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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發狠(修)

他站起身子,修碩的身段再次引起小女生側目唏噓,他自顧自痛飲,完全是奔着買醉。穆霖和高子良攔都攔不住,最後乾脆放任。要說情癡,莫凡真的很稱職。

仰頭舉杯的同時,他好死不死的就碰見了冤家。

高子良看着莫凡僵硬住的身子,順着他的視線尋過去,心下一驚,接着就要站起來,被穆霖一把按住。

穆霖豹言一眯,剛想要商量對策,哪知莫凡那廝想也沒想借着酒勁兒直接走下卡座,撥開烏壓壓的人羣,向那人走去。

莫凡偷襲的很成功。

舉杯的瞬間,莫凡一把抓住了他的後領,二話不說衝着對方臉上就是一拳。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直接打懵了,腦袋晃着,身子也要晃了幾下,滿眼冒着金星,一片烏黑。

三兩拳砸下去,再穩不住的男人也該反應過來了,壯漢回過神來,握着拳頭反過來想要回擊。

莫凡就像是憤怒的獅子,氣勢先比對方高過一頭,砸下去的每一個拳頭都是爲了他的愛人,若蘭海,他殺紅了眼,根本沒料到人家今兒是帶了人來耍樂子。

高子良大喊一聲shIT和穆霖連忙快步跟着他身後,也不管壯漢身後的強兵猛將,對着領頭人一頓拳打腳踢,毫不客氣。

其實穆霖根本不知道到底爲什麼要打架,上次不已經治過這個人了?怎麼還得見一次殺一次,但是兄弟出頭他也不可能不幫,想也不想的就首當其衝,用背接下了衝着莫凡頭部砸過來的杯子。

這一下,徹底將三血性男人的暴戾因子激怒。他們的眼底泛着火光,豹眼黑眸狠狠地瞪過去,要不是因爲人多,這些個男人也早已被他們三個的氣勢嚇退。

莫凡衝着對方微笑,登時讓對方看不出他的殺機,可就在下一秒,不知他從哪裡操起的杯子,他揚手就是一甩,杯子狠狠的砸過去,正中紅心。

方纔那個向莫凡扔杯子的男人登時抱頭屈膝,作鳥獸散。

同伴被欺負,即使是壞人也多少有團結意識,這纔開始爲虎作倀,加猛了勁兒衝過來,穆霖閃過一拳之後又是頗有勁力的一拳,重重的落在殺過來的人身上,打的對方一口鮮血噴出來。

莫凡怒目圓瞠,眸光怨毒,巧妙的躲過壯漢的輪過來的手臂,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向後一彎,腳憋住對方的小腿,狠狠一踹,咔嚓一聲,領頭的壯漢一聲尖厲地嘶吼之後,重重倒地,再也無站起來的力氣。

地上的男人已經近乎面目全非,嘴角幾滴血色沾染,目眥欲裂。

“不就是個女人,你他媽的……”

砰!又是一腳。

“女人?那他媽是我的女人!你敢動她分毫,老子要你命!”莫凡睜着猩紅的雙眼,踩着壯漢的胸膛,壯漢手下的小弟登時都不敢輕舉妄動,幾個還被穆霖打倒在地,高子良手裡還鉗制了一個。

“誰讓你這麼幹的?”莫凡加重了腳上的力度,狠狠問道。

“沒有……”

沒等他說完,莫凡一腳踩下去,面上冷光凌厲,狠厲道,“誰他媽讓你這麼幹的?”

“是我自己……”

又是一腳,壯漢猛咳一聲口吐鮮血,“誰讓你這麼幹的?”

莫凡像是中了魔障,不問清楚決不罷休,他面上毫無表情,但就是這樣冰冷的容貌讓大家駭然。此刻的他就像是化身地獄的狂魔,要抽了敵人的筋,喝了他的血。

一個聰明的手下,看着自己的人佔了下風,偷偷的打了11o,只想要先將大哥救出來。

穆霖看着莫凡下腳沒了輕重,上去拉他,被他一把甩開,“誰他媽讓你這麼幹的?!”

他狠狠嘶吼,整個酒吧都靜了下來,是的,這是他們第二次砸場子,都是爲了一個女人。

若蘭海。

一同去承受人世的危難,一同去輕蔑現實的限定,一同眺望無限與絕對,莫凡一直在尋找着若蘭海的存在,難離難棄。就算是她不在身邊,他也要守護她到底。

敢覬覦他莫凡的女人的人,不是廢了,就是殘了。他年輕時果決極端,一個與若蘭海同校的男生只是因爲糾纏若蘭海讓她心煩,他就想了辦法將這個男生逐出學校。這種勁頭,現在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愛人深切,就會如此。會以對方的快樂爲快樂,以對方的悲傷,爲悲傷。

莫凡瞭解若蘭海,從她的眼底,莫凡能看的到那些憂傷,所以,如果她不願訴說,那麼他就等,他不會逼她,但是他也永遠要做她的騎士,捍衛她的安全,和快樂。

莫凡骨子裡那種凜冽的殺氣和怒不可耐的神情,讓躺在地上的壯漢自腳底升起一股懼意。

他不明白爲什麼豪門世家紈絝子弟也會有這樣深情的傻子,也許,這是這種人渣這輩子都不能理解的事情,而且他更沒想到的是,眼前站在他面前的三個男人,無一不是情種,情癡。

只不過莫凡把這種深情,演繹的更加深刻罷了。

他向來出場華麗,高調威人,就算是閉幕,也要讓人心中深刻。

“真的……我不能……”

“老子,”莫凡指着他的鼻子,咬着牙關,一字一句的問道,“老子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他媽的是誰讓你這麼幹的?”

地上的人在陰影裡狠烈的顫慄,莫凡的眸子裡都是嗜血的光,他的腳慢慢的上移,移到了壯漢的勃頸處,扼着他氣管的腳漸漸加重力度。

大概是因爲腿部骨折,他保持着那個姿勢躺在地上無法動彈,更別提掙扎。

有個小弟欲向前衝被壯漢擡手止住,他梗塞道,“你先放了我,有話……有話好好說。”

“說你媽了個、逼!”莫凡擡起腳一腳踩下去,被穆霖一腳踹開,“你收着點,別出了人命。”

“老子就要他死,敢動我的女人,他媽的,老子早說過要去找他,今兒他自己送上門來,別怪老子不客氣!”他眉宇間的怒色愈發狠重。對穆霖的理智嗤之以鼻。

“你他媽別管我,要是英禾被迷藥灌了被人扒了,你他媽還能收着點?!”

穆霖噤聲,以爲他只是爲了一次次的報復,聽到這兒他自覺地後退,甚至還想要幫莫凡補上兩腳。

警笛聲響起,高子良警惕的看着周圍殘的殘,傷的傷,還潑灑了一地的鮮血,登時清醒過來,這兄弟仨方纔真是殺紅了眼。這要是去了局子,家門的臉面被丟了不說,後果難以設想。

腦子靈機一動,他突然躺倒在地,對方的小弟看着高子良佔了下風,登時上前要挾換老大一命。

高子良衝着穆霖使了眼色,弟兄二人就好像是回到了年輕打過羣架那時,默契顯然,穆霖腦子轉得快,也想要擺這幫人一道,與其讓他們三個教訓這夥人渣,不如讓警察來的痛快,還能將堂口一鍋端掉,一舉兩得。他捂着肚子,痛苦的蹲下去,臨蹲下之前還好死不死的踹了莫凡屁股一腳,而且下腳不輕,莫凡一個趔趄剛想穩住,被穆霖拽住了衣角瞬間向後跌去。

還在氣頭上的莫凡登時猩紅雙眼直回頭蹬去,目眥欲裂,不明所以。

對方見這戲劇性的一幕瞬間覺得像是上帝爲他們開了金手指,沒頭沒腦的就要衝過來踩踏報復,唯一有頭腦的堂主還一命嗚呼的躺在地上,想要遮攔可惜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幫白癡往他們三個人身上衝,心裡大罵作孽。

混亂間高子良還用手塗抹地上的鮮血往自己身上,臉上抹。爲了保住家門,委屈點算了。

穆霖看着他那個猴樣突然想笑,可還是憋住了,跟着高子良一起叫苦不迭。

莫凡方欲起身,被穆霖一腚坐住,好死不死的坐在了莫凡的肚子上,這下子,是真的狠,莫凡痛的直想吐血。

穆霖別過頭去,用手擋下一腳,衝着屁股底下的莫凡冷聲道,“老實點。”

警察擁過來的時候,高子良正在地上裝死,他懂得自保的姿勢,抱着頭,側身彎曲,將要害部分全都隱蔽,而且從他倒地到這幫傻子反應過來,最後到警察出現並沒有多長時間,只不過捱了兩三腳而已。

穆霖更不用說,不但沒受傷,還藉着低勢擊打對方的腹部,反而也抱頭痛哼。

好吧,這一個翻轉的確漂亮。

警察蜂擁而入,形似隊長模樣的人大吼一聲;"都住手!怎麼回事?!"

高子良一看人到了嗷唔得更厲害,要死不活的從地上爬起來,第一句話就是,"警察同志,您可來了!"

壯漢一夥人被當做滋事方被警方全部壓回局裡審問,還恭恭敬敬的將他們三個扶坐到沙發上,叫人倒茶端水。

大隊長坐在他們三個人的對面,頷首微笑,執禮甚恭,“這一次,算是把青龍堂的堂主抓到了,還得謝謝你們三個人的報警,不過真是受委屈了,怎麼就和他們衝突起來了?”

“誰知道,莫名其妙的,衝過來就打,我們仨也是爲了自保。”高子良連忙接話,“警察同志,這幫人二話不說上來就衝我們動手,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滿眼就冒金星了,情急之下我也閉了眼睛踹了幾腳,接着就被他們圍攻得不省人事兒了,還好你們及時趕到,也沒想着這幾個小子身子這麼弱,怎麼就被我踹成這樣了。”高子良說着與事實完全相反的句子還不忘裝摸做樣的揉着肚子,配合着哎呦哎呦的哼唧聲。

穆霖拽了高子良的衣角,沉聲道,"行了,少說兩句吧。"

高子良裝作不甘心的又補上一句,"要不是您及時趕到啊,我都得被打得老媽都認不出來了!"

“真是...哎。我一會兒讓下面的人送你們去醫院檢查檢查,我今兒先回去審理,恕不能相陪,改日登門造訪,實在是不好意思。”大隊長連忙握拳,恭敬言說。這三個人其中的兩個人,他不可能不認識,就算是他們三個先滋事,他們警隊也不能將他們如何,更何況對方本來就是社會人渣。也算是找到了理由將青龍堂緝拿,再從中調查其他旁系案件。

警察押送一行傷殘人士,還暗中調侃,"這仨自保也夠黑的呀。"

待警察走後,穆霖對高子良的機靈刮目相看道,"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犯起賤來,還真有點小人的氣質。"

高子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道,"那是,當年秦檜要是站在小爺面前,死的也不會是岳飛了!"

莫凡揚眉向着高子良諷道,“孫子,你真他媽孫子!”

“你丫纔是孫子!別爲了出氣兒往家門上抹黑,最後擋不住人家不知情的以爲咱們恃強凌弱。讓警察收拾丫去。”高子良邊說邊拿服務員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臉上的血跡,當然,都是別人的。

“老子真想親手殺了他。”莫凡咬牙道,“老子得讓他們陪葬!”

“爲誰陪葬?若蘭海不是沒死嗎?”

“爲老子的愛情!”莫凡平日裡不爆粗口,紳士有禮,而且還極度腹黑。可一遇到若蘭海就毛手毛腳像是毛頭小夥子,做事兒理智喪失,心智消弭。

他一想到那天若蘭海被剝的只剩下內衣內褲就火氣沸騰。

“行了。”穆霖整理了一下亂了的襯衣,扯了扯領子,幾抹肌膚外露,狂野中含着幾分性感,他粗噶道,“今兒還真是青春熱血了一把,最後還耍烏龍,呵呵,要讓英禾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你青春熱血,老子怒氣難消。”

“莫凡,你何必呢?若蘭海都這麼堅決的要離開你了。”穆霖終是不想再看他整日沉陷在痛苦中,試圖去勸說。

“穆霖你很幸運,真的,你得好好對英禾,老子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來找我的時候不管我怎麼說你她都護着你的樣子,還有那種對追回你的果決,呵呵,那樣的女人,真的很美。大哥,”莫凡喚着他小時候對穆霖的稱呼,義正言辭道,“咱三個裡面,真的,你最幸運,英禾比談菲兒和若蘭海都要好一百倍,不是誇她,我是說事實,對你的感情,她從來都沒有退縮過。”

高子良也沉默下去,點點頭,表示贊同,他不是沒在談菲兒面前表揚過英禾,這個丫頭,雖然年齡小,也許正因爲年齡小,那種決心和勇敢,讓所有人折服。

所以她感動了林淑華,嚇退了蘇芷珊,也讓他們這幾個純爺們兒毫不猶豫的豎起大拇指。

人生,是一場盛大的遇見,但是英禾選擇了一個人,放棄了世間浮華,只爲他,只有他。

穆霖深沉的點點頭,她在他心中,早就埋下根發了芽,像是青枝蔓藤,與骨血相纏。

如若她枯萎或是凋零,一同死去的,還有他的心。

所以他要做她的養分,做她的肥料,只爲了讓他們之間的這棵藤蔓,茁壯生長。

愛情,要麼承擔,要麼突破,剩餘的時間就是對於這份愛情保持着既定的勇氣和決心,終有一天,你會從你的維繫中獲得道路和答案。

能做到的,是英禾。

穆霖懂得,所以加倍珍惜。

哥幾個陷入一陣沉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的愛情,甚至於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段愛情,都不會那麼順暢,就像是一艘船,一個人掌舵,另一個人領航,至於是不是一帆風順,不止得靠自己的努力,還得看老天爺,給不給你萬里晴天。

另外一處,談菲兒抱着英禾痛哭。

可是英禾卻盯着談菲兒好不顯懷的肚子,愣了神,她也忘了要去哄勸談菲兒,一顆小心臟裡想的都是自己什麼時候,能爲穆霖,懷一個小寶寶。

她必定用心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