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交代

64 交代

“是住一層樓嗎?”鄭大嫂小心地問。

護士一時聽不明白她問的話。趙文生在旁邊,卻是很快聽明白了她的顧慮,說:“給你安排到上面的病房。如果你不說,他們不知道你住在哪間。”

鄭大嫂舒緩出一口長氣,對護士姑娘說:“我女兒還沒回來,我上病房等她吧。這裡好像有其她病人要用。”說完,站了起來。

護士忙扶着她,慢慢往外面走,找了張輪椅要給她坐。鄭大嫂只是搖頭說不用。

平常都幹慣活兒的人了,手上一點受傷不至於殘廢到連路都走不動。

趙文生目送鄭大嫂走了出去,回頭,見到苗莘和彤彤母女倆都好奇地看着這一幕。

鄭大嫂覺得這對母女有些怪。苗莘和彤彤,也覺得鄭大嫂有些怪。

趙文生洗完手,揭開敷料,檢查彤彤慢慢開始恢復的創口,說:“不要沾水,再堅持堅持,看能不能不留疤。”

“會留疤嗎?”苗莘一聽,可緊張了。女兒是女孩子家,留個疤,哪怕是在腿上,都怕到時候嫁不出去,被男方嫌棄。

趙文生看了她一眼,想說她,如果你一開始照顧好孩子,會搞成這樣嗎。

當大夫不是神醫,趙文生再可憐小孩子,都明白該面對終究得面對的:“最終的結果可能是留個淺疤。疤痕隨她年紀長大,有可能變大,也有可能淡化,到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

苗莘緊緊抱住女兒,心裡頭都快流出眼淚來了,嘴裡念着:都是媽媽的錯。

彤彤小手摸摸媽媽的頭髮,像是在安慰媽媽。

陳孝義其實沒有走遠,在旁邊聽着,心頭宛如刀割一樣。他希望她能反省,最好是接受他們的求助。而事情再不能放任這樣下去了,必須加快腳步來進行。

不能再讓孩子受到傷害。陳孝義用力捏緊了一隻拳頭。

開車開到滿頭滿身全是汗的馮永卓,終於將車開回到了單位。幾個人,從車門裡衝了出來。

等電梯嫌慢,一行人爬上樓梯。

走到半路,還是白露冷靜,先打了個電話給姚爺,問清楚鄭大嫂現在在哪裡。

姚爺告訴他們是在四樓而不是鄭姑婆住的三樓病區,白露蹬蹬蹬跑上樓梯,叫前面的人往上再爬一層。

那時候,剛好鄭大嫂被護士帶到了安排好的病房,躺在牀上,預備打吊針。

鄭沅潔衝進門裡,看到母親手上掛了一隻胳膊,一瞬間真是像把刀在她心頭割了下。

“沅潔——”鄭大嫂聽到動靜擡起頭,看見了愣站在門口的女兒,習慣性地彎起脣角,露出一個笑。

她不想讓這事兒牽累到女兒身上。

鄭沅潔深吸口氣後再走了進來,走到母親身邊,緊張地問那護士:“我媽傷得重嗎?”

“傷筋動骨,恢復期最少三個月的了。”護士說。

鄭大嫂沒想到自己三個月相當於一隻手臂殘廢,先趕緊安慰女兒:“沒有缺胳膊斷腿,只是讓我可以趁機休息三個月,偷懶三個月,剛好,也不用照顧老人了。”

鄭沅潔被自己媽這話逗的,一瞬間淚流,笑流。

鄭大嫂這話是沒錯,鄭大嫂這一傷,照顧老人家的活,全部落在其他鄭家人身上了。也歸於他們活該。

護士給鄭大嫂打上消炎消腫的輸液瓶,拿了病人服,讓家屬幫着給病人換上。換衣服時,發現病人身上早已經疼得累得出了一身汗。鄭沅潔準備拿個水盆到洗手間裡打盆水給母親擦下黏糊糊的身體。

因爲剛住進病房,什麼東西都沒準備。

鄭沅潔當然找不到毛巾和洗臉盆。

白露、蔓蔓和馮大少,一羣人早在門口站着了。只是剛纔看她們母女說話,覺得不適合進來打擾。這時候見鄭沅潔需要幫忙,馮大少一馬當先,走過去和她說:“想買什麼?我到樓下去買。”

鄭沅潔擡頭看他,好像是記起了之前似乎記起的一段記憶,心頭驀地一陣慌亂,不知道怎麼回答。

馮永卓急得是嗓子裡都冒火花了,說:“你不用和我客氣。我之前說過,我奉我領導的命令要照顧你幫你忙的。”

“其實,不用——”鄭沅潔終於低低聲說。

“什麼?”馮永卓愣了愣,完全不明白她這話意思。

白露和蔓蔓互對下眼神。白露走上來,對鄭沅潔說:“有什麼需要買的,讓他去跑腿吧。我看,是不是除了毛巾臉盆,需要一些個人用品。”

“我知道,牙膏牙刷,漱口杯,梳子,小鏡子。”馮永卓見白露姐姐都上來幫忙了,更是不遺餘力地補充,“還有衣服吧——”

“衣服我回家去拿!”鄭沅潔連忙說。

想起了上回和她去超市買東西的經過,馮大少咧開一串白牙:“我知道。我先買這些,等伯母休息了,你再想有什麼缺的需要買,我再陪你去。”

事到如今,鄭沅潔只好拜託他先去幫買東西。等他興沖沖走了,鄭沅潔回頭,看了下白露。

白露被她這一眼看到有些心虛,她是幫人牽過紅線,但是,像馮大少這一種,真是從沒有遇過,像做賊和當間諜似的。

鄭沅潔倒沒有埋怨任何人半句,她現在心裡滿腹心思,只惦記父母的問題。

白露和她一塊走過去,坐在鄭大嫂牀邊。

鄭大嫂看到她出現,急忙坐了起來,說:“你怎麼來了?”

有點冒急的口氣,是想,這事兒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被白露知道,總覺得十分尷尬。

白露說:“我老公在這兒上班。”

鄭大嫂纔像是記起來是這麼回事,想瞞着白露壓根不可能,因此,嘆了口氣,道:“讓人看着笑話了。”說完這話,自己益發覺得整件事十分可笑和可氣:“白露,這事兒,你和你老公千萬別被捲進來了。他們是想對付我,和你們沒有關係。”

“大伯母。”白露聽到這話,正好是個機會問清楚,“可以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我猜——”鄭大嫂也在想,老公是怎麼會聽信人家的胡言亂語的,“可能是你大伯的一些朋友不知道對你大伯說了些什麼話。”

鄭大嫂可不敢在白露面前直接指證到鄭家人身上。

白露爲打消鄭大嫂的疑慮,直白說:“我其實,都知道一些。雖然都是發生在我小時候的事,但是,我知道,大伯母幫了我媽媽很大的忙,幫她回到京城。以大伯母的能力,能做到這事,想必讓很多人吃驚吧。”

“你說你媽回京城那件事?”鄭大嫂是很吃驚,吃驚她竟然記得這陳年舊事,而且,一直惦記着並且在這時候提起,爲什麼。

感覺鄭大嫂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可能被某些人設套了,白露說出上次和君爺討論過的話:“會不會某些人,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給大伯灌輸了些可怕的念頭?”

鄭沅潔站在她們後面聽,應說白露的話不止讓她媽大吃一驚,她自己一樣感到震驚十足。她爸,難道是懷疑她媽婚內出軌?

是,剛她在電話裡只聽鄭二姑說她爸要打她媽,但是,爲什麼要打她媽,鄭二姑只說她爸有可能是酒瘋,可即便是發酒瘋打人,總也需要個原因吧。

原來是這個原因嗎?所以,她爸有時候看着她和她媽的眼神纔會充滿了可怕的怨怒。

鄭沅潔錯愕:說自己媽會出軌,打死她都不信的。

鄭大嫂孃家不在保定,其實鄭大嫂算是孤家寡人了,孃家父母早已過世,只有一個兄弟。那個兄弟自從知道鄭大嫂家欠了一屁股鉅債以後,果斷是和鄭大嫂斷絕了所有關係,只怕被牽累。

在保定無依無靠的鄭大嫂,朋友極少,除了那些走動的街坊,鄭大嫂又是隻常和一些老人小孩婦女說話,男人都沒有認識幾個。何況,鄭大嫂這個年紀,長得平庸,怎麼給鄭大伯戴綠帽?

鄭大伯這腦子肯定是燒糊塗了,亂七八糟,什麼都能懷疑。

之前,鄭大嫂母女倆,從沒有想到這方面來,全是這些原因。

白露不得嘆這對母女終究是比較單純的,說:“大伯母,你再仔細想想,你不能和我說說那年究竟發生什麼事嗎?”

事到如今,鄭大嫂不得不向白露坦誠:“我有個同學,當時剛好調到京城裡工作。我和他說了你媽媽的事後,他順手,幫了你媽媽一把。當然,主要是你媽媽自己也努力,學了會計考了證件,對方單位剛好需要這樣的人才,讓你媽媽帶你回到了京城。”

此話言外之意,鄭大嫂是想說明,自己和那個人,其實沒有幫上多少忙。

但是,只是這一把,對於處在四面圍城裡的白露媽媽而言,已經有如天神一般,足夠了。

“我媽可能當時都絕望了,要不是大伯母你——”白露垂下眉,“實話實說,雖然我那時候年紀小,但是我知道我媽暗地裡哭過好多回。”

白露媽媽是堅強到,自己哭都絕對不讓任何人知道。所以,鄭大嫂都是不知道這個事的。這時候突然聽白露說起,整個人怔住了。像是感同身受白露媽媽那時候的痛苦,鄭大嫂眼眶頓然澀了。

“你媽媽哭過,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是聽她說過她的難處。”鄭大嫂說,“她那麼好的人,我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麼有人那麼討厭她排斥她。當然,我自己處境和她半斤八兩。我婆婆也不喜歡我。”

白露眯起眼縫兒,看着她被鄭大伯打斷的手臂,露出幾分鋒利。

鄭大嫂沒有注意到這些,心裡掛念起白露的媽媽:“你聽我說,白露,我那個老同學,之前幫你媽的時候,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所以和我說過一些話,我把這些話都告訴你媽了。但是,既然你這時候都提起這事,認爲可能與眼下發生的事都有牽連,我是不想你和你哥你老公都被捲進來的。只能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自己好做提防。”

“你說。”白露在說這句話時,迅速地使了個眼神給蔓蔓。

站在門口的蔓蔓知道這事重大,馬上關上房門,自己站在門外親自守着。

鄭沅潔滿臉嚴肅地聽着她們說話。

鄭大嫂說:“我老同學說了,阻止你媽幾次回京機會的這人,還真有點不好惹,說起來,和你哥、你老公、你穿的制服,都是一樣的。”

白露被震了下,良久都能緩過堵在胸口裡的一口氣。

如果她沒記錯,她哥,當年能順利入伍,自己的成績優秀以外,當然都是因爲有貴人相助。但是是什麼樣的貴人相助,她從沒有具體從她哥和她爸口裡聽說。而如今白家有這個成就,她能有這個成就,都是白隊在前面帶路帶出來的。

是由於這個原因嗎?所以她媽即使帶她回到京城,依然逃不出那隻魔手,最終,鬱鬱寡歡,在不該去世的年紀去世了。

白露吞着口水,一口一口地吞着:“如果是這樣,那麼,大伯母的同學怎麼辦到的?怎麼讓我媽回去的?”

“我那同學,究竟有多大本事,其實我之前都不清楚。我都說和他提了這事兒,問他能不能幫上忙,他一口應好。可能之前他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複雜的情況,但是既然答應了我,只能是無論如何幫我辦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喜歡食言。”鄭大嫂道。

鄭沅潔這時走前一步,插話:“媽,我以前都從來沒有聽你提過這個人?”

“那還不是因爲——”說着鄭大嫂自己都覺好笑,“因爲,我和他是同學沒錯,可是自從離開學校後,我和他從沒有見過面。只有一次,就是那一年我和他提及白大姐的事。你們是不清楚,他這人相當豪爽,從同學時候起,都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而且相當念舊情。不是我,只要是同學和朋友,只要做的是好事,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幫忙。”

鄭沅潔卻沒有鄭大嫂想的簡單,想,既然疑點都在母親這位老同學身上了,如果母親真是和那位老同學只見過一面,怎麼會讓鄭大伯耿耿於懷十幾年。這裡頭,一定是被慫恿鄭大伯的人抓住了什麼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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