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前。
韓若心帶傷逃回了禁地的小樓裡,她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幾根長長的銀針,忍着痛,咬牙將它們一根根拔出來。
等拔完,她的臉色就更蒼白了,她後背靠着牆,站在那裡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過了不知多久,手臂上的傷卻一直沒有癒合的跡象,她緩了一口氣,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習慣性地摸進自己的口袋。
當摸到口袋裡面空空如也時,她的臉色頓時大變。
她的白玉骨呢?一直放在口袋裡的白玉骨呢?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韓若心腦海裡忽然閃過剛纔跟白紹華纏鬥時的場景,忽然心下一沉,難道是剛纔不小心遺落在那裡了?
想到這裡,她就打算出去把那塊白玉骨找回來,然而,她還沒有邁出步子,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轟隆’的悶響。
是牆壁裂開,那條密道里,賀蘭洺緩緩走了出來,臉色不佳。
韓若心沒有理會他,正打算轉身走人,賀蘭洺卻突然出手,一下子抓上她的胳膊。因爲他出手太快,韓若心絲毫沒有防備,正好一下子抓到韓若心的傷口處,她頓時臉色一變。
“嘶!鬆手!”韓若心臉色一白,擡眼看着他,冷冷出聲。
“你又出去了?”藉着月光,賀蘭洺看清了她胳膊上那幾個細細深深的小傷口,皺起了眉頭,“怎麼弄成這樣?”
“不關你的事。”韓若心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說,你今晚是不是又出去想偷襲那幫醫生?”賀蘭洺來這裡就是爲了昨夜她殺死那個男醫生的事。
前段時間,韓若心連續咬死好幾個賀蘭家的弟子,賀蘭洺都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知道收斂,甚至還變本加厲。這一次把外來的醫生都給咬死,那麼下一次呢,是不是她也打算咬自己一口?
“我這不是沒有偷襲成功嗎?”韓若心一想起這事,心裡有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你們賀蘭府上的那些獵人不是都昏迷了嗎?爲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個那麼厲害的獵人?竟然能傷得了我?”
“什麼?你是說傷你的人是賀蘭府的獵人?”賀蘭洺低頭再次凝向她的傷口處,疑惑地說道,“不可能,賀蘭家的獵人向來只使白荊木長劍,怎麼可能在你胳膊上留下如此無關痛癢的傷口?你要是碰到賀蘭家的高等獵人,只怕這兩個胳膊早就不保了。”
韓若心聽完他的話後,更加疑惑了,將眉頭皺得緊緊的,“那麼傷我的男人是誰?從他的衣着打扮來看,他分明就是你們賀蘭家的人。是他幫着那個外來的小醫生,如果不是逃得快,我差點兒就死在他手裡。”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賀蘭洺在聽完她這些話之後,心下也有點兒驚疑不定,他倒是不知賀蘭府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物。
“那個男人用銀針做武器,跟那個外來的女醫生似乎是舊識,而且兩個人的招式都非常接近,所以我猜,他們恐怕是舊識,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搞哪一齣。”韓若心眯了眯美目,看了賀蘭洺一眼,又道,“難道你就沒有想到你們府裡到底有哪個可疑的人物嗎?”
她的白玉骨不見了,現在先鎖定一個嫌疑人物,然後等賀蘭洺離開,她再回原地找一找。白玉骨對她來說太重要,要想完成她的大業,沒有白玉骨是萬萬不行的,所以她必須要將它找回來!
“你是說和外面的醫生認識嗎?而且還拿銀針當武器?”賀蘭洺微微蹙起眉峰,沉吟了好幾秒鐘才緩緩說道,“按照你的描述,似乎偷襲你的人只能是白紹華。”
“他是什麼人?”
“我府裡的醫師。
”
“真是奇怪,你們府上居然有醫師姓白。”賀蘭家這麼多年來,幾乎就沒有過外姓的醫師。韓若心曾經也是獵人,對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不可以有。”賀蘭洺淡淡回了一句,不過心裡也對白紹華產生了一絲懷疑。
是啊,如果真的是白紹華,那麼他似乎也太深藏不露了,而且他有着如此高的身手卻隱匿在賀蘭府上當一個小小的醫師,到底是爲了什麼呢?難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再聯想這一次的中毒事件,那麼奇怪的毒,偏偏他有辦法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個毒本身就出自他的手,所以才能解得如此得心應手。
那麼他建議找山下醫生來,恐怕也是個陷阱,他是想讓什麼人上山來呢?
“你最好小心一點,否則哪天被身邊信任的人賣了都不知道!”
越想越覺得白紹華身上的疑點確實很多,賀蘭洺看了韓若心一眼,淡淡回道,“你安心在小樓裡養傷,我勸你這段時間最好安分一點,否則真出了什麼事,我也保不住了!至於你說這個醫師,我回去調一下,如果真的是他傷了你,我自然會處置他。”
“你可以把他帶到我面前來,我會親自解決他!”韓若心說這話時,眼底的殺氣畢露無疑。
“嗯,這是自然。”賀蘭洺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次進了密道離去。
等密道的出口緩緩關閉,韓若心立即一個閃身,消失在院子裡。她再次回到剛剛與白紹華打鬥的地方,仔細在地上尋找着。
可是,她在地上搜尋了好幾遍,卻連白玉骨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到底掉到哪裡去了呢?還是說真的已經被那個醫師給撿走了?
雖然白玉骨的外形看起來普通,但是它卻有着出人意料的強大威力,現在把它弄丟了,韓若心不知道有多肉疼。
因此,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白玉骨找回來。
既然地上沒有,那麼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個與她交手的醫師手中。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在賀蘭洺發現白玉骨之前,找到那個醫師,否則如果讓白玉骨落到賀蘭洺的手中,只怕他就會對自己落井下石了。
她太瞭解賀蘭洺的爲人,一個對親生父親都下得了手的兒子絕對不會是個善類。
與這種人合作,其實跟與虎謀皮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