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754米 戰無憂你不睡覺你在幹什麼?游泳?
溫蔓抽抽搭搭的,就是沒有開口說話。
無憂咬了下脣,軟着聲音哄到,“伯母您別哭了,”她耐着性子跟哄自己的女兒一般,“您別哭,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您跟我說好嗎?”
一句話說完她就恨不得自己馬上閉嘴,明擺着的火坑,她傻啦吧唧的往裡面跳。“跟你說有什麼用?跟你說你又不會幫我。”繼續抽噎。
無憂摁着自己疼得愈發厲害的眉骨,“伯母……”
“嗚嗚,”溫蔓在電話裡頭哭得傷心欲絕,“無憂啊,你嫁進我們家的時候我們顧家對你不好嗎?還要如果顧睿真的跟那個戲子在一起了,瞳瞳以後該叫他後爸還是後媽……”
無憂咬脣,“伯母……我剛剛跟他吵架完……”
“和好很難嗎?”
她沉默着,沒出聲也沒有否認。
“就當我,我跟小睿他爸爸和瞳瞳麻煩你了行不行?”溫蔓的聲音是最軟的,甚至較之安西更加的沉靜柔軟,讓人覺得她就是男人捧在手心寵愛了一輩子的女人,“你跟顧睿的感情我們做長輩的不插手,顧睿要等你多少年還是另外找伴兒我們也不干涉,可是他跟那個君洛在一起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就是顧氏高層的股東都很難接受。”
老一輩的思想很傳統很保守,甚至一度認爲這是病。
“伯母,”無憂握着手機慢慢的道,她說的很艱難,字斟句酌,“不是我不願意幫您,只是感情的事情……如果我沒辦法給他愛情跟幸福,那我也不能……干涉別人給。”
哪怕對方是個男人,哪怕她其實也不是那麼能接受。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幫我,”溫蔓繼續抽噎着,“你既然都不管他了,還管什麼他幸不幸福?我反正一點都不幸福,無憂,你就幫幫我吧……”
“他要是天生喜歡男人也就算了,我沒轍,我兒子生下來可是喜歡女人的,我們家把瞳瞳都給你了……你打算讓顧家斷子絕孫嗎?嗚嗚,你忍心讓我一把年紀受這樣的打擊跟折磨嗎……”
那細細的的哭聲好像傷心地不得了,無憂本來也不算性子很硬的人,禁不住這樣一陣一陣的磨,心一軟就退了一步,“好好,您說,我要怎麼幫您……我剛跟他吵架了……”
“而且,”無憂有些煩躁,“您如果要我現在投懷送抱……顧睿他不用腦子也能猜到的。”;
溫蔓靠在顧澤的懷裡,順手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心想他懷疑他也求之不得,繼續抽噎,“那我不管,你給他點甜頭嚐嚐讓他知道他還是有機會的,吊着他也行,總之不讓他對那男人死心就讓那男人對他死心。”
吊着他……
無憂咬脣,“這樣很不好,而且顧睿知道了會更加……”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溫蔓當機立斷的打斷她,“你把這件事給我擺平了,以後顧睿再騷擾你或者他更加怎麼樣的話,我來擺平,我擺不平……顧澤也會給我擺平的,你就現階段幫我就行了。”
無憂,“……”她持續的捏着眉骨,“好……我儘量。”
“你說了儘量,”溫蔓立即接上她的話,連聲音裡的哽咽跟抽泣都沒了,“我會問小小你到底有沒有儘量,放水的話……哼哼。”
無憂,“……”
“乖,我放心的去睡了,你也早點兒睡記得完成我的任務。”
“……好。”
坐在一側的男人將手裡的報紙擱在一邊,無語的攔過女人的肩膀手裡拿着紙巾給她擦着眼淚,“你也是爲那個沒用的操碎了心。”
還真的哭上了。
溫蔓哼了哼,“你聰明你怎麼不幫忙,就知道看着。”
顧澤淡淡的,“我不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女人擡起腦袋瞪着他,“你在說我無聊?”
“嗯,無聊,”低頭扣着某顆腦袋,俯首吻了下去,“我陪你做點有聊的事兒。”
無憂掛了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才九點多,她平時寫論文作業複習功課至少要到十一點才睡,現在這個時間點太早了,給瞳瞳掖了掖被子,隨手批了件大衣就走了出去。
莊園的花園修剪得很整齊,燈光也設計分佈得很漂亮,涼風習習,只是稍微有點冷,她繞着花園的附近走了一會兒,最後在水池的旁邊停下來。
水很乾淨,乾淨得能看見同樣乾淨的池底,水面飄着幾朵睡蓮的葉子。
隱隱的爭吵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顧睿,”少年的聲音極其容易分辨,清冽好聽,聽着應該是不卑不亢,但是又莫名的傳達着某些倨傲,“你可以等她多久,我就可以等你多久,相信我,我的耐心未必比你好,但是絕對不會比你差。”
無憂的雙臂慢慢的環胸,低頭看着水面倒映的剪影,緋色的脣抿起。
顧睿睨了眼跟在他的身邊矮了一截的年輕而脣紅齒白的少年,姿態從容的從口袋裡抽了根菸出來,又從容的點上,煙霧散在夜色裡,他溫淡的開口,“你遇上我之前就喜歡男人?天生的?”
“不知道,”少年眯起狹長而漂亮的眸子,“遇上你之前,我沒喜歡過男人也沒喜歡過女人,我就喜歡你。”
長腿一跨,他纖細修長的身形擋在顧睿的面前,君洛仰着臉看着面前溫文爾雅又成熟的俊容,脣角的笑容不似飯桌和牌桌上那般彬冰有禮,透着股桀驁的邪氣,聲線被刻意的調整成蠱惑,“反正她也不要你,不如跟我試試看?”
君洛的身高不及顧睿,但是較之無憂這樣的女人還是高出了一截。
他稍微的仰頭便能將脣湊到顧睿的耳邊,“除去我不是女人這點,我保證你跟我處比跟戰無憂處要舒暢得多,”君洛稍稍一頓,有些苦惱的皺眉,“萬一你非要女人的話,爲了我喜歡的你我也不排斥去做個變性手術。”
顧睿單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夾着煙,聞言朝他臉上吐了一個菸圈,淡淡的道,“我不怎麼喜歡變性人。”
君洛俊秀精緻的臉色立即露出亮色的笑容,甚至帶着孩子氣的興奮,眼角眉梢帶着淺淺的挑釁,更多的是誘/惑,“敢試試嗎?”
說着,便一點點的縮短着距離靠了過去。
顧睿乾淨而英挺的眉蹙着,就這麼站着沒有動彈。
“撲通”一聲,在安靜地只剩下微風的夜裡格外的明顯。
顧睿眼皮一挑,掀眸看了他一眼,錯步朝着前面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如果沒有判斷失誤的話,那應該是人掉進水裡的聲音。
君洛眉目在夜色中投下一片黯淡,轉身看了過去。
顧睿的臉色已經變了,他幾步走過去拽住撲騰到岸邊的女人,眉頭皺得跟毛毛蟲一般,喉嚨也壓不住那股低吼,“戰無憂你不睡覺你在幹什麼?游泳?這是游泳的地方嗎?”
無憂趴在水池的岸邊,臉蛋兒一臉的鬱卒,現在雖然不是寒冬但是溫度也挺低尤其是晚上,她凍得臉都白了,手指不斷地發着抖,“憋說了……把我弄上去。”
幸好她在軍隊待過,幸好她會游泳。
顧睿沒說廢話,繃着一張俊臉把她拽上來,溼漉漉的女人軟在地上瑟瑟發抖,頭髮衣服都溼透了,乾淨的臉蛋也在不斷的滴着水珠,“好冷……”
男人又怒又心疼,動作迅速的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將她的身子裹得緊緊的,被包着的女人整個兒像只被掉進水裡的貓,狼狽又可憐,“你多大的人了?要我跟教瞳瞳一樣教你不要靠近水邊不要玩水?”;
無憂看着低頭疾言厲色的訓斥她的男人,又將肩膀瑟縮了一下,低着腦袋沒搭腔。
顧睿有話也罵不出來,一把將她攔腰打橫抱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屋子裡走,想着她這麼大的人還能掉水池裡卻還一個人帶着女兒生活在跟他那麼遙遠的德國,心底揚起一股戾氣。
君洛眯着眼睛站在那裡看着高大的男人抱着的短髮滴着水的女人,她擡手環着男人的脖子,眼神無意中看了過來,然後迅速的錯開。
他脣角勾笑,前妻還真是殺傷力極大的生物啊,那麼,他現在成了神助攻了麼?那女人竟然親自出手了。
顧睿抱着她上了二樓的客房,低頭問她,“你和瞳瞳睡哪兒?”
女人下意識的回答,“瞳瞳睡着了。”
顧睿略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換了方向,無憂這才發現自己話裡的暗示意思,立即道,“你問問安西有沒有別的空的客房……”
男人已經在一張門前停下了,他低沉着嗓音淡淡的道,“在我這兒吧,安西脾氣好,她家男人脾氣不好。”
無憂還沒說話,他就已經用腳將門踢開了,徑直抱着她走向浴室,打開淋浴的熱水纔將她放下,“泡個熱水澡嗎?”
“嗯……好,你先出去,我自己洗。”
顧睿看着溼漉漉的環胸抱着自己的女人,喉結滾動,聲音一下就啞了好幾度,“好,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