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主子胡麟已死,你們莫非還想爲一個死人討公道!”玉溪厲聲喝道。
這些人不可怕,可怕得是和光,這也是她不敢留在丹道宗,想趕緊離開的原因。
只是,若他們表現得懼意太過明顯,反而惹人懷疑,如此,她還不如將錯就錯,將他們視爲五長老的餘黨。
如此一來,即使不能完全打消和光的疑慮,起碼也能迷惑對方一時。
她話一出口,那些圍堵而來的修士便面面相覷,那爲首修士眼珠子轉了轉,隨即面露喜色,高聲道,
“哼,你們既然有膽傷我家主子性命,就該想到有今日的後果,別跟他們廢話,給我上!”
那爲首修士一聲令下,那羣修士便瘋狂攻擊起來。
至於街道上的行人,在看到這樣的架勢後,早跑沒影了。
玉溪幾人沒跟他們客氣,對於這些連元嬰都不是的小嘍囉,揍起來完全沒有壓力。
三人沒有放過任何一名修士,包括玉溪。
這裡是修仙界,所有的規則都建立在拳頭上。
這些人現在雖然無法給他們造成傷害,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以後呢,所以,最好便是全部殺了,以免給自己留下禍患。
“主人,咱們趕緊去降雷谷吧,銘少爺還等着咱們的生機丹呢!”解決完這些人,小銘就急不可耐得催促起來。
這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叛徒。
玉溪直接給了他一記白眼,不急不緩道,
“我估計對方還會派人過來,與其不停被這些蒼蠅騷擾,咱們不如來個引蛇出洞,將人都引到降雷谷,一起解決!”
“爲什麼選降雷谷!”蘇星對降雷谷真得不熟。
不過,玉溪熟啊,她熟是因爲《千變》曾提過,降雷谷的雷並非胡亂劈的,其實是有一定規律的,但凡靈氣波動稍微強烈一點,就會引發雷擊。
所以,只要那羣宵小進了降雷谷,靈力得使用受到限制,她這個半吊子體修就能完虐這批脆皮法修了,而蘇星的劍術更是能所向披靡。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另一邊,楚銘的處境並不像玉溪想象得那麼好,正當他努力尋找各種珍稀靈草靈藥時,一個意外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強烈殺氣和恨意,楚銘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得擡頭看向來人,那是一張黑沉如墨的臉,雙眼通紅似乎要噴出火來,可見其憤怒。
“師傅!”楚銘下意識得喊道,喊完後,他有些心虛得垂下眼睫,吶吶不知說什麼,渾身都透着一股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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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傅啊!說,湘兒被你弄到哪裡去了,說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哼哼!”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楚銘打了個哆嗦,一副惶恐卻極力忍耐的模樣,小心翼翼道,
“師傅,都是弟子的錯,弟子沒有照顧好師妹,讓她在救三師兄時不小心被捲進了時空亂流,師傅,您罰弟子吧!”
楚銘說着,垂頭老實跪下,一副認打認罰的姿態。
胡凌子見狀冷笑,“罰,自然是要罰的!可前提是找到湘兒,要是湘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光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於你在乎的秦玉溪,我也要你親眼看着,我是怎麼讓她變成千人騎萬人枕的爐鼎,被人吸乾靈力而死!”
胡凌子嘴裡吐着惡毒的話語,似乎只有這些惡毒的話,才能讓他一直焦急不安的心得到片刻紓解。
只是,他不知道,楚銘在聽到他的這些打算後,漆黑的眸子瞬間變得猩紅,雙手情不自禁抓進了泥土裡。
楚銘的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心中極其憤怒。
胡凌子收他爲親傳弟子,沒有半分愛護之心,一心只想着用他們這些體質特殊的弟子來成全他的廢柴女兒。
憑什麼,只因爲他修爲高,只因爲那一場拜師禮。
莫非就因爲他是他的師傅,他就得被他擺佈一輩子,就連他最在乎的人也不能保護好。
若師傅就是這樣,他做個欺師滅祖的逆徒又如何,左右他本身就是魔體,想要真正成長起來,成爲魔不是遲早的嗎。
想到這裡,他緩緩起身,隨手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土,再不見之前的怯懦,他平靜看着胡凌子,粲然一笑,
“師傅千里迢迢來找弟子,莫非只是爲了罵弟子一頓,過過嘴癮!”
胡凌子被問得一愣,這句話提醒了他,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遍楚銘,見他已經長成了長身玉立的少年,脣紅齒白,眉目如畫,端得一副好皮相,只是他身上,再沒有往日的怯懦和恭敬。
他眸中劃過厲色,這小子翅膀硬了,想要反抗了。
只是,憑他一介築基修士,想要反抗他,做夢吧!
想到這裡,他擡手將一道神識印記打入他的識海,他要完全控制住他,絕不犯之前的錯。
只是,那印記卻被一道巨大的反彈之力給彈了回來,若不是他機警,說不得還會被這反彈之力傷了神識。
“你,你……”胡凌子大驚,指着楚銘半天說不出話來,眼中閃過警惕、驚疑之色。
“師傅想要給我下禁制!”語氣很是肯定,不過楚銘似乎並不以爲意,他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甚,那狹長的鳳眼甚至透出幾分妖冶的風致。
在看清胡凌子變幻莫測的臉色後,他又皺眉似是苦惱道,
“可是,師傅,怎麼辦呢,弟子已非昔日孤苦無依的幼童,弟子現在也是有幫手的人啊!”
他故意將話說得模棱兩可,“師傅想要帶弟子走,恐怕沒那麼容易呢!”
他說着,指了指忽然陰沉下來的天空,笑道,
“喏,我的幫手來了!”
胡凌子回頭望去,見之前明明晴好的天果然烏雲密佈起來,而那烏雲似乎正是衝他們而來。
沒錯,方纔在見到胡凌子的瞬間,他就悄悄釋放出了一絲魔尊的氣息,他能感覺到,那一直在找他的魔修離此處不遠,只要那魔修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就會過來,所以他賭對了。
待那烏雲又近了些,胡凌子的眼卻倏然睜大,不對,那不是什麼烏雲,那是魔物。
是魔修!
他猛地回頭瞪向眼前笑容燦爛的少年,咬牙道,
“孽畜,你居然勾結魔修!”
他說着,揚手便要將楚銘一掌拍死。
似乎早料到了他的意圖,楚銘搶先一步開口道,
“師傅不打算找到師妹了嗎!”
一句話成功讓胡凌子住了手,他眸光微閃,很快便下定了決心,一手提起楚銘就要離開,可那黑霧的速度比他想象得還要快,眨眼間就將他圍了個結實。
胡凌子沒辦法,只得努力運起靈力抵擋着這濃稠的黑霧。
黑霧中,神識的探查範圍被大幅度縮小,胡凌子感受到了強者的威壓,心中越發不安。
不行,必須先發制人,這麼想着,他已經將自己最厲害的保命手段捏在了手中,只待那人一出現,就給其致命一擊。
刻黑霧中的魔修顯然耐心很好,在他打起精神時,對方便蟄伏起來,在他稍有鬆懈時,對方便迅速出擊,又準又狠,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胡凌子十分被動,連受對方好幾次重擊。
就這麼下去,他遲早要殞命在此,想清自己的處境後,胡凌子對敵時便多了個心眼,幾次都有意露出破綻,那魔修在連續得手之後,警惕心顯然也有了鬆懈,在他又一次出手時,總算被胡凌子捕捉到了蹤影。
他不顧重傷的身體,拼盡全力,將一枚幾乎儲藏了一個元嬰大圓滿強力一擊的靈力的蓄靈珠打向了對方。
一聲巨響過後,他看到了對方搖搖欲墜的身體。
胡凌子大喜,猛撲過去,想要趁勝追擊,只是,他顯然低估了對方的手段,那魔修在得知上當後,直接祭出了一枚狩魔環。
胡凌子並沒有什麼對戰魔修的經驗,更何況,對方的修爲手段明顯在他之上。
在看清這個事實後,他已經沒有心思再想着生擒楚銘離開了,小命要緊,他不甘得看了眼楚銘和那魔修,調動全部靈力,在魔霧中強行破開了一道口子,閃身逃了出去。
見他逃走,那魔修並沒有追,而是扭頭看向楚銘,寬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眉眼,但那方正的下顎卻被看得清清楚楚,他脣角微揚,嘖嘖出聲,
“呵,想不到,被大人忌憚的東西居然是你這麼個小傢伙兒!”
他話音剛落,一股更濃烈的黑霧忽然從楚銘的心口躥出,一下子將他包裹住,他的笑僵在了臉上,不過須臾,他連同他的笑消失在了黑霧中。
黑霧散去,魔尊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楚銘面前,面容嚴肅,
“你這麼做太冒險了!”倘若那胡凌子直接殺了他,或是沒有這魔霧阻隔,他無法現身呢,他豈不是死翹翹了。
“呵,活着本來就是一種冒險!”楚銘渾不在意得笑道,隨即又道,
“我想要快點提高實力,你之前的那些什麼魔氣淬體,淬心,都太慢了!你沒看到你的敵人有多強大嗎,你是想讓我給人送菜嗎!”
楚銘說得咬牙切齒,說完狠狠瞪了魔尊一眼。
魔尊抿脣不語,半晌後,他攤開手掌,一枚黑色的雞子般大小閃着幽光的珠子出現在他掌心。
“這是什麼!”
“魔珠,每一個魔修都有,你要想清楚,只要你吞下了這魔珠,你地修爲便能一日千里,只是,自此以後,你就只能成爲魔修,沒有回頭路了!”魔尊眼中隱隱還有期待,他希望他打消這個念頭。
楚銘卻直接接過了魔珠,仰頭就要服下,魔尊忙道,
“你成了魔修,和你的溪溪姐可就是兩個道上的人了,倘若她介意呢!”
楚銘的動作僵住,隨即,他眸光一沉,仍是堅定得將那魔珠一口吞下。
那魔珠入口即化,沒有任何阻礙得化成一股魔力鑽入了他的心口。
魔修修的是心。
他摸了摸心臟的位置,仔細感受了一下,心臟處確實流動着一股可任由他掌控的強大力量。
他勾起脣角,笑得溫柔卻冰冷,
“溪溪姐說了,沒有實力,就算我再喜歡一個東西,一個人,也不嗯能完全掌控,如此,我又何必爲了她一時的喜怒就放棄變強的機會呢!”
魔尊看着他,滿眼複雜,最終一言不發得重新鑽入了他的心臟。
魔霧沒有了主人的操控,很快散去,楚銘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稍微一使力,一道黑色的魔元團出現在他掌中,他隨手將那魔元團擲出,嘭得一聲巨響,眼前不大不小的一座山峰瞬間被夷爲平地。
威力不錯!
正當他開心不已時,他的神魂中忽然傳來一陣熟悉感,
“溪溪姐來了!”他的眼眸忽然迸發出灼灼的光芒,召出飛劍便向玉溪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