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老宅。
古香古色的書房裡,窗明几淨。
靠牆的紅木大書櫃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珍貴藏書,其中不乏一些價值不菲的孤本。 шωш ☢TтkΛ n ☢¢o
書房的另一側擺放着一座博古架,博古架上擺滿了各種珍玩古董,旁邊還掛着各種名人字畫。
韓老爺子坐在紅木書桌前,目光森冷而嚴厲。那強大的氣場,壓得向來桀驁不馴的韓重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父子倆一直僵持着,直到將韓重霖額上逼出冷汗,韓老爺子才冷哼了一聲,怒斥道,
“韓重霖,你最近越發出息了,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別人打架。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韓某人家教不嚴,教出你這麼一個敗家子呢!”
韓重霖有些不服氣,“父親,你這話就有些偏頗了。打架歸打架,和敗家是兩回事吧?自我接掌韓氏集團以來,好像沒給你老人家丟過臉吧?”
“你還好意思說!”韓老爺子抓起書桌上的一塊端硯就朝韓重霖狠狠地砸了過去,
“你和什麼人打架不好,非要找上陸文淵。你知道現在什麼局勢嗎?咱們拉攏他還來不及呢,你還非要將他朝敵人那邊推!”
“不就是一個陸文淵嘛,值得你老人家動這麼大肝火嗎?”韓重霖伸手接住了硯臺,嬉皮笑臉的說道,
“喲,父親。這塊端硯可是珍品,砸壞了你老人家不心疼嗎?”
“你說得倒是輕巧!陸文淵是普通人嗎?那是業界赫赫有名的金手指,得他相助,我們打垮江家指日可待。別人家想請都請不到,你倒好,爲了一個女人把人家給打了!”
韓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你倒是說說,你這不是敗家又是什麼?成天只知道往女人堆裡鑽,韓重霖,你就只有這點出息嗎?還說是說你被蘇喬那女人迷了心竅,連點輕重緩急都不分了!”
“父親,這事跟蘇喬無關,你別拿她說事!”
見韓老爺子這樣,韓重霖的心陡然沉了沉。他知道,自家父親這次是借題發揮了,
“我揍陸文淵有我揍陸文淵的道理,你別什麼事情都怪在蘇喬身上。”
“你倒是和我說說,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你非得揍他不可?”
韓重霖頓時無言以對!
要說他不是爲了蘇喬才揍的陸文淵,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要說他是因爲蘇喬才失去理智的,他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
見他沉默,韓老爺子臉色更加難看,“你和蘇喬結婚已經兩年了,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你倒是說說,不會下蛋的母雞拿來有什麼用?依我看你趁早和她離了再娶一個,別讓我們韓家在你這裡斷了後。”
“當初讓我娶她的是你們,現在讓我和她離婚的也是你們!”
韓重霖頓時像被觸到了逆鱗一般,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父親你這樣出爾反爾,難道不怕傳出去讓別人笑話嗎?還是說,你和母親現在同意我娶曉曼了?”
“你......”韓老爺子抓起一隻青花瓷筆筒想扔,又不知爲何最終還是沒能扔出去,“你個逆子,你氣死我算了!”
“父親,我是不會和蘇喬離婚的。”韓重霖面無表情的說道,“她沒有做錯什麼,我找不到和她離婚的理由。”
韓老爺子黑沉着臉,“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生不出孩子就是她的錯。”
“父親,你這種說法一點也不科學。有時候生不出孩子並不一定是女人的事,也可能和男人有關!”
韓重霖不怕死的懟了一句,“你難道就沒想過,萬一是你兒子不行呢?”
“好好好,看樣子你是真的護定她了。”韓老爺子氣極反笑,
“你不想和她離婚也可以,除非你能讓她一年之內懷上你的孩子。否則的話,就別怪我手段強硬了!”
孩子?
韓重霖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他和蘇喬的孩子,該是什麼樣的呢?
平心而論,他和蘇喬的皮相都不差。他們倆生的孩子,應該也會很可愛吧!
只是那女人向來牙尖嘴利,要是生出來的孩子性格像她,那他以後豈不是要被欺負慘了?
這個念頭纔在韓重霖腦海中閃過,就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是神智不清了吧,纔會幻想和蘇喬生一個孩子。
他們之間現在勢同水火,那女人又渾身是刺。她每次見面都和他提離婚的事,又怎麼會願意給他生孩子呢!
一想到這點,韓重霖心裡就火燒火燎的,難受得厲害!
從前他們之間的關係明明很好的,爲什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
......
一夜未眠,蘇喬的身心已經疲憊到了極致。是以當她推門第一眼就看到韓重霖時,她腦子裡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這男人,最近爲什麼老是陰魂不散啊?
從前十天半月不歸家,天天醉生夢死、拈花惹草。如今卻像個良家婦男,擱哪兒都能看見他。
蘇喬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準備對韓重霖來個視而不見。
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卻輕輕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入了懷中,
“我這麼大一活人在這兒,你難道看不見?”
韓重霖的胸膛十分結實,即便隔了一層薄薄的衣衫,蘇喬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此刻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此刻兩人的距離很近,不過只離了呼吸之遙的距離。蘇喬幾乎一擡頭,就能感受到他噴灑在她臉頰溼濡的氣息。
直覺告訴蘇喬,現在這種姿勢好像太過曖昧!
雖然不知道韓重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她卻嗅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她用手撐住他的胸膛,想要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他卻乾脆伸手環住了她柔軟的腰肢,讓她完完全全地陷入他的懷抱裡。
“不好意思,最近眼神兒不太好。對某些非人類生物,我都自覺忽視掉了!”
她說得含蓄婉轉,他卻聽出了她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
若擱在平常,他恐怕早就被她惹生氣了。可此刻她的牙尖嘴利看在他的眼裡,卻突然多了一點兒可愛的味道!
韓重霖懷疑自己是受虐上癮了。
他挑了挑眉,低頭看向她,“你這是在罵我嗎?”
“有嗎?”她受不了他用這種火辣辣的目光注視着她,索性低頭垂眸來個眼觀鼻、鼻觀心,
“我隨便說說而已,你非要對號入座我有什麼辦法?”
他並不肯就此放過她,“你在罵我禽*獸!”
“喲,韓總最近智商見長啊!”她已經罵得夠含蓄了,這男人居然聽懂了。
他伸手擷住她的下頜,看着她泛着水潤光澤的豔色薄脣,喉頭忽然莫名的發癢,“牙尖嘴利!”
“......”她早已做好了他惱羞成怒的準備,可現在這畫風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啊。她怎麼突然嗅到了一種打情罵俏的味道?
蘇喬被自己的這種想法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韓總,最近韓氏集團快倒閉了嗎?大白天的你不去上班,待在家裡做什麼?”
“放心,爛船還有三千釘呢!就算公司倒閉了,我也養得起你的!”
“......”蘇喬被韓重霖疑是情話的告白嚇得毛骨悚然。
這男人,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她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有什麼話就直說。我累了,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去洗澡了。”
他斜眼睨她,發現她果然一臉倦色,而且身上還穿着昨天他在會所見到她的那套衣服。
這個發現讓韓重霖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你昨晚在哪裡過的夜?”
“你管得着嗎?”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兒蘇喬就新仇舊恨全部涌上心頭。
“你以爲我想管你?”韓重霖僅有的一點兒耐心終於在蘇喬的冷言冷語中用盡,他黑沉了臉,冷聲說道,
“蘇喬我警告你,你別忘了你現在還頂着韓太太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都和我韓家息息相關!所以你最好不要給我亂來,否則你自己名譽掃地也就算了,還會丟了我韓家的臉面!”
“原來韓總還知道要臉呢?我以爲在你爲了事業把自己老婆送到別的男人牀*上的時候,你就已經打算豁出去不要臉了!”
蘇喬忍不住反脣相譏,“再說了,一個換女友如換衣服的種*馬,有什麼資格來干涉我的事?”
“你!”怒到極點,韓重霖想也不想就揚起了手掌。
“怎麼,又要打人?”蘇喬譏誚的笑了笑,偏頭將自己的左臉送到了他的面前,
“來來來,韓總要是昨天沒打過癮的話,今天大可繼續。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姓蘇!”
韓重霖的胸膛拼命地起伏着,一隻手已經揚到了半空,卻不知爲何怎麼也落不下去。
他猛然憶起,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會鬧點小矛盾。那時候她總是乖順得像只小貓咪,每次吵完架她總會厚着臉皮笑嘻嘻地來討好他。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他每次都會被她的笑容融化,乖乖地沒了脾氣。
那時候的她,深譜“化百鍊鋼爲繞指柔”這個道理。可爲什麼現在,她就變得如此乖戾而尖銳了呢?
究竟是她脾氣變得古怪了?
還是他一步一步將她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韓重霖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了下來,他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蘇喬,我們生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