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臉頰,依舊滾燙不已。
“你幹嘛笑?”她很不高興,可是,這樣說出來,反倒讓人聽着有種嬌羞味十足的感覺。
他沒有回答,親了一下她的發頂。
“討厭!”蘇凡轉過頭,不看他,道。
可是,他看着她這樣,心裡真是,再度躍動起來。
這個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不懂滿足的。不是說一天很忙的嗎?怎麼還有精力這麼一次又一次?這是工作太忙太累的人的樣子嗎?
“今天——”蘇凡想起了孫敏珺和她說的事,趕緊分散他的注意力。
“什麼?”他一邊親着她,一邊問道。
可是,他這樣折磨她,她的思緒根本沒辦法集中啊!被他擾亂着,又被他蠱惑着,腦子都是亂的。
“今天和敏珺——”蘇凡道,“別這樣,停下來說說話好不好?”
她哀求道。
霍漱清看着她。
那如櫻桃般紅潤的雙脣,那酡紅的面頰,引誘着他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求你了——”蘇凡叫道。
可是她的哀求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蘇凡真是服死了,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這麼一來,哪有精力和他說話?
又一番狂風暴雨襲來,吞沒了她全部的意識。
直到最後,她才幾乎是奄奄一息一樣地告訴他——
“這幾天好像是危險期!”
霍漱清看着她。
“以後我會注意的。”他說。
說完,他親了下她的嘴脣。
這個丫頭,已經爲他懷孕四次了,只生了兩個孩子,懷孕卻是四次。如果繼續這樣赤膊上陣,不做任何防護的話,她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而這件事,他居然從來都沒有想過,也沒有注意過。
一個男人,不能總是爲了自己的舒服而讓心愛的女人遭受身體的痛苦。
“對不起,丫頭。我們,想想辦法吧!”他躺在她身邊,道。
蘇凡看着他。
“我找機會諮詢一下,找一個適合我們的解決辦法。”霍漱清道。
她靠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語。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道:“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蘇凡便把自己和孫敏珺今天聊的事情說了,霍漱清一言不發。
“我就是覺得自己很不適應這樣的人際關係,過去也是一樣,現在還是。”蘇凡說着,嘆了口氣。
“小孫說的沒錯,你是應該按照她說的那麼去做。”霍漱清道。
蘇凡看着他,道:“你真的這麼認爲?”
霍漱清點頭,道:“做人和做官是兩回事,很多時候,你自己的想法,並不一定就可以實施。特別是人員安排上面。好人做不了好官,就是因爲這樣。你心太軟,做事不夠果斷的話,是不會有人信任你的能力的。”
蘇凡嘆了口氣,道:“我覺得我很不適合做領導,當初在雲城外事處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連個科長都不能勝任。現在更——”
霍漱清看着她,微微笑了。
“每次我都感覺自己是打腫臉充胖子,根本就——一點底氣都沒有。”蘇凡道。
“沒底氣嗎?我看你乾的很好啊!”霍漱清笑道。
“真是沒底氣啊!”蘇凡無奈地笑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訣。”他側着身,看着她。
“什麼秘訣?”她問。
“就是讓自己有底氣的秘訣。”他說。
“不會吧,這個也有秘訣?”她不敢相信。
霍漱清笑了,道:“當初我在覃叔叔身邊做秘書,那是我剛工作沒多久,剛開始是在市委辦公室嘛,就自然而然做了他的秘書。可是呢,因爲我是新人,即便是在一個辦公室裡,人家也都比我資歷老——”
“你說話沒人聽?”她問。
他微微搖頭,道:“他們會聽,但是他們會質疑,有人會直接拿‘崔主任沒說過這件事’來頂我。那個崔主任是市委辦公室的主任。”
蘇凡點頭。
“雖然被頂了,可他們還是得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心理不舒服而已。因爲不服氣,所以他們就會找機會抓我的錯,那段時間真的是拿着放大鏡盯着我的。”霍漱清道。
“那個時候,他們不知道你爸是省長?你爸當時就是省長吧?”蘇凡問。
霍漱清點頭,道:“是有人知道,不過因爲這個身份,就會更容易招人恨,更容易被人否認。”
“爲什麼?”蘇凡問。
“因爲他們覺得我就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官二代啊!再加上我上大學那時候的事兒傳到單位,我的腦袋上天天就掛着‘阿斗’這兩個字。雖然他們表面上不見得會怎麼得罪我,可背地裡,沒有幾個人看得起我的。我說話自然就沒人會接受了。”霍漱清道。
“後來你怎麼做的?用覃書記壓了他們,還是你爸?”蘇凡問。
霍漱清搖頭。
“那你怎麼——”蘇凡不明白,望着他。
“是我自己解決了這一切的問題。”霍漱清道。
“你自己?”蘇凡道。
霍漱清點頭。
“很多的官二代,不是啃老坑爹,就是倚仗上一輩的權利圈錢。這是事實,無可辯駁。對於這些官二代,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既痛恨又羨慕,這是很複雜的情緒。這些人,說實在的,破壞了這個社會的公平公正。”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
“所以呢,很多人看我也是這樣的,加上我上大學的時候名聲是不怎麼好,的確是仗着我爸的權利有點過分。”霍漱清道。
“你能這麼評價自己,還算是很不錯。”蘇凡道。
霍漱清笑了下,道:“很多和我一樣的人都會這樣評價自己,我們都很清楚自己得到的一切便利和好處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可是,處理的辦法不見得一致。”
“怎麼說?”蘇凡問。
“很多貪官,都是家裡人在受賄,比如妻子兒子女兒什麼的。那些官員的家屬,把權利帶來的便利當成了理所當然,竭盡全力利用權利來爲自己服務,來撈錢,他們不認爲那些權利是人民給的,是黨給的,他們認爲就是自己的。”霍漱清道。
“是啊,不是有句話說嘛,有權不用,過期作廢。”蘇凡嘆道。
“就是這樣,所以纔會出現廳官的59歲現象。”霍漱清道。
“是因爲權利過於集中而且缺乏監督,纔會造成這樣的現象吧!”蘇凡道。
霍漱清點頭。
“這幾年是反腐最厲害的時候,我就知道一些人呢,純粹就是被自己的家人禍害進去的,任由家人貪贓枉法,放縱他們的罪行。之前在松江省的時候,被抓的一個省行的行長,最後供認自己的罪行,就是爲了保護他的兒子,明明都是兒子乾的壞事,他自己全擔了,然後他被抓了,兒子就放出來了。”霍漱清嘆道。
蘇凡看着他,道:“對家人疏於監督,怎麼能說是沒有罪責呢?”
“是啊,所以,他也不是無辜的,沒有人是無辜的。”霍漱清道,“所以,就像首長說的那樣,我們要讓權力運行在陽光之下,加強對領導幹部的監督,長期反腐敗。只有這樣,才能讓隊伍保持乾淨,纔不至於被人民拋棄。”
蘇凡點頭。
“一旦大樹倒了,沒有哪一片樹葉是無辜的。”霍漱清道。
“我哥以前也和我談過這個問題。”蘇凡道。
“他最開始工作就是在紀委,應該對這種問題很瞭解的。”霍漱清道。
“是啊!”蘇凡道,“哦,對了,繼續說之前你的事,你是怎麼讓別人信服你的?”
“其實很簡單,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用自己的努力和成績來告訴別人,讓他們看到你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取得相應的獎勵,而不是父母的庇護。”霍漱清道,“不過,這樣真的很難,特別難,必須要付出很多很多的艱辛,別人下班了,我就得繼續加班。沒有節假日,工作時間要比其他人長,比其他人做更多的事。”
蘇凡望着他。
他看着她,笑了下,道:“那個時候也沒別的事,所以加班也倒覺得挺好的。”
是因爲感情世界太空虛,所以才——
蘇凡沒有說出來,劉書雅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說那些幹什麼呢?即便她介意,也不會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不會改變他曾經愛過劉書雅,不會改變劉書雅對她開槍,什麼都不能改變,卻會影響現在的兩個人的關係。
“現在仔細想想,那個時候還是鍛鍊了我很多的,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麼浮躁,那麼囂張了。其實,挺好的,我應該感謝那段時間。”霍漱清道。
蘇凡沒說話,只是靠在他的懷裡。
他的過去,很多都沒有她的參與,除了遺憾,她沒有任何的責備。
“所以呢,我和你說的秘訣就是——”霍漱清言歸正傳,看着蘇凡。
蘇凡擡頭看着他。
“要贏得別人的信任和尊重,只有自己努力讓鄙人看到你的成績,只有努力讓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或者做的比別人更好,只有這一個辦法!”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
“你的地位和你背後的權利,並不能帶給你別人真正的尊重和信服。權利只會帶來恐懼,而不是由衷的信任。想要贏得尊重,就必須依靠你自己的努力。這一點,對於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在這一點上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別人忌憚你,不是因爲你有多麼優秀,卻只是在忌憚你手中的權利,忌憚權利帶來的後果,和你這個人無關,換做別的人,效果是一樣的。”霍漱清道,“所以,你必須自己努力,我們,都必須自己努力,贏得同事的尊重,贏得上級的信任,贏得百姓的擁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