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突然就不願意再忍下去了!
做錯事的人不是她,憑什麼她就合該忍氣吞聲,任蘇瑜踩着她血淋淋的傷口爲所欲爲?
蘇喬擡手就準備給蘇瑜一耳光,可她的手纔剛剛伸到一半,就忽然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腕給緊緊地拽住了。
蘇喬一低頭就對上了陸文淵那雙寒冰墨玉似的瞳仁。他冷冷地睨着她,瀲灩的桃花眼裡帶着毫不掩飾的警告意味,
“蘇小姐,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你最好在動手之前好好用用你的腦子。”
“陸文淵你給我放手!”此刻蘇喬站的位置正好是陸文淵和蘇瑜的中間,而陸文淵的動作又十分隱蔽巧妙,是以在桌子的掩護下,衆人並不能看到他們私底下的小動作,
“你知道你面前的這個女人有多蛇蠍心腸嗎?陸文淵,你確定你要護着這個女人嗎?”
“喬喬,你在說什麼啊?”論到裝無辜,蘇瑜的本事甚至比韓曉曼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好的,姐姐又有哪裡惹你生氣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姐姐向你道歉還不行嗎?今天是韓伯母的生辰,我們千萬不要因爲自己的原因壞了她老人家的好事!”
蘇喬刻意壓低了聲線,蘇瑜卻唯恐別人聽不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賓客看蘇喬的目光已經瞬間多了幾分厭惡!
“同是蘇家女兒,爲什麼一個如此識大體,善解人意;一個卻如此刁蠻任性,驕縱霸道呢?”
“我聽說這個蘇瑜不是蘇瑞東親生的。爲這,蘇喬好像平日裡沒少欺負她姐姐!”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別看這蘇喬長得一副好皮相,可骨子裡卻是個蛇蠍美人。真不知韓重霖當初什麼眼光,竟然把她給看中了!”
那些肆無忌憚的詆譭,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將蘇喬殘存的理智瞬間燒得灰飛煙滅。
從來都是蘇瑜欺負她,何時又輪到她欺負蘇瑜了?
這些人不分是非黑白,不問真假對錯,硬生生地將一盆髒水潑到了她的頭上。
蘇喬用力地掙扎了幾下,想要擺脫陸文淵的束縛。可男女之間巨大的勢力懸殊卻讓她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陸文淵,你放開我!”
陸文淵不爲所動,將她的手腕牢牢地鎖在他的掌心之中,
“蘇小姐,我勸你三思而後行。我的女人,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蘇喬譏誚的笑,水漾的黑眸裡有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光芒閃過,“如果我偏要動呢?”
陸文淵勾脣冷冷一笑,那笑意卻半分也未到達他的眼底,“只要你能承擔得起後果,那你大可以試一試也無妨!”
正當蘇喬和陸文淵僵持不下之時,蘇喬忽然感覺一道灼熱似火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她下意識地回頭望去,一眼就對上了韓重霖那雙隱含怒火的黑眸。
韓重霖的視線如跗骨之蛆般牢牢地粘在陸文淵與蘇喬肌膚相觸的地方,那目光如刀一樣鋒利,似乎要將蘇喬被陸文淵碰過的地方全部剜掉。
蘇喬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莫名地她就想起韓重霖那天在山崖上那種瘋狂的樣子。
還沒等她來得及說話,尾隨在韓重霖身後的韓曉曼已經笑着開了口,
“嫂子、陸先生,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陸文淵不動聲色地放開了蘇喬的手,面不改色說道,
“只是剛纔蘇小姐要敬我未婚妻的酒。原本蘇小姐的一番美意我們是不好推脫的,只是我未婚妻不勝酒力,所以無奈之下我只好出面阻止蘇小姐了。”
在場的人明知道陸文淵鬼話連篇,卻沒有一個人敢當面拆穿他的謊言。
“是麼?”韓重霖緊緊地拽住了蘇喬的手腕,揚脣譏笑道,“蘇大小姐還真是矜貴,連這點面子也不肯給我老婆!”
嘴裡這麼說着,韓重霖的目光卻一瞬也不瞬地對上了陸文淵的視線。像是爲了宣誓自己的所有權一般,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對了陸總,忘了向你介紹了。她叫蘇喬,既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老婆!”
“......”蘇喬被自己從天而降的“總裁助理”身份給砸得有些懵了,然而讓她更懵的卻是韓重霖話裡話外那毫不掩飾的佔有慾!
這個韓重霖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以爲她和陸文淵有一腿?
蘇喬被這個認知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沒等她將這件事想個清楚明白,韓曉曼怨毒的目光已經將蘇喬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蘇喬頓時覺得有些冤枉!
天知道,今時今日她根本就沒有半點心思同韓曉曼爭風吃醋。
要是韓曉曼有本事讓韓重霖放她一條生路,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不識好歹的棒打“鴛鴦”!
蘇喬正想說點兒什麼來打破眼前這種詭異的氣氛,韓重霖已經向衆人道了一聲“失陪”,讓後緊緊地拽住蘇喬的手離開了會客大廳。
韓重霖腳下像帶了風似的,一路連拖帶拽拉着蘇喬疾行。
蘇喬本就沒有他腿長,腳上還踩着一雙七釐米高的高跟鞋。是以一路無比狼狽,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可韓重霖卻像渾然不覺一般,一雙手死命地握住蘇喬的手腕,力道大得蘇喬差點掉下淚來。
直到將蘇喬帶到無人的走廊上,韓重霖才一把甩開了蘇喬,惡狠狠地瞪着她。
猝不及防之下,蘇喬一頭撞在了牆壁上,光潔白皙的額頭上頓時紅腫一片。
“韓重霖,你發什麼瘋?”
“蘇喬,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嗎?”
韓重霖一步一步將蘇喬逼至角落,修長的大掌狠狠地掐住了她白皙修長的頸脖,
“大庭廣衆之下你也不忘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如果你真的這麼飢渴的話,我不介意成全你!”
韓重霖低頭就狠狠地吻了下去,靈巧的舌強勢地撬開蘇喬的牙關,發泄似的吸吮着,啃噬着。
蘇喬被他驚得三魂丟了七魄,一時間忘了掙扎。等她反應過來韓重霖在做什麼的時候,她對準韓重霖的薄脣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口腔裡有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開來,韓重霖吃痛之下放開了蘇喬。
“韓重霖,你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出門沒帶腦子啊?”
蘇喬用力地擦了擦嘴脣,就好像她被什麼噁心的東西碰到了一般,
“神經病,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了?陸文淵那種眼瞎的男人,只有蘇瑜那種賤貨纔看得上!我就算再飢渴,也沒飢渴到這種程度!”
韓重霖眸光一閃,眼底的怒火已經瞬間熄滅了一大半。他半信半疑的看着蘇喬,半響才挑眉問道,“當真?”
“愛信不信!”蘇喬一把甩開他的手,惱怒的說道,“韓重霖我警告你,你最好管好你的心肝寶貝,別讓她插手我和蘇瑜之間的事情。否則要是誤傷了她的話,我可不負責的!”
韓重霖頓時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你是說你剛纔和蘇瑜起了衝突,所以陸文淵纔會阻止你的?”
“不然呢?”蘇喬忍不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韓重霖,你是給別人戴綠帽子戴多了,所以才成天疑神疑鬼,老覺得有人給你戴綠帽子吧?!”
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泛着的瑩潤光澤,韓重霖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一個女人,成天哪裡學得那麼牙尖嘴利的?”
蘇喬瞪了他一眼,“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她半嗔半怒的樣子瞬間勾得韓重霖心癢癢的。他正想低頭吻下去,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嬌弱的女聲,“重霖哥,媽在叫你呢!”
生平第一次,韓重霖覺得韓曉曼的聲音如此不順耳!
他只得收起了自己的“歹念”,悻悻地朝身後望去。
一回頭,韓重霖就看到了與韓曉曼並肩而立的韓夫人。韓重霖有些心虛的放開了蘇喬,垂眸問道,“媽,你找我有事嗎?”
“你爸在找你,你的幾位世伯來了,你趕緊和曉曼一起過去招呼吧。”
韓夫人藉故支開了韓重霖兄妹,這才擡腿走到了蘇喬身邊。
蘇喬怯怯地低下頭,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媽。”
韓夫人擡起手,“啪”地一耳光狠狠扇到了蘇喬臉上。
“我就知道叫你回來準沒有好事,你果然還是讓我們韓家丟人現眼了!”
由韓夫人隱含怒火的雙眸,蘇喬知道剛纔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到了韓夫人的耳朵裡。
不用說,蘇喬也知道那一定是韓曉曼乾的好事!
蘇喬有些委屈,“媽,你聽我解釋......”
“你給我閉嘴!你這種女人沒資格叫我媽!”韓夫人冷冷地打斷了她,
“我告訴你蘇喬,你別以爲我把你叫回來就是原諒你了。我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曉曼和重霖複合而已!如果你稍微有點自知之明,最好不要癡心妄想。我韓家兒媳婦的位置,不是你這種女人能夠染指的!”
蘇喬臉上的笑意瞬間淺淡了下來,“我知道了媽,我一定會乖乖當好你的擋箭牌,並且在事成之後乖乖滾蛋的!”
“但願你說話算話纔是!”
韓夫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轉身就走。望着她決絕的背影,蘇喬眼底有淚水猝不及防地滾落而出。
還沒等蘇喬擦乾眼淚,身後已經傳來了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嘲諷聲,
“我還以爲蘇小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傑呢,原來也不過是隻紙老虎而已!被人欺負成這樣還逆來順受,蘇喬,你這是在犯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