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傷人殺人可是不犯法的,他們可得小心着點兒……
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包淺淺還保持着仰天長嘯的姿勢,聽到手機響,下意識的狠狠哆嗦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果不其然——姬千顏夥。
神啊,讓她就此消失吧消失吧消失吧……
她雙手合十不斷的喃喃祈禱着,眼前忽然掠過一道人影。
低頭一看,擱在腿上的包沒了……
“哎哎哎——”她起身衝着搶匪跑開的方向大叫。
旁邊的人滿眼可憐的看着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接下來會大叫‘搶劫啊’‘抓劫匪啊’‘把包還給我啊’之類的話了。
等包淺淺真的吼出來的時候,一羣人的下巴齊齊掉到了地上。
她說:“你等等,我這兒還有個手機,你一起搶走啊——”
果然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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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回家。
怕姬千顏就在他們家門口等着她。
她現在是真的沒臉去見他了,真想找個錘子敲死自己算了。
去二手店裡把手機賣了500塊錢,她揣着這點錢直奔酒吧,乾脆把今天當成世界末日來過,最好能酒精中毒,醉死算了。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酒量極差的她很快便暈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腳下像是踩着一團雲朵似的,一會兒飄這邊,一會兒飄那邊,她扶着一切手能碰得到的東西,踉踉蹌蹌的向外走。
喲,居然還產生幻覺了。
這一、二、三、四……唔,管他多少人呢,大晚上的不回家跟老婆啪啪啪,居然在酒吧門口舞刀弄棍,興致十足。
難道跟廣場上的阿姨們跳扇子舞一樣,在鍛鍊身體?
她身子歪了歪,靠在了旁邊的一塊牌子上,一手往前比劃着,貼心的給他們打着拍子:“一二一、哼!一二一、哈!一二一二一二一!轉起來~”
最後一個‘來’字,還拉着長長的尾音。
兩撥正奮力廝殺的混混們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醉鬼驚呆了,決定先暫時放下彼此恩怨,一起解決了這個蛇精病再說!
包淺淺醉眼朦朧的看到他們熱情的靠過來,似乎要邀請她一起鍛鍊身體,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隨即不客氣的搖晃着身子要迎上去。
等靠近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看清楚那羣人凶神惡煞的模樣,手中攥着的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雙節棍,居然是一根根結實的棍棒跟長刀!
“我的天——”她驚的倒吸一口涼氣,瞬間酒醒了大半,拔腿就跑。
‘害怕’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半小時前她還各種矯情各種想死,這會兒真有人追着她要弄死她了,她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也不矯情了,步伐也不飄了,只知道一個勁的埋頭狂奔!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她能清楚的聽到風從自己耳邊急速刮過的聲音,自己急促的喘息聲,還有身後一羣流氓地痞們低俗的叫罵追逐聲。
要死了要死了,這下是真的要死了。
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跑過數條長街,跑過數條小巷,手腕忽然被憑空出現的一隻手一拽,她尖叫一聲,便被拉入了一條漆黑狹窄的巷子。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了啊救……唔……”
她嚇的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串話吐出來連標點符號都不帶,尖叫到最後,聲音變陡然消失在了四瓣緊緊鑲貼的脣間。
凌亂而沉重的腳步聲近在咫尺。
有幾個人停了下來,狐疑的探頭往這邊瞧。
包淺淺又驚又怕又累,這會兒能大口喘氣的脣又被死死堵死了,感覺到有人靠近,心中一緊張,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快要憋死了……
有人一個大步衝了進來。
覆在她脣瓣上的薄脣忽然變得熱情而狂放了起來,一點點
tang轉移至脣角,細細的吮舔,男人滾燙的雙手甚至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尖銳的布帛聲在黑暗的小巷子裡顯得分外尖銳。
“是不是?”有人問。
“不是,一對野鴛鴦。”那人一邊出去一邊回答。
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剛剛還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就地要了她的人忽然放開了她,甚至貼心的脫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她的身子。
凜冽的薄荷淡香鑽入鼻息,好聞的讓人忍不住一陣心跳紊亂。
包淺淺捂着火辣辣的脣,尷尬的開口:“謝、謝謝。”
“不客氣。”
低低沉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包淺淺想要擦拭脣瓣的動作微微一頓,擡頭眯眼努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陸遠寒?”
男人沒有說話,轉身往巷子更深處走。
“哎哎哎——”
包淺淺連忙上前幾步追上他:“你別走啊,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我這‘泉’都還沒準備好,你怎麼能走?”
陸念川慢慢轉身過來,黑暗中,他的眸亮的驚人:“你不是說,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我?”
真的是他!
包淺淺又驚又喜,生怕他下一瞬就跑了,於是更加用力的握緊他的手:“我那只是在跟你開玩笑嘛,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經不起玩笑話?”
她睜眼說瞎話。
那時候的表情,眼神,還有她說出來的話,哪個都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
她謊話說的太明顯,陸念川在黑暗中沉默,顯然不相信。
“你這一個月去哪裡了?”
包淺淺覺得有點尷尬,清清嗓音主動開口:“小包找你都找瘋了!那天還暈倒了……”
男人沉默片刻:“那你呢?”
“……”
包淺淺眨眨眼:“我、我我當然也在找你!”
“你爲什麼要找我?”
“……”
這男人怎麼這麼多問題啊,少問一句能死啊?!
包淺淺一臉糾結的抓抓頭髮,磕磕巴巴的解釋:“因、因爲……因爲小包想你啊……”
“就因爲這個?……沒有其他原因了?”
包淺淺噎了噎。
他不是想要她說出因爲她也想他之類肉麻的話吧?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她一甩手,打算來個以退爲進:“千載難逢的機會了啊,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陸念川本想再矜持一下的,但想到她之前對他的態度,怕他一個矜持她真的轉身走了,於是很明智的選擇順着她給的臺階下去了。
“好吧。”他做出勉爲其難的樣子來。
包淺淺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幾乎可以想象的出小包看到他回來高興到蹦起來的場景。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我被人追殺的?”
“……心有靈犀?”
“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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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步行着回去,路燈將兩人投映在地上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陸念川身材頎偉修長,這會兒上衣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越發顯得格外俊俏迷人,每每有路人從身邊走過,總會下意識的多看他幾眼。
包淺淺討好的給他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陸念川哭笑不得:“我這個年紀,似乎不應該吃這種東西……”
“那你之前吃過沒?”包淺淺不答反問。
陸念川搖頭,至少從他有記憶一來,是沒吃過的。
“那不就得了。”
包淺淺催促,近乎於強迫的逼着他吃了一個後
,才笑眯眯的開口:“這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哦?”
陸念川含着嘴裡酸甜的糖葫蘆,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等下文。
“這個……”
包淺淺輕咳一聲:“之前你離開的時候呢……小包鬧的很厲害,我實在沒辦法了,就說……咳咳、就說你偷了我們家的車跑了……所以吧……你懂的哦?”
他們得提前對一對口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