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包淺淺,揚手就要打她,被樓七七一手隔開。
“哭什麼哭?緊急時刻,川哥當然要先救嫂子了,難不成還要先救你?”她毫不客氣的戳她傷口。
“嫂子?”
白素素終於崩潰,撕心裂肺的尖叫:“誰是你的嫂子?!她算什麼東西?!她連我一根頭髮都比不上!四個月後還不是會變成一具乾屍?!到時候我一定會親自動手,抽乾她所有的血!一滴不剩!一滴都不剩——”
那晚的風,很冷。
那晚的包淺淺,很安靜。
那晚的陸念川,很沉默。
睡覺的時候,樓七七語調悲涼的將夏竹家族的事情解釋給她聽,說完,又自嘲的笑笑:“十哥就是因爲這個,不願意碰我,怕會越來越控制不住,怕我會懷上他的孩子,他把我綁在他身邊一輩子,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他跟別的女人滾牀單,生孩子,還美其名曰延續家族後代是他的責任……呵呵……”
“他這輩子都不會爲了我拋棄他的家族……他所謂的愛要有多廉價就有多廉價,我寧願爲他生一個孩子後被抽乾所有的血死掉,也不想每天看着他跟不同的女人上牀……”
夜晚的海風涼透人心。
樓七七在低低的啜泣中蜷縮着身子睡了過去。
包淺淺獨自一人出了酒店,站在海邊,任由雪白的浪花一次次涌入自己腳下。
她沉默的看着遠處茫茫的海綿,一手輕撫微微凸起的小腹。
過去的這21年來,她無數次想象過自己的生命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或許是生病而死,或許是車禍而死,或許是地震而死,或許是爬山墜崖而死,卻從未想過……會是被抽乾所有的血死掉……
她想象不出來一個人血液被抽乾時的模樣,一定很蒼白,一定很驚悚。
沉默的上了樓,不等左拐,就看到走廊的盡頭,身軀頎長的男人站在她跟樓七七的客房前,微微舉起右手,似是想要敲門。
又沒有敲門。
他就保持着那個姿勢停駐了好久好久,像是在猶豫,後又緩緩放了下來,轉身背靠着門,抽出了一根緩緩煙點上。
他很用力很用力的吸了一口,又長長吐出,似乎無限惆悵。
她的時間,還剩下不到100天了。
這100天裡的每分每秒,對她來說都如黃金般珍貴。
包淺淺抿脣,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用力握了握,鼓足勇氣一步一步走過去。
她沒走幾步,男人就發現了她,很快將指間的煙丟在了腳下,碾滅,靜靜地看着她的靠近。
包淺淺在他深沉的注視下,險些不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