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蓉蓉願意回來,可她執意要帶上那個身懷六甲的鐵柱侯家三小姐。
偏偏鐵柱侯家三小姐怕被人下黑手死在半路上,嘰嘰歪歪表示不敢來。
齊蓉蓉爲了三小姐放心,特意放話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對此,傅辰安直接氣笑了。
他下令讓衛隊護送,齊蓉蓉索性帶着鐵柱侯夫婦和兒女們一起來天武京城。
務必確保一行人的安全。
既然要來作死,那就來吧。
隊伍中有孕婦,還有病人,走得很慢,等到達天武京城時,都要中秋了。
街頭巷尾已經開始賣月餅、花燈,一派萬家團圓的架式。
衆人走進喧鬧繁華的天武京城,看着滿街熱鬧,都有些恍惚。
上一次離開天武京城,還是剛過年的時候,現在卻已經到中秋了。
齊蓉蓉在半路上就已經起不來牀,可她還惦記着那鐵柱侯家三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一路還在安撫那姑娘。
“如意你放心,我現在這個樣子,太子定然不會跟我爭辯。自然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天武的小皇孫丟了一個,可見孩子還是多些好……”
“太子必定聽勸的……”
那姑娘剛開始的惶恐已經不見,現在她信心滿滿,覺得自己也有資格站在高大英俊的太子身邊,成爲萬人矚目的未來天狼太后。
“我聽殿下的……”
齊蓉蓉回了大長公主府。
鐵柱侯一家卻住進了鴻臚寺。
鐵柱侯一家心裡發慌:他們這身份,又不是以國賓待遇過來的,哪裡好意思住在鴻臚寺?
可傅辰安就是安排他們住在鴻臚寺,且守衛森嚴,美其名曰:保護鐵柱侯一家的安危。
鐵柱侯一家除了那位孕婦,其餘人等倒是可以自由出入,他們立刻就安排人出去打探京城最新消息了。
去了一趟回來,別的沒打探出來,他們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八卦消息。
七天前,魯國公門口來了一個抱着孩子認親的鄉下女人,說那孩子是魯國公世子的種。
魯國公世子不認賬,兩邊撕扯起來,那女人就哭鬧着要吊死在魯國公府門口。
魯國公府門口頓時熱鬧得像是菜市場。
看熱鬧的、攪混水的、打探消息的……滿滿當當!
眼看着魯國公爲了息事寧人,準備捏着鼻子認下,路過的大長公主傅思妍卻說,西洋有一種法子能確認那孩子是不是魯國公世子的種。
這個法子很簡單,只需要取魯國公世子和那孩子的各一滴血,就能驗證出那孩子是不是魯國公世子的種。
一開始衆人不覺得稀奇:不就是滴血認親嘛?
他們也知道這個法子。
可大長公主卻說並非如此,需將兩滴血送去西洋,讓西洋那邊幫忙檢測。
魯國公府立刻就答應了,可那女子卻不答應,說他們都是一夥的,若是串通起來造假,真的也成了假的。
傅思妍竟又想出了一個法子。
就是除了這兩滴血,還讓那女子也採集了血樣,魯國公世子的另外兩個嫡子也各採血兩滴,再從西山廟裡找了兩個僧人、兩個女尼,分別採血兩滴。
最後請了德高望重的護國寺方丈和嵩陽書院院長見證,各自在那些血樣上做了旁人不知道的記號,最後再將這些血樣都交給傅思妍帶走。
聽說今日就要出驗血結果了。
攏共九份血樣,其中有一個是父親、兩個是嫡子、一個是村婦,還有村婦之子、還有四份僧尼的血樣……
能否確認這些血樣的身份無誤?
京城百姓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紛紛約定好了要去看熱鬧。
鐵柱侯夫婦聽了這話,也是陣陣心慌:要不要去看看?
萬一是真的呢?
他們也真的去了。
天武京城的皇宮大門口,如今已經是大廣場了,那液晶電視就在大廣場旁邊高高懸掛,引人側目。
酒樓的三樓臨街包間,鐵柱侯花了大價錢包下,就坐在臨街包間看那邊。
今日魯國公府中的官司要在這裡公開斷案。
大喇叭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明白,嵩陽書院院長和護國寺方丈也都到場,正坐在臺上等結果。
九個象徵着九份血樣編碼的大盆被倒扣在長桌上,大盆底下就是九個血樣分別代表的圖案和真實身份。一會兒,就會當衆宣佈着九份血樣分別都是什麼關係。
衆目睽睽之下,那女子哭得楚楚可憐,懷裡的孩子也哭得撕心裂肺。
衆人難免覺得這對母女可憐,紛紛表示“一定是魯國公的種”。
尋常女子但凡做出這樣的醜事,自己自盡都是應該的,她能這樣豁出臉去,跑到魯國公府討個名分,可見也是走投無路了……
議論紛紛之中,傅思妍親自拿着一份報告單過來了。
她直接念出了檢測結果。
“經過檢測,一號血樣、五號血樣、六號血樣、八號血樣跟所有人的血樣互相都不匹配,應爲僧尼血樣。”
下面羣衆譁然,都將目光投向上面的大盆。
官差上前,將對應的四個大盆掀開,裡面是四個明顯不同的圖案。
護國寺方丈和嵩陽書院院長對視一眼,帶着那婦人和孩子上前,仔細看那四個大盆。
隨後護國寺方丈和嵩陽書院院長齊齊點頭:“確實如此!”
婦人的面色白了:“這不可能!”
“你們作弊。”
護國寺方丈嘆息一聲:“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是在質疑貧僧嗎?”
這話一說,百姓急了:“方丈可信!”
“就是,方丈德高望重,我們都相信他。”
刑部官員爆喝一聲:“最終結果還沒出,你就嚷嚷起來,心虛了?”
婦人只好吶吶住嘴:也許,只是他們蒙對了呢?
傅思妍這才又接着唸了下去。
“七號血樣是二號血樣的母親。”
“三號血樣是四號血樣、九號血樣的父親。”
隨着傅思妍的話,大盆一個個被揭開,代表各自身份的圖案也被一一展現出來。
在場的人鴉雀無聲。
官差下令,讓所有當事人都站在了各自代表的盆前,再次念出了結論。
這下,大家都懂了。
七號是那婦人,婦人的孩子是二號。
魯國公世子是三號,府中兩個嫡子是四號和九號。
一切水落石出,那婦人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魯國公世子的,也不知道是婦人跟誰生的……
婦人哭天喊地地喊冤,說官官相護,說魯國公府權勢滔天。
眼看着名聲要被影響,魯國公世子黑着臉吼:“你也別說我冤枉了你,你且看看這是誰?”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被扭送上來,頭髮凌亂,一上來就喊“饒命”。
婦人嚇得哭聲都停了:“你……你怎麼來了?”
油頭粉面男一看婦人,就是埋怨:“當初我就說了,高門大戶哪有那麼好糊弄?叫你別來,你不信……”
事情水落石出。
婦人攀誣魯國公府世子,是因爲她曾在酒樓做事,見過醉酒的魯國公世子。
她趁機扒掉了魯國公世子的衣裳,試圖成事。
誰知醉死的魯國公世子沒反應,沒能成事。
她倒也不放棄,轉頭就跟着姘頭弄在一起,還特意吃了助孕的藥。
孩子成功懷上,生下來後,她就一門心思想訛上魯國公府……
所有人驚呼這婦人手段狠毒,更震驚於西洋版滴血認親的精準度。
這也太準了吧?
酒樓上遠遠旁觀的鐵柱侯夫婦卻白了臉:西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自家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