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你這個混蛋！你完了！老孃要發飆了！”顏笑笑毫不意外地暴跳如雷，睜圓了一雙眼睛瞪着她，臉頰也因爲生氣變得紅撲粉潤。
以她的身高對一八七的楚衡來說，就算把眼睛瞪再大，充其量也就是在賣萌，沒有一點兒殺傷力。
楚衡低頭看着她，忍不住愉悅地笑出了聲：“你打算怎麼發飆？”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劍眉星目，挺鼻薄脣，五官原本就好看得一塌糊塗。此時，笑容更加柔化了他棱角分明的線條，讓他整個人多了幾絲煙火氣息。
尤其是那雙眼眸，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有陽光落入，折射出璀璨動人的光芒。
顏笑笑望着這張帥到天理難容的俊臉，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要報仇。
她愣怔了好片刻，纔回過神來。
“那你得先放開我的手。”顏笑笑的手還被他扣着，就算想對他做點什麼也有心無力，“當然咯，如果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別放了。姐姐就算不用手，也能分分鐘秒殺你！”
在這種時候，她也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順帶激將一下某人。
她那點兒小心思，楚衡一眼就看穿了，不過他還是鬆開了抓着她的手。
剛一獲得自由，顏笑笑就想把手上剩下的泡沫往他臉上抹。只不過還沒靠近他半米以內，楚衡長臂一伸，就將她的腦袋給按住。
於是，任憑顏笑笑兩隻手怎麼在半空中撲騰，就是沒有辦法再靠近他半分。
反而，她手上的泡沫被甩得一乾二淨。
楚衡這個時候才收回按在她頭頂的那隻手，菲薄的辱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還玩嗎？”
靠！腿長了不起嗎？欺負她個子矮是吧？
顏笑笑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他那雙幾乎要超過她腰的大長腿，眼珠轉了轉，再擡頭的時候，她換上很挫敗的表情：“不玩啦！小時候家裡窮牛奶喝少了，個子沒你高，我輸得心服口服。”
“剛纔誰說要向誰求饒來着？”楚衡故意裝着想不起來的樣子，挑了挑眉梢，望向她。
靠！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小女子能屈能伸，想要報仇，就得想辦法讓敵人放鬆警惕。
顏笑笑立即指着自己，很沒節操很討好地說道：“是我！我向你求饒！你英明神勇俊美不凡瀟灑倜儻器宇軒昂風度翩翩胸襟廣闊，肯定不會跟我計較的對不對？”
楚衡聽完她這番海誇自己的話，嘴角抽了抽：“你表情這麼豐富，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沒想到我隱藏的這麼深，還是被你發現了我的才華。”顏笑笑一副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表情，下一刻，她卻突然伸手指了指窗戶的方向，驚訝地問道，“咦？誰在那裡？”
“哪裡？”楚衡擡眼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見他上當，顏笑笑飛快地衝到他面前，兩隻手毫不猶豫地摟上他的脖子。
楚衡被她如此主動的行爲給驚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只見顏笑笑揚起嘴角對他一笑，緊接着踮起腳尖，將自己的鼻子直接貼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又蹭了幾下。
於是，她鼻子上沾着的那些泡沫便轉移到了楚衡的臉上。
顏笑笑望着自己的傑作，相當有成就感地仰頭大笑起來。
“小樣，跟我鬥！這下傻了吧！”
就在她洋洋自得的時候，楚衡出其不意地伸手將她再次拉到自己跟前，學着她剛纔的樣子，把臉上的泡沫又全蹭回給她。
這一下完全是在顏笑笑的意料之外，當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耍賴！”頂着沾滿泡沫的臉，顏笑笑指着他控訴道，“這一招是我想出來的，你怎麼能學我？有點自己的創意好不好？”
“你剛纔分明說過，讓我看仔細好好跟你學的。”楚衡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那是讓你學洗碗好嗎？你怎麼抓不住重點？”顏笑笑氣極，對上他那雙墨黑的眸子，小胸脯氣得一起一伏。
“你生氣了？”楚衡見她瞪着自己，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有點不太能理解，剛纔她明明笑得挺開心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顏笑笑繼續瞪他，偏偏不說話。
楚衡望着這張沾着泡沫的漂亮臉蛋，能清晰地看見她瞳孔裡映着自己此時的模樣。
他越想越覺得她氣得實在莫名其妙，要來教他洗碗的是她，要玩泡沫的也是她，爲什麼她說變臉就變臉？
楚衡糾結着兩道俊眉，第一次爲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二十五年來，他一直生活在盧森堡的一座幾乎稱得上與世隔絕的城堡裡。
他沒有接觸過多少人，更沒有接觸過女人，對女人的善變更是一無所知。
“爲什麼生氣？”他不解地追問，望着她的視線卻軟了幾分。
是他將她帶到這裡來的，作爲主人，自然多多少少也得照顧着她的情緒。
後面就是水池，顏笑笑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步，背在身後的兩隻手悄悄伸向水池。
其實她壓根就沒有生氣，她只是在想反擊的辦法。
這個男人身高腿長，想要把泡沫塗他一臉，來硬的肯定不行，只能靠智取。
顏笑笑小心地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回道：“我生氣是因爲你不遵守遊戲的規則。”
“規則？”楚衡顯然不太能理解她思維的跳躍，眉梢一挑，反問，“什麼規則？”
顏笑笑以說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同時，上前一大步，走到他跟前。
頓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近，而她那張沾了泡沫的臉一下子佔滿了楚衡的所有視線。
“規則嘛——”顏笑笑故意拖長了語調，在他靜待下文的時候，她忽然出手，將兩隻捧了一大團泡沫的手都按到他的臉頰上，“規則就是你不許動！讓我塗！”
偷襲終於成功，還成功得如此徹底，顏笑笑開心得像只偷吃到燈油的老鼠，樂不可支。
其實，只要楚衡想，他完全可以避開顏笑笑這個毫無技術含量的偷襲。
但是，他很好奇她到底起做什麼，所以故意站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