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淵纔剛洗完澡打開浴室的門,就聽到自己房門密碼鎖響起的聲音。
他先是怔了怔,爾後脣角慢慢綻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知道他家密碼,又敢如此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的,放眼整個C城恐怕就只有那個小女人一個人了。
可是都這個點了,蘇喬又怎麼會來他這裡呢?
陸文淵還在晃神,一道倩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是你?”看見來人,陸文淵的俊顏瞬間沉鬱了下去!
饒是陸文淵再見多識廣,也絕對沒想到蘇瑜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這個女人當他是什麼了?在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之後,還敢不經他同意就闖進他家!
看來他的門禁秘密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滾出去!”原本陸文淵腰間只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導致他結實漂亮的腹肌和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在行走間若隱若現。
看到蘇瑜的瞬間,他迅速地退進了浴室,也不管剛纔換下來的居家服到底有沒有汗味就徑直套在了身上。
等他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蘇瑜還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情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過在和蘇瑜打交道這麼久之後,陸文淵早就熟知了她的秉性,對她信手拈來的演技更是知之甚深。
因而他只當她是在演戲,根本就沒把她的異常放在眼裡。
“我說的話江太太聽不到嗎?馬上給我滾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江太太也是馬上就要嫁入豪門的人了,這樣擅闖民宅就不怕我報警嗎?”
“江太太”三個字像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蘇瑜的臉上。
蘇瑜又羞又愧,心裡還有說不出的後悔和懊惱!
如果以死能夠明志,她真是恨不得拿一塊豆腐撞死在陸文淵面前算了。
可是她知道,此時此刻,哪怕她真的死在陸文淵的面前,這個男人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文淵,你別這樣......”
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讓蘇瑜流下了平生第一滴悔恨的淚水。
她大步都到陸文淵面前,環住他的腰肢撲倒在了他的懷中,
“文淵,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吃了豬油蒙了心纔會做下那些糊塗事!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江太太,請你自重!”
陸文淵氣極反笑,毫不留情地推開了懷中的女人。
他做夢也沒想到蘇瑜竟然如此恬不知恥,居然還敢厚着臉皮回來求他原諒!
這個女人究竟是把他當成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還是她把他當成了她的退路?
從蘇喬那裡,陸文淵早就知道蘇瑜和江佑城鬧翻了。
雖然兩人並未表現出來,當天甚至還和和氣氣地坐下來吃了一頓飯。
可蘇喬就跟人精似的,哪裡會看不出兩人虛僞的笑容下掩藏着的暗潮涌動。
那天吃完飯之後,蘇瑜一刻鐘都沒多停留就藉口有事離開了江家。
陸文淵雖然猜出她和江佑城的婚事可能不太順利,可他卻絕對沒想到蘇瑜竟然會在第二天就找上門來,大有想要吃回頭草的意思......
“文淵,是不是無論我現在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
陸文淵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讓蘇瑜心生絕望,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惹了這個男人的厭棄,要不然一向紳士的他不會對她這樣粗魯的!
“江太太,究竟是誰給了你錯覺,讓你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
陸文淵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瀲灩的黑眸裡閃過一抹輕蔑之色,
“在你做下那些事情之後,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原諒你?”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文淵,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當時真的是鬼迷了心竅,纔會受了江佑城的誘惑.......我心裡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你!”
蘇瑜撲過去,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我不求你能夠馬上原諒我,但是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可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哦,到了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爲你給我戴綠帽子的事生氣?”
陸文淵勾脣譏笑了一下,“實話跟你說了吧蘇瑜,我從來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恨過你。相反,我還十分感謝你!
因爲你的這個舉動,讓我不費吹灰之力就糾正了一個原本可能很難糾正的錯誤。因爲這個原因,對於你大婚當天出軌江佑城的事情我不只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慶幸......”
“不,你一定是在騙我......”蘇瑜臉上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時間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文淵,你一定是在故意氣我,所以纔會這麼說的對不對?”
“故意氣你?我犯得着嗎?”陸文淵驚愕地挑了挑眉,目光中便瞬間多了幾分憐憫,
“蘇瑜,看來到現在你還沒搞清楚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和份量呢!你在我這裡,從來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蘇瑜的臉色瞬間由蒼白轉爲了死寂,“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
“你是問我爲什麼還這麼恨你?”陸文淵一口打斷了她,
“你說呢,你自己做過些什麼,你心裡難道沒有點數嗎?”
蘇瑜一擡頭,就對上了陸文淵那雙幽邃瀲灩,洞悉一切黑眸。
只一眼,她的心已經墜入了萬丈深淵,怎麼落也落不到底。
他知道了!
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了......
這個念頭讓蘇瑜又是惶恐又是絕望!
如今她只有陸文淵這一條路可走了,只有他才能救得了她,所以倉惶之下她纔會厚着臉皮地找上門來。
夫妻一場,她自然知道陸文淵是什麼樣的性子,也知道自己此次前來希望渺茫。
可是昨天衝動之下,她已經和江佑城撕破了臉皮。她不知道江佑城會對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也無法預料那個男人的心腸到底有多歹毒!
情急之下她想到陸文淵,所以才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將他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她千算萬算,卻忘了她曾經差點害死他的事情.......
雖然當時她不是衝着他去的,可因爲她,他差點永遠變成植物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文淵,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亂嚼舌根,說了什麼我的壞話?”
到了這種時候,蘇瑜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
如果連陸文淵這根救命的稻草都斷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到了現在你還在抵賴!蘇瑜,你是真的把我當傻子呢?還你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我的手上?”
陸文淵頓時被她給氣笑了,
“蘇瑜,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你背叛了我不要緊,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招惹蘇喬!”
說到這裡,陸文淵幽邃的眼眸裡突然閃過一道凌冽的殺意,“如果你沒有導演那場車禍,也許我還會念在曾經的情份上幫你一把。
可是你動了她,就是踩到了我的底線!我沒找你算賬就已經是你走運了,你憑什麼天真的以爲我會救你?”
這句話,瞬間封死了蘇瑜所有的退路,讓她心底最後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泛着血絲的眼眸裡突然閃過一抹瘋狂之色,
“爲什麼?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爲什麼你愛上的人卻是她?她不過是雙破*鞋而已,究竟哪裡比得過我了?爲什麼你們一個二個的都那麼維護她?”
“在我看來,她哪裡都比你好!”陸文淵慢慢地彎下腰,湊近她,以十分殘忍的聲音在她耳畔說道,
“而且有一點你不僅錯了,還錯得很離譜!蘇喬她是這世上最乾淨的女人,跟我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次!”
“怎麼可能!”蘇瑜幾乎下意識地把這當成了陸文淵對蘇喬的維護,她打從心眼裡不相信他的說詞,
“陸文淵你怎麼這麼天真!一個結婚三年的女人,怎麼可能還是個處*女?她該不是去哪裡修復了處*女膜來糊弄你的吧!”
“難道我沒告訴你嗎?”陸文淵擁古怪的目光看了看她,
“我和蘇喬的第一次是在四年前她大婚之前。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沒有你的成全,我和她哪裡會有這樣的緣分!”
“所以從一開始你想要找的人就是她,而不是我?”
那些斷斷續續的點,終於在這一刻連城了清晰的一條線。蘇瑜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血色一般,臉色難看得像是來自地獄的女鬼。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的不是嗎?要不然你當初也不會妄圖拿着蘇喬的項鍊瞞天過海、李代桃僵了!”
陸文淵輕輕地笑了笑,“說起來,你還是我和喬喬的媒人呢!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今晚就不爲難你了,你走吧。”
蘇瑜渾渾噩噩地站起身來,渾渾噩噩地走到門邊。
就在陸文淵以爲她會離開的時候,她卻忽然停止了腳步,轉身撲倒了他的懷中,
“不,我不能走。要是我就這麼走了,江佑城一定會要了我的命的!陸文淵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就算下輩子爲你做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你要是不救我,我就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