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松樹,以其粗壯的樹幹和密密的松針顯示着其所歷經的滄桑,見證的歷史。
粉衣少婦靜靜立於松樹之下,貓兒似的大眼忽閃忽閃,隱隱流露出些許焦急。驀地,那雙眼閃亮如星,脣畔漾起燦爛的微笑。
不遠處,青衣丫鬟在前引路,身後是白衣如雪的少年,眉目如畫,脣角似有若無的弧度水樣溫柔。
“莫侍郎,我們又見面了。”南宮旖竹粉雕玉琢般的臉上漾起淡淡的紅暈。
“泠王妃找微臣有何事?”莫君語清潤的聲音帶着無法逾越的距離,眼神清澈卻沒有溫度,如同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
“君語!”南宮旖竹突然上前緊緊握住莫君語的手,眼中有着急切的關心,“你要小心,南宮辰打算向皇上告發你私通藍焱,意圖謀逆!”
“是嗎?”莫君語一時愕然,忘記了抽回手,“那爲什麼泠王妃你會告訴微臣這件事呢?”
“呃——”南宮旖竹漲紅了臉,猛地抽回了手,訥訥無語。
“莫侍郎,我家小姐一番好意,信與不信你自己看着辦吧!小姐,我們回去吧。”青荇拉着南宮旖竹要走。
“且慢——”莫君語出聲叫住了欲待離去的主僕二人。
南宮旖竹掙脫了青荇的手,臉上隱隱帶着一絲希冀:“莫侍郎還有事?”
“沒有,君語謝謝旖竹小姐的忠告。”清潤的聲音分明與剛纔沒什麼區別,卻又讓人感到了變化,帶着些暖意,就連眼神也蕩着淺淺的溫柔。
南宮旖竹心中頓時感到無比欣喜,聲音都有些顫抖:“君語?我可以這麼叫你麼?”
“當然可以,旖竹。”旖竹兩字在他的脣間輕吐而出,南宮旖竹感到一股電流流過全身,帶着難以言喻的歡欣。
“旖竹,可以把你知道的詳細告訴我麼?如果爲難的話,就算了。”
“不爲難,一點也不爲難。”南宮旖竹連連擺手,接着把自己所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莫君語,靡有遺漏。
青荇此刻有些手足無措,站在理智的角度來說,她應當立即勸阻小姐,甚至強行拉小姐回去;可站在姐妹的角度,她卻希望小姐能天天如此刻一般開心。
莫君語似是看透了青荇的掙扎,微微笑了笑:“旖竹,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恩。”南宮旖竹傻傻地點了下頭,笑得一臉燦爛。
“這個——”青荇有些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出了口,“小姐,我們是偷偷出來的,讓莫侍郎送,似乎有些不妥吧?”
“既是如此,那麼旖竹,你們走吧,我遠遠地跟着,看到你們到了我就放心了。”
“好,謝謝君語。”南宮旖竹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莫君語的溫柔之中,自是沒有異議的。
莫君語看着南宮旖竹主僕倆進了泠王府後,思索片刻,喚來了暗處的捕風閣的影衛。
“將此紙條帶到禹王府交予禹王妃上官顏。”
“是,少主。”
泠都 睿親王府
南宮幽正坐在湖邊沉思,一道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
“子言?”轉過身,不遠處果然是那道熟悉的身影,衣袂飄飄,白衣勝雪。
“幽,事情有一點變化。”莫君語搖着摺扇,神情有些嚴肅,“南宮辰打算向皇上告發我私通藍焱,意圖謀逆。”
“那他有什麼證據嗎?”南宮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泠王妃南宮旖竹告訴我的,她無意間聽到南宮辰的密謀,特意出來告訴我的。”
“不疑有詐麼?”南宮幽蹙了蹙眉,“爲什麼南宮旖竹會告訴你呢?”
莫君語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向南宮幽解釋,半晌,纔開口道:“幽可知道,對女子而言,爲了心愛的人,她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南宮幽默然,他早該想到,優秀如子言,身畔怎會沒有女子環繞,只是,一直不願去面對罷了。想到這兒,心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卻又無能爲力!
“子言,你可有何打算?”
“幽,這件事可大可小,大,足以牽連到你;小,我可以趁機請辭。”莫君語把玩着摺扇,輕描淡寫地說。
“要我置身事外?”南宮幽很快猜到了莫君語的意圖,雖說本應如此,可到底還是有些不悅,“子言,這些風浪我還不放在眼裡。”
“幽,你的心情我瞭解,可是,我們沒必要自找麻煩。”莫君語將摺扇遞予南宮幽, “看來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分別了,這算是我提前送你的信物吧,見物如見人。”
“恩。”南宮幽接過摺扇,眼神幽深而複雜。
“說好了,置身事外,不聞不問!”莫君語再次叮囑道。
“恩,放心好了。”南宮幽應道。
黑暗的大廳裡,黑衣人伏跪在地,向主人報告這一天的情況。
“主人,今天莫君語秘密見了泠王妃,不知談論了些什麼,之後又去了一次睿親王府。”黑衣人將莫君語今天令人感到疑惑的行爲一一道來。
“泠王妃?!”陰鷙的聲音裡帶着些迷惑,這兩人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牽連?
“是的,主人。”
“今天就到這兒,你繼續你的工作。”
“是,主人。”
泠都 泠王府邸
“竹兒,我回來了。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啊?”南宮辰一如既往的溫柔。
“還是和平時一樣啊,就跟青荇學學女紅,在花園裡走走而已。”南宮旖竹發現自己撒起謊來還真的是臉不紅心不跳。
“這樣啊,”南宮辰的眼裡飛快閃過一絲情緒,復又恢復如常,“今天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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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的女紅有進步哦。”南宮旖竹笑得一臉純真。
“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