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都老大不小了,再不結婚就真嫁不出去了。”
何木森之前一直以爲姬千顏對他閨女有意思,因此一直沒着急,這會兒突然得知人家名草有主了,只剩下他閨女孤零零一個人了,忽然着急了。
“你說你媽也不在身邊,你的婚事她也不能幫你張羅……balahbalah……”
包淺淺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聽他絮絮叨叨礬。
何木森絮叨了大半個小時,才一口一個不爭氣的去睡了,包淺淺看了會兒電視,也覺得沒意思,關了準備洗澡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現洗髮水跟沐浴露都沒了。
只好換了衣服出門去買,走出院子一開門,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卻還停在門口,姬千顏斜靠在車前蓋處,修長的身軀淹沒在深濃的夜色中。
“你怎麼還沒走?”
她吃了一驚,狐疑看他:“車壞了?”
姬千顏站直了身子,轉過身來淡淡看她一眼:“沒有。”
“那你……”
疑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你要出去?”
他話題這麼一帶,自然而然的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包淺淺點頭:“洗髮水跟沐浴露沒了,我去趟超市。”
姬千顏沉默片刻:“我送你。”
“不用,又不遠,我幾步就走過去了。”
包淺淺擺擺手:“你趕緊回家吧,明天還要工作呢!”
說完,轉身就走,身後沒一會兒就亮起了車燈,很快那輛豪車便飛速從她身後駛過,橫在了她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姬千顏微微側身將車門打開,語調冷淡的命令:“上車。”
包淺淺冷冷看着他。
在美國她被警方帶走的時候他無動於衷,這會兒在她家門口了,他反而這麼體貼了起來。
可凡事總得講個機緣,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沒幫忙,這會兒他想要幫忙了,可她已經不需要了。
她不再理會他,繞開他的車邊徑直向前走。
從超市回來的時候,他果然就離開了。
姬千顏骨子裡的驕傲不比陸念川少,按照他那種性格,會主動要她上車已經很難得了,被她拒絕後還會等在原地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他憑什麼要爲她委屈自己的驕傲呢?
同樣的,包淺淺也受夠了他這塊千年寒冰了,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他們家了。
而姬千顏果然很有骨氣的一連好多天都沒再出現。
包淺淺在忙碌的工作之餘,還要被迫走上相親的道路。
一開始有些排斥,見了幾個人後又忽然覺得這其實是件省時省力的事情,互相評判一下對方的條件,合適就談,不合適拉倒。
包淺淺在相到第四個的時候,成了。
男方是個it男,戴着眼鏡,身材偏瘦弱,斯斯文文,說話禮貌,做事進退得宜,脾氣也好。
一週後,二人約會完,男方送她回家,互道了晚安,包淺淺剛要進去,男人卻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將她拉入了懷裡,低頭就要吻。
包淺淺倒吸一口涼氣,剛要想辦法拒絕,耳畔忽然傳來一記清脆的童聲:“媽咪!”
緊摟着她腰的男人明顯的愣住了。
包淺淺也呆了。
她低頭看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正太,眼睛瞪大:“你怎麼找到我的?……你爹地呢?”
她驚愕之下,甚至忘了駁斥小正太剛剛的那句‘媽咪’了,這在it男眼中,無疑是默認了。
“你居然有孩子了?!”it男放開她,憤怒了。
包淺淺這才記起來他的存在,連忙擺手澄清:“不是不是,我不是他媽咪,我跟他沒有半點關係的,我只是認識他爹地而已。”
“媽咪,爹地說他知道錯了,讓你趕緊回家吧……”
小正太垮着小臉,可憐兮兮的說完,忽然牟足了勁兒撲倒她身上:“媽咪,我也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拋棄我跟爹地好不
tang好……”
it男覺得感情被愚弄了,鏡片後的一雙眼睛裡冒出熊熊怒火。
“你別誤會,他真的不是我兒子,我……”
包淺淺一邊試圖把小正太從自己腿上推開,一邊努力解釋,不等解釋完,it男已經上了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憤而離去。
包淺淺一下子泄了氣。
剛剛還死死抱着她的陸小包也忽然鬆開了她的腿,委屈的小表情眨眼間消失不見,換上了他慣有的傲嬌。
“怪阿姨,這就是你說的未婚夫嗎?跟你給我看的照片根本不是一個人!”他冷哼。
包淺淺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瞪他:“我喜歡腳踏兩隻船,不行嗎?”
陸小包想了想:“那你腳踏三隻船吧,加我一個怎麼樣?”
包淺淺:“……”
老爸在家裡,她肯定是不能帶他回家的,否則小正太一定會回去告訴陸念川的,到時候……
雖然陸念川不一定對她跟老爸的關係感興趣,可凡事經不住萬一,萬一他感興趣呢?
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
“你是不是跟你爹地一起來的y市,趁你爹地忙着工作,自己偷跑出來的?”
她俯身把他抱起來:“跟我說你們住的酒店名字,我把你送回去。”
小正太單手攬着她的頸項,驕傲的哼了哼:“我不告訴你。”
包淺淺走到馬路邊,伸手招來了計程車,隨即坐進去:“你以爲不告訴我就完事兒了?你爹地那人是最會享受的了,y市就那麼大,有總統套房的酒店只有兩個!一個厲豪酒店,一個千悅酒店!”
她正說着,小正太就嫌棄的蹭蹭小屁股,從計程車的座位上移到了她腿上。
“你幹嘛?”她俯視着懷裡小傢伙毛茸茸的小腦袋。
“你抱着我。”
“我爲什麼要抱着你?”
包淺淺氣不打一處來:“憑你拆了我的因緣嗎?你知道這年頭要找一個各方面都合自己心意的男人有多不容易麼?我好不容易找到那麼一個,被你三言兩語就給我攪黃了!”
她越說越生氣,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的額頭:“反正現在你爹地也不在,我乾脆把你賣了算了!”
正好報當初的冰淇淋之仇!
小正太卻不以爲意,搖頭晃腦一本正經的勸她:“那個怪蜀黍一看就不適合你啦!”
“你個屁大的孩子,懂什麼適合不適合?”
“那,你看那個怪蜀黍眉粗眼惡,鼻樑偏斜,顴骨凹陷,說明他心術不正,他的臉部肌肉也十分的不平衡,這說明他的情緒波動很大,長做類似咬牙切齒的動作,這類人一般會有暴力傾向,還有他臉色發黑,鼻頭泛紅,這說明他的肝臟很不好,而且有酗酒的習慣,你再看他的眼鏡片,厚的能做啤酒瓶了,這說明他近視的度數已經在1000度以上了,將來完全可能遺傳給你們的孩子,怪阿姨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還沒學會走路就開始戴眼鏡了吧?”
包淺淺:“……”
她終於有幸能見到傳說中的夏竹家族人與生俱來的超高智商了……
她記得她那麼大的時候,連12345都不會寫,連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都還不會背……
之前她覺得哪裡哪裡都跟她挺般配的it男,被他這麼一分析,眨眼間變成了一個猥瑣小人……
仔細一想,又忽然覺得很驚悚。
如果她真的糊里糊塗的跟他結婚了,而小正太又恰好都說中了,那到時候她真的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所以說,憑怪阿姨你這樣的智商,想要賣掉我的可能性很低啦。”
小正太轉頭一臉惋惜的拍拍她的臉:“我沒想把你賣掉,你就該知足了。”
包淺淺:“……”
哭喪着臉下車,她像是個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蔫的跟在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小正太身後默默反省人生。
“爹地!”
陸小包一眼看到拎着車鑰匙從酒店裡出來的男人
,高興的叫了聲,幾步跑過去衝進了他懷裡:“我把怪阿姨帶來了。”
“爹地不是告訴過你不準獨自外出麼?”
陸念川面色微白,黑眸中醞着微微的怒:“爲什麼不聽話?!”
他還穿着很正式的黑色西裝,像是剛參加完某個重要的場合,裁剪合身的西裝將他的身形襯的格外修長高大,俊帥非凡。
包淺淺輕咳一聲:“那個……我把你兒子送回來了,嗯……我先回家了。”
“你把我兒子拐跑,一句送回來就完事了?”男人冷颼颼的視線直直射向她。
包淺淺一愣:“我沒有拐他啊,是他自己找到我家門口去的……不信你問他!”
剛剛跟她分析她相親對象時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小正太,卻忽然扁了扁小嘴,一臉無辜:“我本來在酒店門口玩的,怪阿姨忽然過來說帶我去吃好吃的,我纔跟她走的。”
包淺淺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氣的聲音都變了調:“哎,你這孩子怎麼能撒謊呢?!”
“爹地,我沒撒謊……”
小正太噘了噘小嘴,嫩聲嫩氣的重複:“真的是怪阿姨把我帶走的,她說我上次逼她吃了一桶冰淇淋,所以這次也逼着我吃了一桶冰淇淋,我肚子現在好不舒服啊……”
包淺淺眼睜睜的看着陸念川的臉色多雲轉陰,又陰轉小雨,又小雨轉大雨轉暴雨轉特大暴雨……
“跟我來。”他冷冷掃她一眼,留下陰森森的三個字。
包淺淺還想解釋:“可是我真的……”
“是你自己跟我過來,還是我動手幫你?”
“……”
包淺淺咬脣,白着臉跟上去。
小正太趴在陸念川肩頭,得意洋洋的衝她吐了吐舌頭。
包淺淺這會兒是真的後悔剛剛沒把他賣掉了……
垂頭喪氣的跟在他們身後進了酒店的總統套房,陸念川連理都沒理她,徑直抱着兒子進了臥室。
她只好拘謹的站在客廳裡等。
半小時後,陸念川似乎終於哄睡了兒子,開門出來,見她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忍不住皺眉:“怎麼?還要我請你坐?”
包淺淺搖搖頭:“我不坐了,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連一分鐘都不願意跟他待在一起了,哪怕是被迫跟上來,也一直在等着回家。
陸念川斂眉,走到冰箱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了兩口,冰涼的水卻絲毫沒有澆滅他胸口熊熊的妒火。
“着急回家見你的小情~人麼?”
他沒有回頭看她,聲音冷如北極的雪。
包淺淺呆了呆,不知道他口中說的‘小情~人’是不是指姬千顏。
她本能的想解釋,但轉念一想,又似乎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真解釋了,反而顯得她自作多情。
“沒什麼事的話,那我走了。”她避而不談他剛剛的問題,說完,轉身就要走。
“包子。”陸念川忽然叫住她。
包淺淺哭喪着臉轉過身來:“你不會還想跟我糾結你兒子的事情吧?我真沒逼他吃冰淇淋,他自己找我那裡去的,我見到他後就立馬帶他過來了,沒動他一根手指頭,你……”
“那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跟素素沒有做什麼。”陸念川打斷她。
他突然轉移話題,包淺淺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停了三秒鐘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想,沒想出該怎麼迴應他的這句話,半晌,只發了兩個單音字:“呃……哦。”
陸念川顯然對她的這個反應不是很滿意,皺着眉頭冷冷看她。
包淺淺沐浴在他冷颼颼的視線中,覺得不是那麼的舒服。
她甚至都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跟自己解釋。
乾咳一聲,她咧咧嘴給了他一個尷尬的笑:“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陸念川像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似的,皺着眉頭用力的撕扯領帶。
水晶杯隨即被他重重的拍在桃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整個客廳的溫度,也因爲這突然的一聲響而驟然降低了好幾度。
包淺淺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又哪裡得罪他了。
陸念川忽然一聲不吭的從桌上拿起皮夾來,從裡面抽出一疊粉紅的鈔票,揚手一甩,粉紅的鈔票雪花一樣洋洋灑灑的從天花板上飄落下來。
包淺淺腦袋上,肩膀上落了好幾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瘋了嗎?好端端的幹嘛……啊——”
胳膊忽然被男人大力攫住,她痛的悶哼一聲,不等反應過來,身體便被騰空抱了起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男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另一邊的臥室裡,擡腳踢上門,狠狠將她丟到了牀上。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那麼現在……
清楚了,非常清楚了。
她趁他撕扯領帶的功夫,連忙掙扎着爬起來,撲過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英雄!咱們有話好說,不脫衣服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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