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素,你還記得那年的桃花林嗎?”孔夢梵突如其來的問句和稱呼讓洛綰素一怔。
她的眼中有着最誠懇的目光,猶如親人一般,可以讓洛綰素放下所有設防,可是,那年的桃花林……
洛綰素輕嘆了一聲。“不記得了,本宮曾受重創,醒來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看到孔夢梵眼中惋惜的神情,洛綰素不禁輕笑,難道失掉了所有的記憶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嗎?
或許,在別人看來真的是很這樣,終日都要承受着一片空白的曾經和現在一無所知的自己,可是,對於洛綰素而言,這並沒有什麼值得惋惜的。
因爲,有趙佑玹便夠了!
他會將自己所有的曾經一一告知,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是趙佑玹設計都是好的。
所以,洛綰素不曾問過任何一個人,自己的曾經是什麼樣子。做過什麼事情,遇到過什麼人,因爲,不需要!
孔夢梵玲瓏剔透,既然洛綰素沒有追着問,她便再無多言。
趙佑玹沒有走遠,只是到了殿外那顆金桂樹下,站在這裡,他可以直接看到殿內的洛綰素。這樣的感覺纔會讓他心安。
“你對她做了什麼?”趙佑鈺張口便問。土剛撲才。
“你不必知道!”
“我不敢保證若是我自己查起來,此事會不會驚動到綰素。”趙佑鈺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你在威脅我!”
趙佑鈺不言,他就是在威脅趙佑玹。這個讓他曾經可以付之性命的女人,他怎麼會不管不問。
“我們服用了同心蠱。”
“你……”趙佑鈺被趙佑玹的話驚到,一時竟不知要說些什麼,他沒想到趙佑玹竟然對洛綰素下蠱。
所謂同心蠱,便是要男女二人同時服下,一方會用自己的心智將另一方完全控制。從此,那人心中便再無其他,只有這個與自己服用同心蠱的人才是心中唯一的牽掛。
“你竟然用同心蠱控制綰素?”趙佑鈺怒火紅燒,伸手揪住趙佑玹的衣領。
趙佑玹伸手推開趙佑鈺,“我沒有控制她,現在這樣纔是她該有的生活!”
“一派胡言!你讓綰素變成了一個沒有人格的附屬品,這就是你對她的愛!”
“是!這就是我保護她的方式!”
趙佑玹默然,趙佑鈺不曾看到洛綰素爲了元涯之死沉淪的樣子,不曾看見洛綰素瘋癲的樣子。甚至不曾看到洛綰素手持利刃滿目仇恨向自己身上刺來的樣子。
他不想跟趙佑鈺多解釋什麼,因爲無論如何描述,趙佑鈺都不會理解,那種相愛想殺的痛苦。
趙佑鈺真的不理解,他沒有緣分與洛綰素舉案?眉,可是他卻要捍衛洛綰素的天性。聽到趙佑玹字字鏗鏘,說的義正言辭,趙佑鈺怒火攻心,伸手便朝趙佑玹的面門打來。
趙佑玹只守不攻,堪堪躲過趙佑鈺的攻勢。若是從前,趙佑鈺不會傷到趙佑玹分毫,可是現在……趙佑鈺手下動作凌厲,身形翻轉,一掌拍在了趙佑玹的胸口。
趙佑玹控制不住向後踉蹌幾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趙佑鈺神情驚愕的看着他,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他是怎麼打傷趙佑玹的。
正在愣神的功夫,迎面而至的一道身影伸手便將趙佑鈺打飛出去。趙佑鈺控制身形纔不致摔倒在地。擡頭看去,竟然是洛綰素。
洛綰素正扶着趙佑玹滿眼的擔憂,“佑玹,你怎麼了?”
趙佑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無礙,我們回去吧。”
二人轉身欲走,孔夢梵這是才緊着跑了過來,“佑鈺,你還好嗎?”
趙佑鈺還在晃神,事情發生的太快,一時之間腦中太多問題無法解釋。
轉頭看到孔夢梵擔憂的神色,趙佑鈺搖了搖頭,“方纔……”
“我也是心中愕然,方纔我與綰素都在殿內,她似乎是看到了你們二人大打出手,我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經從我面前閃身而過。”孔夢梵回想着剛纔的情景,仍然一臉的不可置信。
洛綰素扶着趙佑玹回到寢殿,趙佑玹臉色煞白,洛綰素擔憂的撫着他的胸口,“佑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趙佑玹最近頻繁的咳血,洛綰素每夜心悸心痛猛然醒來都會看到趙佑玹在忍着咳嗽。可是洛綰素知道她問了趙佑玹也不會說出原因,便只能假裝不知,事後問及鬼醫,他也是言之閃爍,洛綰素只是失憶卻並不是傻,甚至比之前要更敏銳。
“相思,方纔你……”趙佑玹也是被洛綰素迅速的動作震驚了。
“我?我也不知爲何,只是心裡擔憂你,便去了。”
趙佑玹也猜測到了,洛綰素體內蘊藏着深厚的內力,只要她想,不出幾月,她便可以將自己打敗。
“佑玹,你的身子……”
趙佑玹拉過洛綰素擁入懷中,“朝事繁忙,是我自己大意了,爲了你我會保重自己的。”
鬼醫曾鄭重的警告過趙佑玹,她現在的身體不足以供養體內的蠱蟲。除非他可以先將身體恢復,纔可以讓蠱蟲在體內長久逗留。不然,虛弱的體質會讓蠱蟲反噬,再這樣下去,趙佑玹身體將受重創或者……
可是,趙佑玹堅持不肯將蠱蟲取出。現在所承受的不過是身體的痛楚,可若是取出蠱蟲,那洛綰素便會恢復心智,到那時,趙佑玹無法面對洛綰素憤恨的目光和欲殺之而後快的心情。
日子依舊太平,宮中似乎總是風平浪靜。有了霏霏的先例,趙佑玹吃一塹長一智,洛綰素昏迷期間,便將後宮所有的女子全都打發到了皇陵,說是爲國祈福,侍奉先祖,其實趙佑玹就是擔心會讓霏霏的事情重演,所以寧殺錯勿放過。
始入盛秋,洛綰素尤愛這個時候,可是近幾日卻總是鬱鬱寡歡。倒也不是因爲什麼大事,只是這幾日洛綰素覺得自己明顯貪吃,這也罷了,每日都是睏乏的要命,有幾日趙佑玹還未來她便一個人先睡了,待她起時,趙佑玹已經走了。
洛綰素賭氣的坐在軟榻上想着,伸手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明顯感覺自己身寬了許多,可是即使心中憤憤不平,還是抵不過睏意如虎撲來。
眼睛難以支撐的開始閉合,身子也搖搖欲墜的,青玄看到洛綰素這個樣子,俯身上前,“小姐,不如您上牀歇着吧。”
洛綰素猛然睜開眼,“不要,我要等他回來。”
可是趙佑玹到的時候,洛綰素還是睡了過去。趙佑玹走進殿內,揮手遣退了所有宮人,輕聲坐到了洛綰素身旁。
洛綰素纖長的睫毛被殿內的油燈投射出一圈陰影,眼皮會無意的跳動,偶爾會皺着眉頭。趙佑玹伸手撫平了洛綰素的眉心,看着她睡得安然,趙佑玹又不忍心將她喚醒,唯有伸手將她抱回了牀榻之上。
剛安置好了洛綰素,她便緩緩轉醒。
“你要去哪?”看着趙佑玹轉身欲走,洛綰素懶懶的問道。
“是我吵醒了你了嗎?”趙佑玹轉回身坐到牀上。
“沒有,我本就在等你。”
“可是有事?”
“有!”洛綰素說着便來了精神,起身坐好,掀開錦被伸出雙臂攀上了趙佑玹的脖頸。“我是不是比之前重了許多?”
趙佑玹雙手抱住洛綰素,她個撒嬌的孩子一樣纏在趙佑玹身上。
“並沒有。”
“你騙人,你看看這裡。”
洛綰素坐回牀上,伸手拽過趙佑玹的手向自己的腰身摸去,“這裡是不是真的胖了?”
隔着薄薄的衣裳,洛綰素溫熱的體溫緊緊的貼着趙佑玹的手掌。只隔着一個手臂的距離,趙佑玹可以清晰的問道洛綰素身上的芬芳還有她眼中的嬌嗔。
趙佑玹托住洛綰素的後身將她放倒在牀上,動作迅速的俯身壓了上來。“相思,你這樣算得上是擾亂君心了!”
“無賴……”
埋怨的話中盡是調情的意味,趙佑玹湊近洛綰素的脖頸,細細密密的吻讓洛綰素一陣陣的發癢,忍不住的向後挪動。趙佑玹哪裡會讓她跑掉,雙手箍着她的腰身,嘴脣一路下移。
洛綰素動情的仰着身子,不知何時雙腿已經盤上了趙佑玹精壯的腰身。趙佑玹最受不了洛綰素的主動迎合,情不自禁的動作劇烈起來。伴隨着洛綰素的嬌喘和手上用力的抓撓,趙佑玹動作越加迅猛。
看到洛綰素迷離的雙眼忽然緊閉,眉頭全部皺在了一起,緊咬着下脣,臉上皆是痛苦的神色。
趙佑玹趕忙停了動作慌亂的抱着洛綰素,“相思,你怎麼了?”
“疼……”洛綰素面色煞白,額頭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嘴裡不清不楚的回答着趙佑玹的話。
趙佑玹感覺到異樣,掀開錦被的一瞬間,趙佑玹驚呆了,牀榻上殷紅一片,洛綰素的腿上也是血跡斑斑。
“來人,快去找鬼醫!”
趙佑玹慌張的抱着洛綰素,“相思,你別嚇我,你這是怎麼了?”
洛綰素微弱的喘息着,身上不時的刺痛着,陣陣發涼,只能緊緊地貼着趙佑玹。
鬼醫被青玄大半夜的吵醒便知出了大事,一路小跑的來到了未央宮。眼前的景象也讓鬼醫一怔,趙佑玹只是緊緊的抱着已經昏迷的洛綰素。
鬼醫趕忙上前替洛綰素診脈,稍後,鬼醫的神情慢慢放緩,人也長舒一口氣。
“相思這是怎麼了?”
“回皇上,娘娘這是動了胎氣,稍後在下會爲娘娘開幾貼安身保胎的藥,並無大礙。”
趙佑玹被鬼醫的話震撼到,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只能興奮的眉開眼笑,張口結舌。“那……這……”
鬼醫理解的點了點頭,“娘娘身孕不足三月,經受不住太劇烈的運動,動輒便會傷及腹中胎兒。”
安置好了洛綰素,趙佑玹看了看殿中的宮人,“你們是如何侍候娘娘的,爲何沒人早些來回稟朕!”
宮人們誠惶誠恐的跪了一地,“奴婢?奴才該死,請皇上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