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力拿過那根雞毛,也用兩根手指夾着,離嘴脣地距離看來不止一寸遠,足足有一尺來遠,看來他的確怕雞屎,更怕淚紅雨的黑手指……,他仰面向天,鼓了嘴,向那雞毛吹去。只見那雞毛飄飄揚揚,直升到空中……
衆人皆一聲驚呼,因爲巨力的一口氣,極爲悠長,綿綿不絕,雞毛被他吹出的氣流託着,緩緩上升,幾乎沒有絲毫往下落的跡象,直飄向屋頂。
看來,淚紅雨選這位巨力爲對手,也彷彿選錯了對象。衆人眼望淚紅雨,臉上皆露出興災樂禍的神色。
淚紅雨眼望着那根快升到屋頂的雞毛,喃喃的道:“可惜了這根雞毛,看來落不下來了,下一趟我來吹,我得找根乾淨一點地,沒有雞屎最好……”
巨力雖說中原話講得不太好,可聽得明白,聽淚紅雨話中語氣,這根雞毛上當真有不乾淨的東西,一口氣上不來,又想,不行,得讓他也聞聞這雞毛上雞屎的味道,又看了看這雞毛飛起地高度,心想,這麼高了,就憑這小鬼,也不可能贏得了我。
巨力終於收了這一口氣,那根雞毛緩緩下落,終於落到地上,巨力看來人雖長得牛高馬大,實際並不蠢,他道:“要,要,要,公平,你,你,你也得用這根雞毛……”
淚紅雨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這根雞毛,道:“當然,當然……”
她拾起這根雞毛,卻不馬上開始吹,把雞毛沾在肩頭的小狗地狗毛身上,慢條思理地從懷裡拿出一根一尺來長兩指來粗的竹杆……看來,她想用竹杆來吹,自然能把氣息凝成一條線,而且省力……
巨力見了,自然不答應:“不,不,不行,要,要用嘴……”
淚紅雨慢吞吞地望了他一眼,又慢吞吞的道:“我們開始比的時候,可沒有說過,不可憑藉東西,只說是用嘴來吹,我的嘴對住竹杆,吹起雞毛,你說說,我範規沒有?難道說吹這雞毛的,是別人的嘴?”
巨力啞口無言,望向主子,冰藍王子卻口角含着溫柔笑意,望着淚紅雨,沉默不語,他知道,主人不支持自己,只好嗡聲嗡氣的道:“就算你用竹杆,也比不過我……”
的確,就算淚紅雨用了這根竹杆,也沒辦法有巨力那綿長不絕的氣息。
淚紅雨微微的向衆人一點頭,把那根雞毛沾在竹杆一頭,衆人與巨力一般的想法,就算有這根竹杆,只怕這小鬼也吹不過巨力。
淚紅雨團團而轉,點頭而笑,如表演雜技的藝人,道:“衆位姐姐妹妹,大哥,大嬸,看好了,我要開始吹了……”
圍觀衆人一片嘻笑,還有人道:“吹吧,吹吧,想來你也贏不了……”
淚紅雨仰面向天,左手托住竹杆,那雞毛沾在竹杆一頭,作勢要吹,卻停了下來,右手把那竹杆一擰一拉……
衆人驚訝的看到,那根短短的如牧童之笛的竹杆,在淚紅雨兩手操縱之下,居然緩緩的升高,一節一節的,越升越高,而那根雞毛,也跟着升高,直升到屋頂……
原來,這根竹杆,並不是普通的竹杆,是可以拉長的特製竹杆……
巨力吃驚得目瞪口呆,連結結巴巴的話都講不出來,想要說她做弊,可她卻沒有一點違背了以前的約定,再說,她拿出竹杆的時候,自己彷彿也沒有堅決的反對。
他眼看着淚紅雨見升得差不多高了,在竹端下邊輕輕一吹,那根雞毛自然緩緩升高,自然升得比自己還要高……如果不高,那纔怪呢!
衆人自淚紅雨拉出竹杆之時,就沉默不語,直到那根羽毛直升到半空之中,這纔有人嘆了一口氣,遲遲疑疑的道:“這樣吹,行嗎?”
場內衆人繼續沉默不語,卻聽到冰藍王子拍手而笑:“不錯,不錯,沒有人能想出如此絕妙的方法,巨力,你別不服氣,這位小兄弟說得對,剛柔相濟,不能只靠蠻力,他能憑藉竹杆取勝,也算得上以智取勝,好,小兄弟,既然你無處可去,就跟隨着我吧……”
衆人見冰藍王子都如此說了,自然個個毫無異議,有那心思活躍者還想,看來這冰藍王子喜歡出奇制勝,下一回可得想個絕妙的主意才行。
巨力憤憤不平的準備歸隊,淚紅雨卻走過來,向他一抱拳,道:“這位大哥,說到氣息悠長,我自然比不過你,我只不過用了巧勁,說實在話,巨力大哥的氣息,我看這世上無人能敵……”
巨力看着眼前這個矮矮小小的男孩,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卻不染塵世的望着自己,顯得真誠之極,他雖爲粗人,卻感覺心中某處被撥動一般,見這男孩主動上前服軟,早就把先前的齷齪忘到了腦後,對她的惡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結巴的道:“小兄弟,你,你,也不錯……”
看來,淚紅雨爲了以後行事方便,開始與冰藍王子的隨從們打好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