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長瞪大了眼睛,原來這個賀亦凡並不像羅新雙說的那麼無能,什麼用錢買的官,今日一見,徹底打破了這些謠言,他比想像中的要厲害得多呀,既然事情瞞不下去了,還不如直接坦白,也慰藉心裡的不安。
“賀市長,你跟別人的恩恩怨怨我不管,只跟你說一下案情的經過以及發展情況,很多事情不用說,你也清楚,當天強制扣留您48小時,是有人撂下話的,至於新聞炒作和聚衆鬧事的羣衆,這些應該有人故意爲之,沈小姐想救你,來自首,有人交待封鎖消息,但沈小姐很聰明,來之前就讓人找了媒體,希望能保住您的名聲,說實話,這個年代難得有這樣的姑娘了!”李局長擡眼看了看賀亦凡的反應,卻見目光狠狠地盯着自己。
“我要聽的是應該怎麼做,才能救出沈小姐!”賀亦凡低吼道。
“賀市長,您先彆着急,您聽聽我的建議,既然沈小姐已經做出了犧牲,如果這個時候你再把自己搭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這樣,先讓沈小姐在裡邊呆着,我們會全力以赴抓到行兇的人,請您放心,我會讓人照顧沈小姐的,但我現在有個擔心…”李局長湊到賀亦凡身邊。
“繼續說!”
“我聽說鄭磊昨天醒了,指證你是傷他的人,這對你很不利呀,幸好他又暈過去了,我把這事也壓了下來,但是他一旦醒來後,再說是你傷人,就會對您的前程有很大影響啊!”
“這個我倒不擔心,只要陌陌沒事就好!”賀亦凡長出一口氣,他現在除了想讓陌陌出來,什麼都不想,什麼前程,都不重要了。
“對了,我們在案發現場也查了幾次了,都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看來做案人計劃周密,應該是個慣犯!抓起來難度很大呀!”
賀亦凡有些怒了:“難道兇犯要我親自去抓嗎?那還要你這個公安局長做什麼?”
這麼久以來,李局長一直都覺得賀亦凡的性格比較溫順,沒想到今天發這麼大的脾氣,垂下頭,不敢說話。
“我給你一週時間,不多說了,先走了!”賀亦凡一揮手,驅車離開了。
一直都覺得賀亦凡是個軟柿子,沒想到這麼強勢,又想起了王崇文曾經暗示自己的話,他賀亦凡能空降到安平市,就說明他絕非等賢之輩呀…
拘留所
“陌陌,你怎麼可能是傷人兇手呢,一定是他們弄錯了!”二媽一手擦拭着眼角的淚水,一手拉着沈陌陌。
沈陌陌微微一笑,像個沒事人兒一樣:“二媽,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裡挺好的,這不正合你意嗎?不用天天在你身邊惹您生氣了!”調皮地吐吐舌頭,這是她心甘情願進來的,心裡很放鬆,只要賀大人沒事就好!
“你還這麼年輕,要是那個什麼鄭磊死,那你還能活呀!你要是沒了,我可怎麼辦呀!”二媽說着說着,又嗚嗚哭起來。
“二媽,你放心吧,那個壞蛋不會死的,就算爲了我,他也不會死了,我一直運氣都很好,不是嗎?當年媽媽突然離開,就遇到了您和大平爸爸,我相信大平爸爸在天堂會保佑我的!”沈陌陌雙手合十,微閉雙眼,祈禱天上的爸爸保佑所有人都平安,包括賀亦凡。
“對了,二媽,幫我個忙!”
“說吧!”
“你讓子墨轉告賀大人,讓他安心工作,不要費力氣救我出去,我在這裡挺好的!”沈陌陌的心突然沉了幾分,旋即抿嘴一笑,只要他好就行。
“爲什麼不要他幫忙,他可是市長,整個安平市還不是他說了算,這點小忙還幫不上嗎?”二媽壓低了聲音說道。
“哎呀,二媽,要他幫什麼忙啊,他現在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千萬別去麻煩他哦!”二媽如果知道自己是替賀亦凡頂罪,那還不翻天了。
“爲什麼呀?有什麼事比你的事更重要啊!我…”二媽的話還沒說完,
獄警催促着時間到了,二媽拉着沈陌陌的手,叮囑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戀戀不捨地看着沈陌陌走了進去,淚水模糊了雙眼,可憐的孩子,謝謝你!
沈陌陌微笑地看着二媽,心裡樂開了花,二媽居然來看自己,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好溫暖,很幸福。
二媽回到家,看到賀亦凡,羅列還有子墨正在研究些什麼,頓時升上一股莫名的火:“你們倒是想想辦法救回我的陌陌呀,在家裡呆着有什麼用”。
劉子墨一怔,媽媽這是怎麼了?趕緊迎了上來,讓她坐下,羅列倒了杯水。
“媽,你有話好好,怎麼了?去看陌陌了?”劉子墨小心翼翼地問道,端上一杯水。
二媽接過水,卻狠狠地瞪了賀亦凡一眼:“我雖然不明白陌陌爲什麼進去了,但我覺得她不會傷人的,她既善良,又膽小,連個螞蟻都不會傷害,怎麼會去傷人呢?”她猜應該是爲誰頂罪了,前幾天看新聞還說賀亦凡是傷人兇手,但現在卻坐在這兒,陌陌肯定是爲了他。
賀亦凡被二媽的話刺到了心尖,一陣抽痛,張了張嘴,還沒等發出聲音,就被二媽攔了下來:“我不想聽你說什麼,陌陌讓我轉告你,不用費力救她,她很好,你不用擔心!”二媽一臉的不滿。
沈陌陌的話又在賀亦凡的心尖上猛刺一針,心在滴血,我賀亦凡是何等的幸運,能碰到這樣爲我犧牲的女孩兒。
羅列也沒想到沈陌陌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個女孩兒還真不一般呢!
劉子墨看着賀亦凡臉上的難過,爲了不讓媽媽再刺激他,拉了拉媽媽的衣襟,讓她先回屋去。
二媽甩了甩衣袖,回到內屋去了。
羅列走到賀亦凡身邊:“亦凡,你也不要太難過,陌陌沒事的!”
賀亦凡禮貌性地微笑一下。
“亦凡,都是因爲我的事情,你和陌陌纔會身陷困境,對不起!”
劉子墨歉意地鞠個躬。
賀亦凡忙扶住劉子墨微曲的身體:“都是兄弟,不要這麼客氣,事實上你的事只不過是個*罷了,他們明顯是針對我來的!只是連累了陌陌。”
“亦凡,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個人勢力應該不小啊,敢陷害我們的市長!”羅列皺着眉頭,半調侃地笑着說道。
賀亦凡看着毫不知情的羅列,他能說什麼呢,有這麼好的一個兄弟,難道告訴他傷害自己的是他的父親嗎?我相信以羅列的性格,這比殺了他更痛苦,我也會因此失去一個好哥們兒,他和他父親不是一樣的人,他只能一笑回答道:“從政這些年來,得罪人肯定不能少了,誰知道是哪個!”
“不管原因是什麼,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救陌陌出來,她一個小姑娘在裡面,對以後影響不小啊!”劉子墨說着,喝了一口水。
賀亦凡和羅列點點頭,似乎都在捉摸着怎麼辦!
嘶…賀亦凡的電話響了,是李局長打來的。
“賀市長,不好了,鄭磊醒了,他指證你是傷害他的兇手!我…”李局長不敢再說下去。
“我明白,我在青雲餐廳,你們來吧,我在這兒等着!”賀亦凡明白李局長的意思,既然被指爲兇手,那就應該被批捕,這樣也好,心底一下輕鬆了。
羅列和劉子墨相互一視,什麼情況?
“鄭磊說我是兇手!”賀亦凡平靜地說。
“什麼?這個混蛋!”羅列憤憤地說。
賀亦凡卻面帶微笑,這樣陌陌就可以出來了,不用費力氣了,不管怎麼樣,她出來就好。
羅列看着賀亦凡的表情,知道賀亦凡對沈陌陌的愛已經無法自拔,也是,像陌陌這樣的女孩兒誰能不喜歡呢?只是可憐我的若琳了,正在思慮中,警車到了,賀亦凡被帶上了車。
羅列和劉子墨跟了出來,看着警車呼嘯而去,心裡五味雜陳,抑或是慨嘆從政不易,抑或是對陷害他的人恨之入骨,抑或是對他和陌陌兩個人的愛情感到高興。
警察局,賀亦凡被押下了車。
沈陌陌正從裡面走出來,伸伸懶腰,高喊一聲:“吆喝,外面的陽光好燦爛哦!”
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直射她的眼球,側眼看到正押送過來的賀亦凡,怔了一下,迅速回過神兒來:“賀大人,你怎麼…”沈陌陌驚訝地喊道。
賀亦凡會心一笑,眼神裡多了些溫柔,再看到她燦爛的笑容,真好!
沈陌陌眉頭緊皺,甩開跟在她後面的兩個恨警,跑到賀亦凡跟前:“你怎麼進來了?什麼意思,是你換我嗎?”
“快點出去吧,這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賀亦凡輕聲說道。
“不可以,不可以,是不是他們弄錯了,你不能進來!”沈陌陌急得眼淚充盈着眼眶,雙手拉着他的胳膊。
賀亦凡拉她進懷裡,輕吻她的發間,溫柔地說道:“等我!乖!”
旁邊的警察走了前來:“賀市長,我們該進去了!”
賀亦凡摟着沈陌陌的力度加重了些,迅速脫離她的身體,頭也不回地走進警察局裡。
沈陌陌就站在原地,淚水瞬間滑落,直至大門關閉了所有的視線。
她被推到了大門外,又衝上去,用力敲打,但卻顯得那麼無力,視線漸漸模糊,癱坐在地上,頭抵着蜷起的雙膝,心底空空。
“陌陌,陌陌!”劉子墨跑過來,扶起沈陌陌。
羅列也跟着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攙扶着沈陌陌的另一隻胳膊。
“子墨,賀大人怎麼又進來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沈陌陌擡起淚眼,癟着嘴,看向劉子墨。
“鄭磊醒了,指證亦凡是兇手!”
“這個混蛋,我要去把他殺了,他就知道兇手是誰了!”沈陌陌掙脫兩個人的攙扶,衝跑出去。
“陌陌,你站住!”羅列低吼道。
沈陌陌停了腳步,淚水再次滑落,倔強地擦擦眼淚,回過頭,看着羅列:“誰也阻止不了我,我一定要殺了那個混蛋,這樣若涵也就不用嫁給他了!”
劉子墨和羅列走上前去。
“陌陌,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弄清楚,亦凡沒有傷害鄭磊,這是事實,事情早晚會查清楚的!亦凡到時候就會沒事的!”羅列拉着沈陌陌的肩膀,耐心地解釋道。
“那要多久,再拖下去,賀大人的前程就毀了!”沈陌陌情緒依然很激動。
“現在最關鍵的有兩點,一方面是鄭磊放棄指證,另外一方面是若涵醒來!”羅列嘆了口氣,想要鄭磊那傢伙放棄是何等的難,而且若涵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沈陌陌撲閃着大眼睛,不語。
“陌陌,咱們先回家吧,你不在的這兩天,媽媽都難過得不行!”劉子墨說道。
“哦,子墨,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兒,晚點回去!”沈陌陌說完,跑開了。
羅列喊了一聲,陌陌,等等我,便跟着追了過去。
劉子墨跟着跑了幾步,醫院就打來電話,說她的身體有了些反應,要他馬上到醫院,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想想羅列跟着就行了,自己還是去看看若涵什麼情況,攔了一輛出租車,駛向醫院。
沈陌陌來到一個K歌廳,羅列緊隨其後。
歌廳裡燈紅酒綠,沈陌陌穿過嘈雜的人羣,走到一個染黃色頭髮男子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地主!”
這個被稱爲地主的男子回過頭來,驚訝地看着沈陌陌:“哎,恩人啊,陌陌小姐,你怎麼來這種地方啊?”
“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事!”沈陌陌說完,轉身從門外走去,正迎面走來的羅列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跟着沈陌陌出去了。
“陌陌,你找我什麼事啊?有事儘管吩咐!”“地主”摒棄了身邊的小弟,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利用你的關係幫我查一下,一個月前,在靜太葡萄園附近發生的傷人事件,看能不能查到兇手!”沈陌陌跟這個混混說話毫不客氣。
“這些是我乾的事嗎?你應該去找警察叔叔啊!”地主戲謔地哈哈大笑起來。
“少貧嘴,三天時間,我就給你三天時間!”沈陌陌表情嚴肅中帶着點小調皮,揪起地主的耳朵,警告道。
“好好好,我的祖奶奶,保證完成任務。”地主作了一個敬禮的手勢。
“謝了,辦成後請你喝酒!”
“哦了!”沈陌陌和地主擊掌爲諾。
回來的路上,羅列不解地看着沈陌陌。
沈陌陌笑笑:“你是不是想問安平市的黑幫頭目地主怎麼能聽我一個小丫頭的啊?”
羅列極速地點點頭。
“幾年前,地主被人追殺,他逃到青雲餐廳,是我救了他,就這麼簡單!像他們這樣的人不壞,而且很仗義!”沈陌陌挑挑眉。
“哦,原來如此!”這個沈陌陌不是一般的善良,連個黑幫的人都救,微笑地看着她:“那咱們現在去哪?”
“去醫院!”
“幹什麼?”
“找鄭磊啊,跟他談談,看他要什麼條件才能放了賀大人!”沈陌陌拉着羅列,讓他跟自己一起去。
走到鄭磊的病房前,所有的警察已經退了,沈陌陌剛要一腳邁進去,卻被羅列拉了回來:“還是先去看看若涵吧!”
沈陌陌點點頭,若涵和鄭磊的病房是對門,就隔着一個走廊。
他們徑直走進王若涵的病房,冷玉梅正端着臉盆向外走,留下一個不屑的眼神兒,沒說什麼,走了出去。
若涵昏迷的這些天,劉子墨的細心照顧冷玉梅看在眼裡,多少還是有些感動,但爲了那5%的股份,她還是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現在估計只有劉子墨能喚醒若涵了,所以她並沒有把劉子墨他們拒之門外。
劉子墨俯身坐在王若涵的牀邊,拉着她的手,溫柔地說道:”若涵,你快點醒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賀亦凡已經關進了監獄,怎麼辦,你快醒醒,他等着你去救呢!“
王若涵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子墨,不要難過,有點耐心吧!”沈陌陌輕聲安慰劉子墨,天知道她是多麼希望王若涵快點醒來。
羅列靠在病房門口,看到對面病房的鄭磊坐了起來:“陌陌,鄭磊醒着呢,就一個人在,我們要不要過去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