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工作•想北漂來着
離開學校後,我就開始了自己找工作的旅程.既然打定主意不南下那就只能北上了.要說北京有熟人嗎?還真有,而且還蠻多.可惜一直沒有密切的聯繫,近親也變成遠親了.覺得靠譜的只有表哥了(他在我剛升入大三的時候以往屆畢業生的身份通過學校推薦進了北京鐵路局),可老媽多次向他暗示明示我有到北京發展的意願,可人家始終沒一點表示.最後還是姥姥姥爺對春節前來家探望他們老兩口的侄子提起有我這麼個外甥正處在找工作的階段,最後姥姥的侄子說他有個侄子在北京工作好多年了,可以把我介紹到那裡,就這樣我到北京發展的意願總算有了實現的可能性.其實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有所顧慮的.因爲姥姥侄子的侄子我根本沒見過,更談不上對人家的瞭解了.後來我們雙方就開始電話聯繫,談話中我得知人家比我大,未婚(多是老媽幫我問的,我在一旁聽),應該也是八零後,媽媽說我要叫人家哥哥.這下我就放心了,至少我們溝通起來不會那麼困難.就這樣我們雙方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媽媽在電話裡還幫我問了北京的工作好找不好找,我的這位沒見過面的哥哥說來了就乾電話銷售,當然他是在得知我專業學得不過關的前提下才給出這樣的回答的.當時是我第一次聽到電話銷售這個名詞,所以我把它理解成賣電話了.賣電話就賣電話吧!就這樣我們雙方達成一致後,我就踏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說到北京西站我不陌生,大二開學返校那次我還在那邊的候車廳呆過一晚上,當時只爲買一張坐票.
當天傍晚六點左右我就到站了,出站後我以短信的方式告知我哥我已到站,他也以短信回之說他即刻就到.果然沒過幾分鐘他就到了,而且他吩咐我在一個什麼牌子前等他.當時我也按他說的去做了,可我就是找不到他說的那個地方.後來我就把我的相貌特徵以及穿着打扮描述了一下,發給了他,乾脆讓他過來找我.等了一會還是看不到人,於是我準備在上一條短信的基礎上再發一條更加詳細地描述一下我的體貌特徵.當我低下頭正冥思苦想寫了一半的時候,他找到了我,而且已經站在了我面前,就這樣我們碰面了.我們的碰面之所以費了一點周折,是因爲他在裡面的大廳等我,而我卻在外面的廣場候他.之後他二話不說拉起我的行李箱就走,不用說我自然是緊隨其後了.上了公交車,他坐在前面,我選了他身後的一個座位,他沒說什麼,我也沒多問什麼.一路上我看着車窗外的景物,耳朵裡清晰地傳來坐在我後面的一位女孩和她的朋友講電話的聲音,一口京味兒十足的普通話,一聽就知道是地道的北京女孩,從她講話的內容我大致可以推測出電話那頭,也就是她朋友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到站了,我哥說下車,我就跟着下車.過天橋的時候他開口問了我找工作的事,我就直截了當地回他說‘不是說賣電話嗎?’他說電話銷售不是賣電話,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電話銷售”和“銷售電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但至於電話銷售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他也沒多做解釋.從天橋下來之後我跟着他進了一個小區的一幢大樓,出了電梯,就到了他住的地方,也就是我要落腳的地方.一開門我有點傻眼,因爲屋子裡好多人,但很快我就知道原來他們都是我哥的同事,算他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而且這個屋子既是他們工作的地方也是他們居住的地方,是公司爲他們租的.搞清楚這一切後,我感到很煩惱,覺得自己真不該來.我想這下完了,連我哥一個人都搞不定,又添了這麼多人.不一會他們就開飯了,吃過飯後,我們仍舊沒怎麼說話,他的同事們也是各做各的事.之後他讓我坐在他平時工作的地方用他的筆記本電腦在網上投簡歷,於是我就開始投簡歷.沒過多長時間,屋子裡的其他人都各回各房準備休息了,我哥也出來喚我去睡.於是我離開電腦進了我哥的那間臥室,他吩咐了我一句‘洗洗澡睡吧!’然後就出去了,可我坐在牀邊一動不動,因爲從我進門到現在我感覺混身不自在,左思右想覺得住在他這兒不得勁.過了幾分鐘後,他進來看我一點動靜也沒有,問我是不是沒帶睡衣呀?於是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你明天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在這了.他一聽我剛來就要走,把我一翻好勸,他的一位同事也勸了我一句.開始本來他是讓我和她的那位女同事一塊睡的,後來看我有想走的念頭,爲了安撫我他就把他的那間臥室讓給了我,他自己去另一間大臥室和他的兩位男同事擠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哥就出差了,他把他那把房子的鑰匙留給了我.他出差的那一天我在屋子裡整呆了一天.到中午客廳只剩下我哥的一位同事了,其他的兩位也都出差了.看我初來乍到,我哥又不在,所以僅剩的我哥那位同事請我去附近的小吃店吃了午餐,順便給我介紹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晚上他給了我錢吩咐我去中午他帶我去的那家小吃店裡把我和他的晚餐買回來.後來我直接在那裡吃了,幫他把他的那份買了回來,因爲中午人家已經請我吃過一次飯了,所以儘管他給了我錢,但晚飯是我自己買的單.晚上我在他們屋裡裝的那臺舊電腦上上了一會兒網,繼續投了幾份的簡歷.來北京後的第一天就是這麼過的.
第二天中午屋裡僅剩的我哥的那位同事也收拾好行李準備出差了,於是我自己去外面吃了午飯,吃過午飯後我到附近繞了一圈,在書報亭買了一份北京地圖和一份招聘報,晚上我就買了一根玉米當晚餐.第三天上午出差的人中有一位回來了,是我哥的那位女同事.一個湖南女孩,人挺熱情的,看樣子她應該比我大不了幾歲,她讓我和她一起去買標書,中午我們兩人一起吃了飯.下午我哥也出差回來了,他問我這兩天都幹了什麼,出去找工作沒有.我說我哪都沒去,他聽了之後沒說什麼,但顯然很生氣.她的那位女同事就幫我說了一句,說我上午和她去買標書了.之後我就杵在那張舊電腦桌上一個接一個地看報紙上登出的招聘啓示,其實在我哥回來之前我一直在做着這項工作.晚上我們三個人一起吃了晚飯,飯後我們又出去逛了一圈,我哥還買了一件體恤.其實從我哥一進門一直到我們一起吃晚飯,一起逛街,一起買衣服的這一系列活動中,我能夠感覺出他和他那位女同事的關係很親密,但當時我覺得他們的關係應該只是一種曖昧吧!可後來我瞭解到原來人家除了本身的同事關係確實存在戀愛關係,難怪他的那位女同事對我很照顧.
之後的幾天裡我做了簡歷,辦了手機卡,公交卡,去應聘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新京報》報社的送報員,這則招聘啓示是我從我買的那份報紙上看來的.記得那天早上我哥幫我打印了幾份簡歷,然後又查了一下電子地圖告訴我該怎麼走,之後我拿了他幫我打印的簡歷就出發去面試了.到了報社已經是中午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趴在桌子上休息.有一個女的接待了我,她說負責面試的工作人員不在,讓我在一旁的空椅子先坐下來,然後給了我一份他們做好的具體的關於我要應聘的這份工作的工資以及待遇的書面規定.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一位應聘的,也是個女孩.剛纔的那個女的就向我們說了這份工作的具體要求,其中的一條是我們每天要四點起牀,其次是必須會騎自行車.四點起牀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要說騎自行車我也不是不會,只是車技不高,而且沒什麼上路的經驗.於是我就照實說了,那個女的就說這份工作不適合我.可我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於是我跟她說我想試試,但還是被拒絕了.她說她就是從這一步做起的,那時候她們每天至少要拖十多公斤的報紙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覺得我確實不合適.就這樣我結束了我來北京找工作的第一次面試.
隨後的一個星期我去了幾次人才市場,有關信息是我哥的那位女同事在她工作的空檔幫我在網上搜集到的.每次查好後她會幫我抄下招聘會招開的時間、地點,然後告訴我這些地方該怎麼走.有一次我按照她指定的路線去了人才市場所在的地方,可就是沒發現有什麼招聘會,一問才知道那個地方早就被封了.這就說明有時候網上貼出的一些信息已經過期了,但沒有作及時的更新.後面我又去了豐臺區的一家人才市場,在裡面寥寥無幾的幾家攤位前轉了一圈之後,我看到一箇中年婦女坐鎮的攤位前寫着要招什麼企業文化顧問,於是我上前詢問了一下,然後簡單地填了一張個人信息表.之後那個女人告訴我公司的地址,讓我去面試.公司的老闆也是個女的,看我簡歷上寫到我在校期間參加過當地某電臺的一位小有名氣的主持人辦的播音主持班,就詳細地問了我這件事,當然我也詳細地回答了她.最後她說要我第二天來參加他們的培訓,那就是說我被錄用了.面試回來之後我給我哥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我已找到工作以及找到一份什麼工作的事,因爲那幾天他正好出差在外.既然找到了工作我就沒理由再住在人家這裡了,況且我哥說過幾天他們老總要來,所以我得邊工作邊找房子.
第二天我就正式開始上班了,倒了好幾班車之後我終於到達了我上班的地方,一棟寫字樓裡的一層.找到培訓的那間屋子,敲門進去之後看到屋子中間站了好多人(都是新招來的員工),四周全是電話(當時還沒意識到自己進了電話銷售這一行了).人都來齊之後,給我們培訓的那個女的(公司的老員工)要我們填了一張個人信息表,無非是年齡、學歷、聯繫方式之類的東西,然後我們交了面試時對方囑咐我們準備的四張一寸照片.接下來她就開始了對我們的培訓.我們那組一共七個人,算上給我們培訓的那個女的屋子裡一共是八個人.我們八個人圍着整間屋子坐了一圈,培訓的那個女的好像聊天一樣讓我們挨個做了自我介紹,最後聊到我們對電話銷售的認識.(從我在人才市場看到的他們的招聘啓示中對所要招聘職位的書面描述以及對方對我對該職位所提問題給出的回答到我去面試時公司老闆和我的對話,不管是書面上的還是口頭上的對方從未提及“電話銷售”這四個字.之前我可是賭定不幹銷售這一行的,因爲我不認爲自己有這方面的才能,可結果轉來轉去還是轉到了“銷售”裡.)大家逐個表述了自己的認識,我也一樣,毫無隱藏地把我那個聽來讓人覺得好笑的把它當“賣電話”理解的認識講了出來.
最後那個女的就圍繞“電話銷售”這個正題對我們展開了系統培訓.首先她向我們灌輸了一套電話行銷的完美理念,我們邊聽邊做筆記.這套理念果然很完美,每一條都是那麼具有說服力,而且相當勵志,可見幹這行有多麼不易.不一會就到中午了,我們一起吃了公司爲我們叫的午餐.飯後我們就趴在屋裡安放電話的桌子上小憩.下午我們接着培訓,內容是電話銷售的操作流程,快到下班那個點的時候,參加培訓的另一組人員也跑到我們那間屋裡,我們兩組人一起觀看了培訓的那個女的給我們放的一位大師級人物做的關於“銷售”的培訓講座,因爲時間的關係我們只看了一部分,第一天的培訓就這樣結束了.
下班後我回到我哥那裡,屋裡除了我哥其他的人都在,大家和往常一樣都是各忙各的.我也一樣,忙着從陽臺取下前幾天晾在上面的衣服,坐在牀上準備把它們疊好,可是一想到自己進了“電話銷售”這一行,我的手好像僵住了,根本動不了.於是我在牀邊坐了半天,當時的狀態就和我剛到北京那晚臨睡前差不多,整個人好像動不了了.這一天的培訓讓我從最初的對電話銷售完全不瞭解變爲此刻的對它有了全面的認識.可正是因爲有了全面的瞭解,我才更加覺得我不適合幹這一行.趁自己還沒被完全洗腦得趕快做出決定,到底幹還是不幹.最後我選擇忠於我自己,從明天開始結束這份工作.下定決心不幹後我感覺自己輕鬆多了.而且我把我的決定第一時間告訴了和我一樣在北京打工的我的高中同學(她來北京比我早一個月).第二天我給負責給我們培訓的那個女的打了個電話說經過昨天一天的培訓我發現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之後我去了我上面提到的我那位同學那裡,因爲來北京後我們還沒見過面.在她那裡呆了一天之後,我哥發來短信讓我回去搬家,因爲他們老總就快來了.於是我就趕回去搬家,我哥讓我先住在他認識的一個女孩那兒.那個女孩也是來北京找工作的,而且我們彼此見過面,因爲她來過我哥這裡幾次.
就這樣來北京兩個星期之後我從我哥北京三環的住處撤到了那個女孩五環的住處.搬到那個女孩那裡後我添置了被子、褥子、枕頭、洗臉盆、晾衣架這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搬過去的前幾天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那裡,因爲那個女孩回學校取她的畢業證去了.之後的一週我一邊熟悉環境一邊開始找房子,因爲這個月的房租到期後那個女孩就要在她姑媽家附近找房子住了,而她現在租的這間屋子,房東也準備整套的對外出租了.找房子的途中殺出一個人—表哥,因爲我媽告訴人家我來北京了,表哥說來北京怎麼都不和他講一聲.既然這樣我就和他講我現在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要找房子,表哥說他幫我問問他們單位附近有沒有合適我租的房子.等了好多天之後,我打電話問他找房子的事,他說他還沒來得及幫我問,讓我過去一起看,於是我就過去了.他帶我在他住的招待所附近看了幾家平房,不是安全性不好就是裡面連最起碼的牀和桌子這樣的傢俱都沒有,總之就是特別糟糕.回去之後,我又打電話給我的同學,讓她試着幫我在她們附近找找房子,總之能拜託的人都拜託了.當然我也沒閒着,我也在我現在的住所附近看了好幾處房子.眼看月底就要到了,我必須在那個女孩離開前找到房子,最後我就選了在表哥附近看過的一個人家的房子.搬家也是個問題,路途遠,東西多.最後我哥和那個女孩答應一起幫我搬家,表哥說他沒時間.
搬過去之後,離我最近的人就是表哥了.可我在我租的那間房子睡了一晚上之後,我就發現我上當了.因爲這間屋子就蓋在火車道底下的緣故,所以幾乎每隔半小時就會有一列火車駛過.整個晚上火車開過的隆隆聲和鳴笛聲不斷在我耳邊響起,我根本無法入睡,就這樣我幾乎一夜沒閤眼.終於捱到了天亮,我給表哥打了個電話,說這屋子沒法住人,他問我怎麼辦,我說能怎麼辦只能另找房子了,不然長此下去沒等找到工作,我的耳朵就先聾了.於是我洗臉刷牙之後就出去找房子了,一找就是一天.一直到黃昏的時候我終於在附近又找了一間十平米左右的小屋.租到房子後我又給表哥打了個電話希望他幫我看一下,畢竟人家的社會經驗比我多.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人,最後我又撥通了他的電話,可他說他趕不回來了讓我自己看着辦吧!而且他的手機快沒電了,於是我就和那位女房東辦了手續.她要我先交一個月的房租,外加一百元的定金,一共三百元.我也和她講了我的情況,她說她老公可以幫我把東西先搬過來.然後她還說她在對面那家理髮店等我和我籤租房合同.
之後女房東的老公開車載着我駛向我之前租的那處房子.大門朝裡插着,我之前的房東出來開了門,當然我肯定得跟人家說我要搬走,讓她把之前的一百元定金還給我,我住多久給她多久的房錢,因爲我從搬來到現在只在她的房子裡住了一晚上.可她說定金一分都不會退給我,於是我們就理論起來.這時候我聽到坐在車上的另一位房東的老公給他老婆打電話說我們在“扯皮”.看來家是搬不成了,那我只能先去把我剛纔交到另一位房東手裡的三百元先拿回來.於是我又上了那個人的車,經過他老婆說要我在那裡和她籤合同的那家理髮店前,我就下了車.可當我推開那家理髮店的門的時候我發現根本沒有我要找的人,再回頭一看那個人開着車要走,我馬上就覺得很不對勁,於是趕快追上去上了車.到了我要租的那間小房後,我見到了那個女房東,她把之前向我收的那三百塊錢還給了我.但其中有一個小細節就是當她掏出兩百塊的時候,就不動了,最後我提醒她還收了我一百塊定錢呢,於是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給我掏了出一百塊.從在理髮店門外的房東老公想撇下我溜走到房東的假裝不記得收過我定金這一前一後的兩個瞬間裡我親身感受了什麼叫做社會險惡,人心不古.
之後我就去找表哥幫我解決前面那樁公案了.其實那時候天早就漆黑一片了,路上一個路燈也沒有,我一個人向表哥住的地方走去,加上我本身又是個路癡,所以只能憑我白天來過後僅存的一點記憶摸索着前進了.一路上我腦子裡反覆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今晚我找不到表哥的住處,我豈不是要流落街頭,但我又儘量控制自己不往壞處想.慶幸的是我最終還是找到了表哥的住處—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樓出現在了我眼前.當時我的心情用“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兩句話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看到表哥單位招待所的整座住宿大樓燈火通明,我就再一次看到了希望,於是我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上了二樓.因爲表哥就住在樓梯口的那間宿舍,而且當時門是敞着的,所以一上樓梯我就看到表哥和她女朋友在一起做晚飯的畫面.他們正在炒菜,滿屋子的油煙味和辣椒味撲面而來.看到人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覺地悲傷起來.因爲人家正忙着做飯,所以我也不好直接就把我的事說出來,但表哥自看我進來直至我已在門外站定之後連一句最起碼的關心問候的話語都沒有,更別說對我近況的詢問了,仍是忙着炒他的菜.於是我終於控制不住了,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因爲屋子都是油煙味,所以我只好先到對面的水房呆了一會.看到自己被丟在一邊沒人理沒人問,所以我就撥通了我哥的電話,不說話還好,一說就更覺得自己委屈.他聽我情緒比較激動,就安慰了我一番,說讓我等等,表哥會管我的.之後表哥他們的飯也做好了,說我站在外面像什麼,就把我叫到屋裡.表哥的女朋友給我盛了一碗飯,我說我吃過了.等表哥吃完飯後,他和我一起去了我住的地方.叫表哥去本來是要他幫我要回定金的,沒想到在理論的過程中他居然和房東站在了一起,回過頭說開我了,這時我對他徹底絕望了.最後看我哭了,他又重新站在我這邊,但是卻和房東吵起來了.他這麼一吵,矛盾就更大了.爲了不把矛盾激化,我只能反過來勸他了.
最終問題不但沒有解決,而且還變得更加糟糕.表哥說他得回去了,我說我也要一起走,因爲照當時的情況看我也不能再在我租的地方呆了.他說不行,他正處在試用期,半夜提着個行李箱被他們領導看見影響不好.於是我再一次地絕望了,而且一心認定來北京是個錯誤,打定主意要回家.第二天我一整天都沒出去,表哥也沒打電話過來,不過這也是我預料之中的事.傍晚我哥過來看我,那時候我早把東西收拾好了.除了我一來北京時帶的一個行李箱和一個揹包外,從我哥那裡搬出後買的被子、褥子、枕頭、洗臉盆這些東西中除了那牀被子外其餘的我都直接留在我租的那間屋裡了.踏出那個讓我傷心的地方後,我們直接到了火車站.去售票廳買了車票,不過是第二天早上的,因爲當晚沒有回大同的車次,於是我哥把我帶回他那裡住了一晚.知道我要走了,我哥的女同事和我哥說我的這次北京之行就當是來北京旅遊了一回.當時我聽了不以爲然,現在想想她說的沒錯,我是應該把它當作我的一次旅行,一次在我人生中具有特殊意義的旅行.
第二天從我哥那兒出發時,我把我之前從我租的那間房子帶出來的被子留在他那兒了,儘管他說他用不着.到達北京西站後,我哥考慮到我帶的那個行李箱太重,而且經過兩次的搬家有些損壞.我一個人帶着它上車可能不方便,所以他買了一張站臺票把我送上了火車.就這樣我去北京發展的願望就此破滅了.
下火車後我爸來接了我,見面後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心裡的失望.把行李箱交給我爸之後,我讓他一個人先坐車回去,因爲我準備去看我的一位高中同學.自高中畢業後,我們雖有聯繫,但卻一直沒有見面.我們都是將要畢業的人,都面臨我們人生中的第一個難題—找工作.當時我同學正在家裡備考村官,其實說到考村官,我的同學中有好些報了名的.和我同在北京的我的那位高中同學也勸過我報名,當時我一心要在北京立足,所以根本沒作考慮.在我同學家呆了幾天後,我就回家了,因爲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得回學校辦理辦理離校手續、遷戶口、領畢業證這些事情了.
零八年六月份我正式畢業了,畢業那年我參加了大同市公開招聘勞動保障監察執法人員的考試.從報名到考試前後歷時一個月,和我一起參加了這次考試的還有我的一位高中同學,不過我們倆都沒進入面試環節,就被淘汰.但由於人家前面參加過類似的考試,積累了一部分經驗,所以筆試成績較接近有面試資格的那個檔次.考完試已經是十一月份了,之後我在家呆了一段時間,又爲戶口的事忙了一兩個月,一晃就到了二零零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