像說了相機，我以爲是那種大的，或者是手機的相機。”王佳妮一臉迷茫。
“這個，你收起來。”陳勇也懶得再解釋什麼，指着綠色相機說道，“對了，要封存，千萬別看裡面有什麼。”
“……”
“真要是玩的開的，看完了都得做噩夢。”
“至於麼。”羅浩疑惑。
“你別好奇啊，要是好奇的話以後你和大妮子的表姐都見不了面。”陳勇叮囑。
“我知道。”羅浩沉聲回答。
隱私麼，肯定要尊重，自己雖然不知道那個綠色的小相機是什麼，但陳勇已經說的七七八八了。
哪怕再好奇，羅浩也不會去碰，更不會去看。
莊嫣倒是好奇，但她知道輕重，所以沒做聲。看着陳勇遞給王佳妮一個一次性無菌手套，讓她封存綠色相機。
“對了大妮子，看看相機……算了，不看了。”陳勇剛要提醒些什麼，但總覺得不好。
羅浩覺得陳勇是想讓王佳妮看看裡面最早的照片的日期。
但不方便麼，的確看不了。
收拾完之後羅浩纔看見外表光鮮亮麗的大表姐家裡亂的跟豬窩一樣，各種內衣到處亂撇，比姜文明家裡強點不多。
黴菌導致的中樞性感染也不能排除，羅浩心裡想到，雖然這種狀況出現的可能比較小。
都說獨居的女性家裡很亂，雖然不能一棍子打死，但也是大概率的，王佳妮的表姐平時衣冠楚楚，家裡卻也不比姜文明家裡乾淨多少。
“小苗，你站在門口別動。”羅浩和苗有方說道，“陳勇，你跟大妮子、小莊一起查查看。”
“你呢？”
“我不方便，你不是說了麼，看見什麼以後都沒法見面。”羅浩坦然的說道，“相信你們。”
“綠色相機你可看見了。”
“害，我又不知道那玩意是幹嘛用的。你別總說這些稀奇古怪的話，主要看患者有沒有隱瞞什麼既往史。”
羅浩氣定神閒站在玄關處，看着三人一點點的忙碌。
有些可疑的物品羅浩都讓封存。
“羅浩，封存幹什麼？”陳勇問。
“送檢。”
“我還以爲你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呢。”陳勇略有失望。
“工業化社會，你怎麼總想這些玄幻的內容。”羅浩道，“送檢是最科學的，對了，那面的師兄說最近收到了一份樣品，是太歲水。”
“我艹，太歲水！”陳勇驚駭。
“你驚訝什麼？太歲不是靈芝麼？和靈芝孢子粉泡水有什麼區別？”
“你不懂別瞎說，真的太歲不是靈芝，那東西我師父都沒有。”陳勇否定，“你繼續說。”
“做了檢查，裡面查出來非甾體類抗炎鎮痛藥。說是太歲水好用，裡面有非甾體類抗炎鎮痛藥，那玩意再加點激素，能應對平時大部分的不舒服，能不好用麼。”“！！！”陳勇沉默。
他知道羅浩說的是對的，送檢是最合理的辦法。
只是這裡需要送檢的東西也太多了一些。
綠色的小相機要不要送檢？送檢的話會查出什麼？陳勇的臉上忽然露出怪異曖昧的笑容。
“你想什麼呢？”羅浩問。
“害，你師兄那面還查出什麼了？”
“最近特別火的安宮牛黃丸，幾十萬一顆的，是蜂蜜做的。”
“全國有多少犀牛，真正的安宮牛黃丸用腳後跟想都知道沒多少枚，上網就能買到？開什麼玩笑。”陳勇斥道。
“是唄，趕緊去看。大妮子和小莊都馬馬虎虎的，得靠你。”
“你怎麼不去。”
“女生的東西，你經驗比我豐富。”
陳勇深以爲然，開始尋找。
半個小時後，大件小件帶了三十多樣東西，主要是吃的。
羅浩也沒郵遞，而是直接帶着這些東西趕去檢驗室。
和師兄聊了幾句，羅浩坐在外面等着。
“啊切~~~”王佳妮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大妮子？”
“表姐家太冷了，她那面據說是今年的供熱不好，好像之前採購煤的人貪污什麼的，以至於今年供暖特別差。”
“哦，前幾天暖和的時候還~~~好~~~”
羅浩說着說着，話語聲漸漸縹緲了起來。
“羅浩，你想什麼呢？”王佳妮問他。
“不知道，忽然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閃過。你不知道智商高的人的苦惱，我有時候嘴都跟不上腦子，想東西想的太快，速度甚至比我自己的思維都快。”
“！！！”陳勇一臉鄙夷。
“潘老師說的，他不是有點小結巴麼，潘老師說他的腦子比嘴快，說着說着一句話沒說完，腦海裡想到的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勇聳肩，攤手，望天。
羅浩這狗東西就特麼知道裝逼。
“你仔細想想。”王佳妮到不覺得羅浩說得哪裡不對，她握住羅浩的手，緊張的說道。
“我在想，彆着急。”羅浩道，“剛剛說什麼來着？”
“貪污。”
“不是，上一句。”
“因爲收回扣，所以今年的煤買少了。”王佳妮順着羅浩的話開始回憶。
“再上一句。”
“羅浩，過分了啊，你自己就記不住？老年癡呆了啊。”陳勇斥道。
“唉。”羅浩實在是想不起來剛剛哪個念頭從腦海裡冒出來，嘆了口氣。
王佳妮的手緊了緊，握着羅浩的手，她手心有點溼。
羅浩勾起手指輕輕撓了撓王佳妮的手心。
“咦~~~”陳勇看見了他們倆的小動作，口罩動了動。
類似的小動作根本瞞不過陳勇，人家身經百戰，甚至連羅浩完全不懂的綠色小相機都一清二楚，就更別提這種小動作。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等結果。”羅浩建議。
“你看他倆是想走的樣麼？”陳勇瞥了一眼莊嫣和苗有方。
莊嫣好信兒的很，正在透過玻璃看裡面的人做測試。苗有方拿着手機在刷東西，遠遠看去，都是英文，應該是學羅浩刷論文。
“我不喜歡大妮子的表姐，回去跟老柳照顧她也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
“一個用綠色小相機的人能吃多少狗糧？我一次能把她喂到下輩子都不會忘。”
好吧。
羅浩知道陳勇只是單純的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等吧那就。
過了會，裡面的檢測員出來。
“羅博士。”
“周師兄，怎麼樣？”
“沒有致命的細菌和病毒，黴菌也沒有。”
羅浩的眉毛皺起來。
“現在檢測化學物質，你再等一下。”
“好，辛苦周師兄。”
“害，客氣。”檢測員笑了下，轉身進屋。
“羅浩，你怎麼什麼人都認識？”陳勇有些好奇。
“檢測口相當重要啊，我們上學的時候吃的東西都要先用顯微鏡看一眼。”
“！！！”
“真髒啊。”羅浩似乎注意到自己跑題了，嘿嘿一笑，“不說這個，他們這活以後挺有前途的。要是想投資做點小生意……還是算了，核心技術不在自己手裡，投什麼資投資。”
“這面有什麼好玩的事兒麼？”陳勇問道，“別說那些假冒僞劣的事兒。”
“不是這裡，我上學的時候旅遊還沒現在這麼顛，那時候高中同學去帝都，我都要帶他們喝豆汁兒。”
“你可真壞。”
“這是地方特色，雖然一股子餿抹布味兒，但畢竟帝都人願意喝不是。”
“然後呢？”
“同學喝一口就吐了，結果地上有一隻蟑螂，就是那種你踩一腳把它踩碎，能借機繁衍的東西。說實話啊，蟑螂這種生物的確強，要是把機器人做成蟑螂的形狀我覺得更好。”
“說正經的，然後呢。”
“蟑螂竟然死了！你敢信？！”
“啊！豆汁兒這麼牛麼？”陳勇瞠目，“是不是你們喝的豆汁兒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反正我同學看到蟑螂在豆汁兒裡動了兩下就翹辮子了，被嚇的跑去衛生間一頓吐。”
“我感覺是特殊情況，還有沒。好無聊啊，爲什麼咱們要坐這兒等着。”陳勇絮叨着。
“我記得那時候手裡有第一臺顯微鏡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像放上去看看。比如說碘伏殺菌，比如說隔夜飯。”
“很多東西看完後都顛覆了認知，比如說隔夜茶。說是隔夜茶不能喝，因爲細菌滋生或者是亞硝酸鹽含量升高。”
“不是麼？”陳勇來了興趣。
“不是，鏡下沒發現有特殊的細菌，甚至要比對照組放了一夜的白開水還要乾淨。而眼硝酸鹽的含量也沒有明顯變化，典型的謠傳。”
羅浩握着王佳妮的手，和陳勇不斷囉嗦着，講一些八卦的事情。
莊嫣偶爾來聽下，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檢測室裡。
而苗有方卻一直刷着手機，他不是在學羅浩，而是在模仿，已經模仿到了神似的程度。
兩個小時後，周師兄出來。
“羅博士，所有物品裡都有二氟甲烷。”
“氟利昂？空調泄露？”羅浩經提醒馬上想起剛纔自己遺忘的是什麼了——王佳妮表姐家裡今年的室溫不高，應該是打了空調。
“是啊，很奇怪，極少見這種情況。”
“謝謝周師兄！”羅浩起身，和周師兄客氣了幾句，隨後帶着檢測結果和其他人直奔王佳妮表姐家。
“師兄，氟利昂不是無毒的麼？”莊嫣開着車，問羅浩。
“理論上來講氟利昂是無毒的，但長期反覆接觸、吸入二氟甲烷，會導致中樞神經系統出現問題。”
羅浩長吁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來源，那就不怕了。
“不過只要斷了來源，以後不再接觸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羅浩安慰道。
想着，羅浩給幾個人打了電話。
最後是王小帥那面認識一個維修空調的師傅，也是保安出身，他們一起喝過酒。
爲了穩妥，王小帥親自去找那位維修師傅，一路錄像，發現問題應該是——電商售後公司的安裝工人在安裝過程中未使用扳手擰緊室內機銅管接頭造成的。
“大妮子，你跟你表姐說吧，問題不大。至於以後賠付的事兒，她要是認識律師就自己找，不認識的話，我給他聯繫律師。”
王佳妮也沒想到表姐差點沒死了，竟然會是空調漏氟利昂導致的。
她搞不懂空調外機、主機什麼的，既然維修師傅這麼說，羅浩也這麼說，王佳妮也懶得想。
……
……
帝都。
“顧主任，真的不行麼？”患者家屬哭喪着臉，想要在顧懷明臉上找到一絲希望。
“你們從梅奧回來的，行不行的還要多問麼。”顧懷明沉聲道。
“……”
患者是一位82歲老人，吃桂魚被魚刺卡了，結果魚刺刺破食管，紮在主動脈上。
當時病情嚴重，就來找過顧懷明，看完後顧懷明認爲自己沒百分之百的把握拿下這臺手術。
而患者家屬不差錢，預期還高，所以顧懷明也沒隱瞞，最後患者家屬帶着患者去了梅奧診所。
2個月後患者家屬又帶患者回來，錢花了幾個老a8，但只是保守治療，梅奧也沒辦法。
顧懷明看患者家屬已經接受現實了，不像是2個月前來找自己的時候那樣，便安撫道，“人吶，都是命，手術我兩個月前拿不下來，現在更不行。要不就在我這兒住吧，把老爺子安安穩穩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