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吳老爺子急忙反駁，但也因爲劉鬆的反擊，他不得不開始正視董貞的問題。
段中林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給身邊的人交待幾句，對方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於申此時也有些緊張，他今天這次的捐贈到底會不會淪爲笑話，很大程度上要看董貞和吳老爺子之間辯論的結果了。
好在段中林在旁邊說道：“於先生不用擔心，吳老爺子是京城古董界泰斗級人物，他說的東西，一定不會錯。”
於申微微點頭，他也不傻，從段中林的反應也能推斷出來今天這件事多有蹊蹺，也猜到了一些段中林的心思，不過他不會直接說出來，在這個時候裝傻，對他是有好處的。
董貞來到元青花瓷面前，再次說道：“吳先生，現在請你當着我的面，當着劉館長和所有人的面，說一說這件元青花瓷的人物畫像構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吳老爺子硬着頭皮說道：“既然是元青花瓷，那元青花瓷上人物畫像的構圖當然要符合元代的風格，包括人物的儀態和衣着都應如此，但是大家看這個元青花瓷上的人物畫像，明顯是有問題的，人物的衣着和形態都有問題，大家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破綻。”
董貞冷笑，“破綻？你能不能別這樣賣關子了？說一說到底是什麼破綻？是人物的衣着不符合元代風格還是他們的形態不是元代人？你這樣含糊其辭，卻說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很難讓大家信服！”
“甚至我懷疑你故意這麼做，目的就是要抹黑這件元青花瓷！”
“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吳老爺子再次反駁，但是當着董貞的面，他也實在照不出來其他的“破綻”。
結果這次不用董貞說話，人羣中就有人提問了。
“吳老爺子，既然您說了您不會這麼做，以您的聲望，想必也是不屑於如此的，那就請您明確指出來，這件元青花瓷到底有什麼問題，也省得我們在這裡猜來猜去了。”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還真沒看出來這件元青花瓷的構圖有什麼問題，或許是咱的眼力不夠，沒有資格看出來吧。”
最後這句看似自嘲，但實際上卻是變向給吳老爺子施壓，讓他不得不說點有用的東西。
但問題是，吳老爺子根本沒看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他能怎麼說？
董貞看到吳老爺子如此反應，頓時覺得無趣，還以爲姓吳這老小子這次有什麼了不得的發現呢，原來就是刷臉來了。
如果他不在這裡，姓吳的老小子沒準還真的能刷臉成功。
董貞拿出手機，找到幾張圖片向周圍的人展示。
“諸位可以看一下，這是我收藏的其他幾件人物畫像元青花瓷的圖片，大家可以從構圖上看一下，看看這幾件真品人物畫像元青花瓷和劉館長收藏的元青花瓷有沒有區別？造謠誰都會，但能夠從謠言中找到真相，纔是真本事！”
衆人急忙湊上來觀看，和麪前的元青花瓷細細對比，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來面前這件元青花瓷在構圖上有什麼破綻。
有了如此明顯的對比，事情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所有人看向吳老爺子的眼光都發生了變化，似乎無法相信吳老爺子這樣一個古董界大佬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最後還是劉鬆處事圓滑，主動給了吳老爺子一個臺階。
“吳老爺子，您再仔細看看，或許是您剛纔看走眼了，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這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您已經這麼大歲數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不如就重新鑑定一下，也省得鬧出什麼烏龍。”
吳老爺子不敢再反駁，裝模作樣地又看了看，還和董貞手機裡的圖片進行了對比，最終說道：“劉館長，是我剛纔看錯了，這件元青花瓷確實沒有問題。”
劉鬆笑了，“既然是吳老爺子一時眼花，那今天這件事就是誤會了。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那就沒什麼了，吳老爺子您也不要往心裡去，我這麼做也是爲了公允，畢竟我代表了京城博物館，而京城博物館的名聲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咱們京城古董界的名聲，所以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吳老爺子不敢再有別的想法，連連點頭。
於申看到這裡，心情再次變得失落起來，他好不容易纔收集到十件文物，價值超過一個億，本以爲捐贈到京城博物館能引起強烈的反響，沒想到人家京城博物館裡一件收藏就遠遠勝過他帶來的十件收藏，所以京城博物館專門給他準備的歡迎宴會，就明顯帶着別的意味了。
明眼人也都能看出來，於申的貢獻並不大，只不過撞上了風口，被當成典型了。
劉鬆作爲館長，當然要顧及到於申的心理，又道：“於申先生，我認爲咱們夏國的文物不能簡單地以價值來談論，任何一件文物都代表了咱們夏國的文化沉澱，是我們夏國五千年文化傳承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們京城博物館的宗旨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我們夏國的文化傳承，所以我也要代表京城博物館，感謝您幫我們補全了一部分文化傳承的缺失，從這個角度來講，您的貢獻值得我們所有人銘記！”
劉鬆這一番話沒有強調文物的經濟價值，而是重點說了文化價值，這就等於給了於申一個大大的臺階，讓於申臉色好看了不少。
畢竟從文化角度來看，任何一件文物都是無比珍貴的，而且文化上的事情，能用金錢來衡量嗎？
他於申是用有限的金錢帶回來了無限的文化價值，這頂高帽子難道還不能讓他滿意嗎？
於是於申的臉色馬上好看了許多，誠心說道：“劉館長您說得太對了，倒是我有點偏執了。我帶回來的十件文物能交到您手裡，我就放心了。”
劉鬆帶頭鼓掌，“那就讓我們再一次爲於申先生的貢獻鼓掌，您永遠是我們京城博物館的貴賓！”
不管怎麼說，他今天都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於申給捧起來，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千金買馬骨的效果。
就在衆人以爲今天這件事到此爲止的時候，突然又有人大聲說道：“不對啊，劉館長！我剛纔看了，京城博物館裡面珍貴的收藏可不單單隻有元青花瓷這一件，竟然還有畫聖吳道子真跡這種價值無算的寶貝，我仔細數了一下，竟然有六十多件，來源都是匿名人士捐贈，您能跟我們解釋一下，爲什麼會有人捐贈這麼多珍貴的文物，而且還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的珍貴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