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兮說了半天,還是不見霍謹言有什麼反應,於是又忍不住去看他,卻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綿長,竟是睡着了。
“……”唐兮有些尷尬的自己站了一會兒,然後扶額嘆息了一聲,真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望……
唐兮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想離開,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轉頭去看了他一眼,神色間有些糾結,半晌,終於還是無奈的揉了揉額頭,然後轉身回去了。
她仔細的幫霍謹言脫了靴子,又將他擺正姿勢蓋上被子,以前都是別人伺候她的,這會兒輪到她伺候別人,這種感覺倒是有些怪異。
看着霍謹言漸漸平和的表情,她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我可是第一次這麼伺候別人,你就偷着樂吧!”
然後她忍不住擡起手,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喂,看我對你這麼好的份兒上,你以後可不許隨便就殺我啊!我還沒活夠呢。”
說完她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轉身離開了房間,今天折騰了一天,她快要累死了,絕對能睡個好覺。
而轉身出去的唐兮沒有看到,本來在牀上睡着的人倏然睜開了眼睛,看着她背影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意味,片刻之後又再次閉上了眼,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屋外藏在樹上的影二看見唐兮離開,有些詫異的看了影一一眼,“主子這麼快?”
“……”影一臉色發紅,然後啐了他一口,“腦子裡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影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還不是和我想的一樣?否則你幹嘛也沒繼續看着了?”
“……”影一頓時沒說話了,好吧,他就是不能接受,他的主子纔不會這麼快!
於是他又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往屋裡瞄了一眼,見霍謹言呼吸綿長,睡的香甜,這才放下心來,然後沒好氣的對影二說了一句,“我就說是你齷齪吧!主子衣服都好好的穿着呢!”
聞言,影二略顯失落的砸吧了一下嘴,“嘖,還以爲主子留了二十八年的童子身就要交代出去了,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
影一撇撇嘴,“就算要交代出去也不該是她呀,長的也太黑了。”
影二愣了一下,然後略帶疑惑的說了一句,“有那麼黑麼?還好吧?”
影一目光鄙夷的呲了一聲,“你怕是想女人想瘋了吧。”說完就不再搭理影二了。
其實說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唐兮真的已經白了不少,估計再有一段時間就恢復正常膚色了,她這個身體,完全是因爲之前過的太苦,所以才那麼黑瘦黑瘦的,這段時間以來,唐兮吃好喝好,也沒再去太陽底下做些重活了,自然也就慢慢白了起來。
只是身邊的人有什麼變化一般很難瞧出來,所以影一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唐兮是最開始認識的那個模樣,但影二之前去替霍謹言辦事了,沒回來多久,見到唐兮的時候她就已經白了許多,所以自然看的就要客觀一點。
霍謹言一覺安穩的睡到了天亮,早上醒來的時候因爲宿醉頭有些疼,他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發現自己竟是穿着衣服睡的,他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後就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他遇到了唐兮,然後試探了一番也套出了一點話來,後來……似乎是讓她把自己送回來的?
他微微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衣服上還帶着酒氣,薰的人腦袋有些發暈,於是他喚了一身,“晏清,我要洗澡。”
晏清很快就讓人擡了熱水進來,見霍謹言似乎不是很舒服,於是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
“嗯。”霍謹言應了一聲,可隨後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一句話喚起了他昨夜的記憶,他似乎好像在最後對唐兮說了一句,把衣服脫了?
霍謹言緊緊抿着脣,忍不住擡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力的說了一句,“你下去吧,我自己來。”
泡在熱水裡頭,頭腦越發清醒了一點,於是連帶着也想起了自己說完那句話之後唐兮一臉驚恐看變態一般的表情,他頓時覺得頭更痛了。
其實當時他完全只是因爲心裡頭越發想要驗證一下唐兮的身份,所以想要看一眼她胸口上有沒有胎記,當然這個做法本身也不是很好,但當時他喝醉了呀,腦袋裡有些沒了邏輯,因爲執着於一件事,就沒忍住表達了出來。
不過……她既然是故意學鳳兮,那意圖不就是接近他麼,那麼若是昨夜能成爲他的女人她不是應該很高興麼?可爲什麼她卻是那麼一種表現?欲擒故縱麼?霍謹言有些想不明白了,不過心裡頭卻是慶幸,幸好昨晚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