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漱清洗完澡坐在書房裡開始準備工作,蘇凡敲門進來了。
“你坐在沙發上!”他擡頭看着她,說。
“嗯。”
“這個茶,好像女人喝會比較好?”他一邊開電腦,一邊問。
“是,活血化瘀啊什麼的,據說喝多了還有美容的效果。”她沖洗着茶具,答道。
“那我是不是不能喝?”他笑問。
“呃,應該還好吧,除了美容,還可以緩解疲勞啊什麼的!”她說着,看向他,卻發現他也看着自己,忙低下頭泡茶。
兩個人誰都不提剛剛的事,也不說自己的心事。
霍漱清笑笑,卻起身走過去,看着她在洗茶,便坐在一旁,道:“你專門學過茶道?”
“我們縣裡有茶館,我大學假期回去打過工,學過一點,不是很專業。”她說,“茶道是一門修生養性的學問,只是我們現在的人都太忙碌太浮躁,沒有心情來做這個了。”
他點頭,道:“我們現代人不如古人懂的享受啊!”
說着,他發現那玻璃茶壺裡的水色,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原本透明的顏色,漸漸有了綠色。
“呃,也不能這麼說,現在的人只要願意,就能接觸到這些,不像古代等級森嚴,普通老百姓哪有機會了解茶道啊!”她停下手,道,“可能那個時候的文人和貴族比較閒吧,我想。”
聽她這麼說,霍漱清不禁笑了,說:“沒想到你還懂這麼多!”
她看了他一眼,低頭,道:“我,我喜歡看這些無聊的東西。”
“這怎麼是無聊的東西呢?修身養性,這是境界很高的一件事。要不然,古代的出家人也不會把茶道當做是修行的一種方式!”他說。
她笑了下,揭開茶壺的蓋子,對他說:“您看,這樣子是不是很漂亮?”
他側過身,靠近她,茶水已經從綠色變成了紫紅色,而綻放盛開在水中的花朵,紅花綠葉,嬌豔非常。
“這茶具,是你新買的?我好像沒買過。”他點頭,問道。
“我今天早上買的,超市裡很便宜。”她微笑着說,然後蓋上茶壺蓋,端起來晃動了幾下,給玻璃茶碗裡倒了兩杯。
霍漱清端起一杯,放到鼻尖聞着,道:“果然是香氣濃烈,沁人心脾。”說着,他看了她一眼,那粉潤的臉龐,如花一般嬌豔,如茶一般香濃。
“跟你一樣!”他說着,看着她,將自己杯子裡的茶抿了一口。
蘇凡忙低頭,本來尚未褪去的紅潮,又偷偷地火熱起來,趕緊掩飾般的端起一杯茶喝了。
那酡紅的面頰,讓剛纔的那一幕不禁涌上他的心頭。
忍不住的,他扳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蘇凡愣住了,茶杯在手裡顫抖着,茶水都晃出去了。
他的吻,平靜卻又熱烈,好像在剋制着什麼,可是好像又沒辦法剋制。
猛地,他鬆開了她,她下意識地大口喘着氣,卻聽見了耳畔他那若有似無的笑聲。
她更加窘了,低下頭。
可是,她的頭又被他扳了起來,而這次,進入她的脣齒間的,不止有他的舌,還有,他碗裡的茶水。
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蘇凡的心慌亂跳着。
她一點點吞嚥着他送來的茶水,等到茶水全都吞下去,她的脣舌間,被他席捲着。
書房裡,一片春意濃濃。
良久之後,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她,認真地注視着她那嬌俏的臉龐。
他的視線熱烈,蘇凡不敢直視,趕緊低頭,他卻低聲笑了,親了下她的臉頰,鬆開了她。
深夜苦讀,紅袖添香,這是古代多少多少人夢寐以求美事。此時,雖不是寒窗苦讀,紅袖也未添香,可是,在這深夜加班的時候,有個人在一旁爲自己泡茶,對於霍漱清來說,也是從未想過的情景,近乎奢侈!
他看着她的側臉,那平靜的模樣,讓他的心也不知不覺平靜了下來。
也許,紅袖添香也是有科學道理的!
他攬過她的肩,俯首輕輕地親了下她的眼角,道:“我把電腦拿過來。”她微微點頭。
這不是霍漱清第一次熬夜寫報告,可是,這是他最輕鬆的一夜,心中有種風吹過草原的感覺,寬廣又平靜。蘇凡坐在他旁邊,拿着一本書看着。
兩個人一言不發,安靜中卻有着一種久違的和諧,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幾百年,好像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坐在她的身邊,不近不遠。這樣的距離,蘇凡怎麼有心思看書?
給他斟茶的時候,她會偷偷看他工作的樣子。放下茶,拿起書,又捨不得讓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吸引她。他就是塊巨大的磁鐵,將她的注意力牢牢吸在他身上。不管是他沉思,還是他思考之後敲字,她都想要一直盯着他。可是,直勾勾盯着他,這種事,她是做不出來的。看來,只能想別的辦法。
小心地捧起書擋住自己的臉,露出一隻眼睛看着他,這樣就安全了。
他深思的時候,會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託着下巴,而那修長的食指,偶爾會在他的嘴脣上敲敲,或者摸摸鼻尖。臉上表情舒緩,他就會放下手,在鍵盤上敲字。而他敲字的時候,似乎都是有節奏感的,完全不像是在寫文章,而是在演奏美妙的音樂。
古人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是以男人的眼光來描述他們愛慕的人。其實,在女人的眼中,自己愛慕的那個人,何嘗不是世間最美的存在呢?
蘇凡從來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這樣癡癡地盯着一個男人,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又或者說,她的骨子裡就有這種好男aa色的本性,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而被挖掘出來?
她以爲自己的動作很謹慎,不會被他發現。可是,世上有句話,叫做“再狡猾的動物也逃不過好獵手”。何況,她根本不是狡猾的獵物,只不過是一隻傻傻笨笨的小綿羊,而他絕對是狡猾的獵人。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除了偶爾端起茶杯喝口茶,其他的時間都坐在那裡思考敲字。太過專注,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成爲了身邊這個女孩觀察的目標。即便偶爾瞥過頭看她一眼,也只會看見她坐在那裡看書,只是,只是她看書的樣子,有點奇怪。可是,他哪有心思去追究她這樣奇怪的看書背後在隱藏什麼?
他的縱容,讓她越發的大膽了。剛開始只是露出一隻眼睛看,後來發展成將半邊臉都露在書外。
既然是在狡猾的獵人面前,那麼,這隻小綿羊被發現就是遲早的事情了。她這種自作聰明的僞裝,實在太過誇張。
霍漱清正在思考,餘光注意到了她這誇張的僞裝。臉上緊繃的肌肉倏然放鬆了,嘴角微微上揚出一個弧度。
獵物暫時的安全,不是因爲獵人放棄了捕獵,而是在等待時機。對於獵人來說,獵物警惕性最低的時候,纔是捕獲的良機。而很快的,他的機會來了!
蘇凡眼前那本用作僞裝的書,猛地從她的眼前消失了。她還來不及搞清楚怎麼回事,他的臉就取代了那本書出現在她的眼中。
她呆呆地盯着他!
怎麼回事?
可是,霍漱清卻笑了,他在心底深深笑了。
這個傻丫頭,竟然,竟然會有如此孟浪的舉動。真是,看不出來。
就這樣和他對視了幾十秒,蘇凡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盯着的不是書,而是他,活生生的他。不是隔着書在看他,而是,毫無阻擋地看着他。
完了!
她在心裡大呼一聲,慌忙低下頭。
耳畔,卻傳來他若有似無的笑聲,她越發地窘了。
霍漱清扳過她的身體,小心地擡起她的下巴,注視着她那酡紅的臉頰。
之前偷看他的膽量,此刻全都消失的沒了影蹤。要是地上有個洞,她一定會鑽進去,可是,沒有!
“想要看嗎?”他含笑低聲在她耳畔問道。
她低頭不語。
那濃密的眉毛,不停地撲閃着,如同她此時那顆慌亂的心。
“沒人像你這麼大膽——”他說完,將她攬入懷中,而他的舌尖,則纏繞着她的耳垂。
她的身體,不自主地抖了下。
懷中的軟玉溫香,讓他的記憶重新回到之前進門的那一刻。
她這柔嫩的身體,還有胸前那一對盈盈而握的柔軟。
耳畔的呼吸聲,愈發地粗重,她的心,陡然亂了。
那雙剛剛被她觀察了許久的大手,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撩撥着她身體深處那不安的情愫。
這個小丫頭,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來誘惑他。可是,他想不通,自己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受了她的誘惑?
當他的脣在她的臉頰上摩挲之時,突然聽到懷裡的她小聲說了句“您,您不是,要寫東西嗎?”
他輕笑,鬆開她。
“你這個撓人的小丫頭!”他笑着說。
她低頭。
霍漱清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我還要寫一會兒。”
蘇凡點頭。
拿着書起身離開沙發,走到門邊回過頭,卻發現他已經拿起了電腦繼續工作了。
可是,回到房間的蘇凡,怎麼都睡不着了,翻來覆去都是想着他。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和他失控走到這一步了?她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