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宗位於中州邊緣地帶的玉女峰上,徐塵與陳夢潔剛剛來到山峰腳下,漸漸地,便聽到有水聲傳來,溪水擊石,如溪戲水。
徐塵與陳夢潔停下了腳步,擡眼眺望,便見那雲霧繚繞的玉女峰上,有着幾座欲隱欲現的宮闕,猶如人間仙境一般,讓人不可褻瀆。
“這就是玄音宗了。”陳夢潔仰望着玄音宗,眼神裡有些閃爍,那閃爍的光芒或許並不是激動,而是有些自卑。
玄音宗無論是在中州,或者是在東玄大陸上,都是極爲盛名的宗門。
而陳夢潔出身只不過是一個偏僻小鎮的世家,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陳夢潔就像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徐大哥,走了這麼久的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陳夢潔撩了撩臉頰的青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不用了,我們上去吧。”徐塵相比起陳夢潔來說,倒是顯得有些淡然,饒是那玄音宗氣勢聖潔到了讓人仰望的程度,徐塵的眸子裡一如既往的平靜。
說完,徐塵便擡腳朝着山峰上走了去,而陳夢潔也沒有多說什麼,小聲的應了一聲,便跟在徐塵的身後一同走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徐塵和陳夢潔的便來到了頂峰,在那古樸大氣的宮闕前,有着一座碩大的廣場,地面用的是漢白玉鋪砌,就算是在陰沉的天色下,那漢白玉也有些閃閃發光。
遠方的雲霧飄繞在了宮闕前,恍若輕紗,彷彿爲這宮闕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便是玄音宗。
在玄音宗那碩大的廣場上,早就已經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脈獸車駕,那些脈獸們似乎也受到了玄音宗氣場的影響,變的極爲的溫順,並沒有發出任何的咆哮聲,甚至連目光都變的溫和了。
而在那廣場上,除了那些脈獸車駕外,更加是熙熙攘攘的站滿了一些年輕的修煉者,那些年輕的修煉者們大多數是以女子爲主。
要知道,玄音宗修的是音律聖人道,一般的來說,女子的音律資質更加符合玄音宗,男子就算進入了玄音宗也只能是外宗弟子,可以學習一些玄音宗的神脈功法或者是武道功法之類的。
現在玄音宗還沒有開山,那些修煉者們三三兩兩的圍攏在了一起,討論着這次玄音宗招收弟子的一些事宜,當徐塵和陳夢潔走到這裡的時候,也並不出奇,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力。
而徐塵和陳夢潔不知道的是,在那些廣場停留着的脈獸車駕當中,有着一座裝飾豪華的車駕,旁邊有一小廝見到徐塵與陳夢潔的身影后,便小聲的在車駕旁邊說了些什麼。
待到那小廝話音落下後,那車駕裡便走出了一位稚嫩的少年,這位少年便是在德仁鎮與徐塵二人相遇的陳宇之。
“原來我這小姑姑是要來參加玄音宗的開山大典,想要攀搞枝呢。”陳宇之眯起了雙眼望着徐塵與陳夢潔的身影,便朝着徐塵二人走了過去。
“小姑姑,您來玄音宗也沒有提前說一聲,就這樣來玄音宗,您真是不在乎我們陳家的面子呢。”陳宇之走到了徐塵和陳夢潔的身後,便陰陽怪氣的說道。
“陳宇之,你不知道玄音宗是女兒家的宗門,你堂堂七尺男兒也來湊熱鬧,不害臊!”陳夢潔對於陳宇之的出現,並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有些不喜歡陳宇之說話的語氣。
“陳夢潔,我叫你一聲小姑姑是客氣的,不要給臉不要臉!”陳宇之被陳夢潔的話氣得臉色當場便陰沉了下來,道:“你什麼樣的資質,也敢來玄音宗,真是給我陳家丟臉!”
“你!”陳夢潔本來心中就因爲自己的天賦有些自卑,被陳宇之這樣一嘲諷,恰巧踩在了痛處,無從反駁,委屈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呵,我倒是忘記了,你身邊還跟着一個冒牌的北地王呢。”陳宇之瞧得陳夢潔快要哭的模樣,心中的怒氣才消散了幾分,有了幾分小得意的望向了陳夢潔身旁的徐塵。
“或許這位冒牌的北地王,興許還能借助真北地王的神威,讓小姑姑你能夠入選玄音宗的弟子呢。”陳宇之似笑非笑的說道。
“哈哈,少爺說的是,北地王可是我們東玄大陸最爲了不起的神,興許會憐憫這位冒牌貨,讓我們小小姐沾沾光呢!”
“最好還讓我們陳家也跟着這位冒牌北地王沾沾神氣,讓我們陳家多出幾個先天神體!”
聽到陳宇之的話,陳宇之身後帶着的隨從也隨之附和了起來,大聲的嘲笑起了徐塵與陳夢潔來,引起了周圍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聽到他們的話,更加是把目光放在了徐塵與陳夢潔的身上,不少人對徐塵和陳夢潔更加是指指點點。
“這兩個人難道就沒有半絲的敬畏之心嗎?”
“世人都知道北地王爲了拯救這個世界已經神迴天道了,他們還打着北地王的旗號,招搖撞騙,真是恬不知恥!”
“呵呵,這樣的無恥之徒在東玄大陸可不少,我在這一路上見到很多人都叫什麼徐塵,徐大塵,徐二塵的冒充徐家人呢!”
“這若不是在玄音宗,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褻瀆神明的騙子!”
“不要臉的騙子,還敢來玄音宗招搖撞騙,真是找死!”
周圍不少的修煉者說着說着,語氣就愈發的氣憤,盯着徐塵與陳夢潔的目光更加是極爲的不善,更甚還有人真的有要出手教訓徐塵的打算。
陳宇之聽着周圍那些人的話,看着那些人神情憤慨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就勾勒出了一抹笑意,笑吟吟的望着徐塵繼續嘲諷道:“小子,不是每個叫徐塵的人都能夠得到尊重的。”
“冒充誰不好,冒充北地王,你看看周圍的人,有幾個待見你的,又有多少想教訓你的?”
“我念在我小姑姑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建議,現在就滾下山去,免得待會兒落選了,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陳家可不摻合着。”
“陳宇之,你不要滿嘴噴糞,徐大哥沒有冒充北地王!”徐塵還沒有說話,旁邊的陳夢潔便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奮力解釋着,道:“徐大哥,只是失去了記憶,並沒有冒充北地王!”
“失去了記憶?”
“這樣的冒充手段,還真是新鮮了,但這也可能是我這一生聽到最爲可笑的笑話了!”陳宇之玩味的笑了笑,道:“既然失去了記憶,那爲什麼要叫徐塵,叫阿貓,阿狗,蠢豬,不是更加的好一些?”
“就是,騙子就是騙子,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識相的趕緊改名,免得玷污了北地王的名字!”
陳宇之的話,讓那些圍觀的人更加是羣起激憤的圍攏了過來,面帶兇色的望着徐塵與陳夢潔,就連那些維持秩序的玄音宗弟子,也有着不少人圍了過來。
徐塵是誰?
徐塵拯救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所有人的生命都可以說是徐塵賜予的,誰敢褻瀆徐塵,便會遭到無數人的唾棄!
這樣的一幕嚇的陳夢潔往後退了一步,眼淚啪啪的就掉了下來,泣聲道:“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徐大哥真的……”
“不要解釋了。”陳夢潔的話還沒有說完,徐塵便拉住了陳夢潔的手,打斷了陳夢潔的話。
“徐大哥……”陳夢潔眼角帶着淚珠的望着徐塵,那些人雖然沒有在罵陳夢潔,但陳夢潔卻替徐塵感到委屈了。
“沒事,不要哭。”徐塵沒有去在意周圍那些人的話,更加沒有去看周圍那些人一眼,徐塵只是看着陳夢潔那潔白的臉蛋,微笑着幫陳夢潔擦拭着淚水。
徐塵幫陳夢潔擦拭完了眼角的淚珠後,這才從容不迫的轉身望着那些圍觀的修煉者們,道:“徐塵或許是一個了不起的名字,但也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難道你們口中的北地王,曾經說過不準別人叫同樣的名字嗎?”
“我猜想,這一定是諸位在意淫,或許你們這纔是藉着北地王的旗號,站在這裡來訓斥別人。”
徐塵靜靜的看着周圍那些人,平靜的掃視着那一張張陌生的臉龐,很多人的臉色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徐塵的心中卻還有着一種不自覺的感覺,讓徐塵脫口而出說出了一句話。
“我想你們口中的北地王,一定是一個講道理的人,而並非你們蠻道理。”
徐塵的這句話落了下來,這不由的讓那些憤怒的人神情一泄,確實如徐塵所說的那般,他們印象當中對徐塵的瞭解,都是極爲講道理的。
但這並不能夠完全說服在場的人,尤其就是那陳宇之,陳宇之還想要添油加醋,可還沒有等到陳宇之開口,那玄音宗的弟子裡便站出來了一名頗有姿色的女子。
“這位小兄弟,所言甚是。”那身穿白衣輕紗的女子輕輕的抿嘴一笑,道:“我曾伴隨宗主左右時,便經常聽宗主提起過北地王,宗主常說北地王的性子極爲的溫文雅爾,並非蠻不講理的人。”
“這位小兄弟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如果北地王還在世,一定不會在意有人會叫徐塵這樣的名字。”
那女弟子的話還沒有落下,就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在場這些人,大多數都以爲能在徐塵之後,再叫徐塵這樣的名字,那些人一定都是別有用心的人。
但接下來那位女弟子的話,卻平息了那些人的質疑與不滿,那女弟子依舊神情溫順的望着徐塵,帶着淡淡警告意味的說道:“當然,若是小兄弟打着北地王的旗號,去招搖撞騙……”
“我想我們玄音宗一定不會歡迎這樣的人,甚至還有可能會把這樣的人當場格殺,以正北地王之名!”
“希望小兄弟你能夠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