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又一個秘密爆光了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厲老爺子的拐仗一垛地,整個走廊的議論聲都迅速消失了。
目光交錯中,卻沒有一個人真地走上前接下老爺子的話。實在是,曾經號稱帝國最精明的智腦的老參謀長,可不是隨便哪個誰敢於在這種時候去撞炮口。
厲老爺子非常不滿,一雙濃眉大眼重重一豎,大喝,“一個單單純純的小姑娘,天天就學校、家裡兩點一線地轉悠,怎麼會折騰到了一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廢墟,還從三樓摔下地?難道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承接案件的警察局、特警部的負責人們,面面相窺之後,官銜最大的帝都公安部副部長決定入地獄了,準備上前一步做個案情彙報。但事實上,他們也只是接到了厲錦琛關於彩報造謠案的調查要求,對於整件事情的走向,其實並不太瞭解。
厲珂咳嗽了一聲,搶在副部長前走到父親面前,叫了一聲“爸”,還沒開始正文,厲老爺子突然就大罵起來。
“簡直不像話!”
嘩啦一聲,老爺子隨手就從自己的帖身警衛員手裡拿出一張被揉得稀爛的彩報,扔了出來。
聲勢簡直山呼海嘯,“連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都敢拿到我們面前瞪鼻子上眼兒了!總秘書長,你平常把控整個帝國形象在國際社會上的輿論走向,輕輕鬆,爲總統元首服務,面面俱到。現在,卻連自己家人的名譽和尊嚴成爲別人手裡的花槍,大街小巷地到處耍着玩兒,好看嗎?!這破玩藝兒竟然發到我們老幹部活動中心來了,像話嗎?你給我說說,這是不是很好看?咱們老厲傢什麼時候是這種不三不四的人可以隨便踐踏的了?今兒要不給我說個清楚,誰也別想回去睡覺。”
黑木杖重重地戳在那彩報上,咚咚咚的悶響聲,讓在場所有人的眼皮子都跟着跳個不停。
的確!
這一切事件的開端,正是從這張該死的造謠彩報開始的。
厲珂和衛絲穎同時大驚。
警察局、特警部、公安部的負責人們也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坐在一側橫椅裡的向東辰、陳小飛等男孩們,也紛紛站了起來,看着那地上的彩報,臉色都沉了下去。佛他們還在那一片陰黑、蓑草悽悽、寒風呼嘯的廢墟里,沒有走出來。
彩報會傳到他們家長手裡,已屬不易。厲老爺子手裡竟然也拿到了。厲珂和衛絲穎本來以爲是公檢法裡的熟人通知了老人,因爲萌萌現在進搶救室還生死未卜,這次事情的影響和性質可比上一次在自家浴室裡摔到腦袋的“意外”,要嚴重不知多少倍了。現在看來,情況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到底是什麼,竟然能把彩報發到了深居簡出的老爺子手裡?足可見,那個幕後的黑手絕不可能是個簡單角色了。
……
在老爺子的嚴厲責問下,最終出面解釋一切事件的來龍去脈的人變成了溫澤和賀英琦。
當然,這也是做了老爺子五十多年的帖身警衛員,給出的建議。這兩人軟向東辰等人年長,又是厲家最親近的家族子弟,且也算是全程參與者,在老爺子的信任排行上當然要優於學生娃和警察們,在場衆人無人敢有異議。
“爺爺,事實上在我們去廢墟之前,我們接到了……”
溫澤剛開口,話就被賀英琦着急地搶了過去,“爺爺,都是朱婧慈設下的套兒。她騙萌萌說自己被琛哥綁架了,說琛哥想要殺了她。因爲琛哥調查到這種污衊萌萌清白和名譽的彩報就是朱婧慈讓人弄出來的,所以琛哥一查到線索之後,就去了朱婧慈家。”
厲老爺子掃了眼幾個案件相關調查人,其中,張小苗的小心肝兒打着顫兒地點了點頭。她當然是從王致誠那裡知道的情況,王致誠這會兒還在廢墟那裡陪着一直沒有離開的厲錦琛。她也悄悄發了不少催促的短信,這會兒就直接把厲老爺子的責問的怒吼聲給錄下來,發了過去。
賀英琦的情況也愈發激動起來,“萌萌她,向來心腸軟,又善良,又單純。她很怕琛哥真會動手殺了朱婧慈,所以就由着朱婧慈提示去了那片爛尾樓廢墟。而且,”他突然咬牙,目光變得刺紅,怒意在那雙黑亮的眼睛時幾乎化爲鋒刃,“朱婧慈還騙萌萌,說……說十幾年前琛哥被綁架,也是在那片廢墟里!”
頓時,一片窒息般的死寂。
衆人面面相窺之間,有疑惑,有驚訝,更有些不知所謂的複雜神色。幾個竊竊低語裡,不禁都提到了“這小姑娘的判斷力是否有問題”,帝都發展那麼神速,十幾年前的廢墟怎麼可能還保存得到現在呢?!是不是也太好騙了點兒?!這潛臺詞,當然沒人敢說出口。但那交來流去的眼神裡,多少是帶了那麼丁點兒意思的。
同時,也對向來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厲大boss的判斷力,也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厲老爺子喃喃道,“婧慈這孩子,已經走火入魔了啊!”
賀英琦還要接着討伐朱婧慈,不想其他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萌萌是否無知判斷錯誤”的問題,但有人更早一步對他之前的陳敘表示了嚴重地不滿。
“賀學長,夠了。萌萌已經進去一個多鐘頭,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如此。你還要浪費多少脣舌,維護一個沒腦子的蠢女人——朱碧嬋?!”
向東辰重重地叫出名字,手臂狠狠地揮過所有人的眼,神色肅戾,怒意勃發。
賀英琦明顯一怔,沒有開口。
向東辰繼續道,“萌萌是單純,善良,心腸軟。可是我們在場所有同學都知道,姚萌萌,她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會輕易相信別人、毫無判斷力的蠢貨。”
他轉身面向厲老爺子,“當天彩報被滿校園地張帖,是我們陪着萌萌一起,把那些東西都清除掉。本來我們大家都希望她能回家,跟厲錦琛待在一起,最安全。但她認爲她這個事件的主角不能被敵人一攻擊,就縮回籠子當小白兔金絲雀。她發現事情有很多疑點,她跟我們認真商量,並分析過。”
雖然收斂了聲勢,但向東辰有條有理的講敘,不卑不亢的態度,都讓厲老爺子也有些刮目相看。
厲老爺子點了點頭,“你是說,萌萌當時就發現這事情有問題?”
向東辰點頭,“是的。她覺得,在學校散發謠言很容易,任何人都可以辦到。但是,能把彩報發到厲秘書長、衛總,還有您的面前,絕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還有,姚爸姚媽也被這些東西攻擊。這幕後策劃者,不可能是一個小小學生黨,如朱碧嬋這樣的人。但是,朱碧嬋肯定跟那個幕後策劃者,屬於一個陣營。當時決定去廢墟,是萌萌和我們大家一起商量的結果。其中,朱碧嬋不斷地拿電話向我們傳遞似真實假的消息,也是誘因之一。我承認,當時我們的判斷的確不夠成熟,有欠妥當!我們不該讓萌萌離開我們獨自行動,否則,也不會害她至此。”
向東辰一向冷酷的冰山臉抽搐地抖動了一下,聲音驀地變得沙啞,“對不起。”
這一聲抱歉,令在場所有人都不得不動容。
然而,向東辰的情緒波動也僅此這一刻,再擡眼,他尖銳逼人的目光又直指賀英琦。
“賀學長,你還要爲你曾經那可笑又可憐的初戀情懷、同學情誼,把我們活潑可愛、聰明善良的萌萌抵毀成什麼樣子?!”
賀英琦眼底閃過一抹沉重的複雜之色,沒有再開口。
溫澤急忙上前一步擋住了賀英琦,打圓場道,“爺爺,這事兒的確有非常多的疑點,需要調察,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之前,萌萌跟我聯繫時,也提到這些疑點。只是關心則亂,她應該比我們都要了解琛哥,也更擔心琛哥出事,纔會在有一羣好朋友的陪伴下,決定前往那座廢墟。”
厲老爺子眉頭擰得更深,“既然你們那麼多人都跟着小萌萌的,那她又怎麼會出事兒的?!”
溫澤忙接道,“廢墟里藏匿了一夥犯罪份子,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是碰巧遇到萌萌他們,以爲是警察派去的調查員;或者也是這次事件的一部分?我以爲,除了朱碧嬋和朱婧慈,應該還有人蔘與這起事件的策劃和組織。否則,以她們兩個女孩子,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他們是一夥兒的!”
突然,交談聲裡又多出了幾道聲音,正是來自陳小飛、趙大志和喬奇勝。
趙大志說,“有人故意引我們到那夥人所藏匿的地方,我們才遭到埋伏。”
陳小飛說,“他們口頭上叫着說我們是警察派來的探子,可事實上,瞧瞧我們這樣兒,你們警局什麼時候有收過像我們這麼帥的小鮮肉當臥底探子了!一聽就是瞎話嘛!”
喬奇勝也結巴着嗓子補充,“我,我覺得,他們是有意把我們和萌萌分開。”
向東辰舉手打斷衆人的話,目光突然變得極度陰沉,“很顯然,這一連串事件都有人早就陰謀策劃好的圈套,我們都愚蠢地跳了進去,成爲無知的被操縱者。不管朱家姐妹是不是幕後黑手之一,她們兩個都不能逃脫罪責。但這裡真正害萌萌躺在裡面的罪魁禍首,是厲錦琛!”
厲珂眉頭一蹙,將拔出的手機藏了起來。衛絲穎十分不解地想要爲兒子辨解,就被丈夫拉住了。
向東辰的情緒更爲激動,看着厲老爺子的目光帶着顯然的責問,“你們怎麼不去問問厲錦琛,他是怎麼做萌萌的保護人的?!我們在場所有人,包括你溫澤,你賀英琦,你們也想繼續爲厲錦琛掩飾,狡辨嗎?我們親眼看到厲錦琛發了瘋似的,衝上那幢別墅,把萌萌從樓上扔了出來。當時,撲下樓救萌萌的並不是厲錦琛,而是一個陌生男人。可惜,那男人還沒能夠住萌萌,萌萌還是掉下了樓。但我們應該感謝那個男人,要不是那男人跟着萌萌一起掉下來,勉強用自己的身體替萌萌緩去了部分衝力,也許我們現在連等在這手術室外的資格都沒有了!”
話落,整個走廊陷入一陣冗長的死寂中。
厲老爺子的心情,有點複雜啊!
話說他這一番問責,當然不可能是爲了讓人跳出來指責自己最喜歡的親孫兒纔是真正的“兇手”。要說護短吧,這老人家哪個不護短的!?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這點兒小糾結並沒難住老參謀長太久,他咳嗽一聲,立即轉了話題詢問那個救了孫兒媳婦兒男人目前如何。張小苗立即上前解釋,這人當然在第一時間也跟着到醫院來搶救,不過情況比萌萌更嚴重,墜落時被鋼筋戳到頭,導致大出血加嚴重昏迷,很可能未來會變成植物人。
厲老爺子點頭表示感謝,要張小苗全權負責那男人的一切醫療費用,還要向其家人致謝並慰問。張小苗立即點頭應下了,悄悄地把該人剛剛查到的真實身份給抹了去。這時候,眼前的問題都一大籮,她可不想再把亞特帝國給牽扯進來。
瞧着氣氛有些緩和了,厲老爺子方又轉回話題,問,“那麼,誰知道朱婧慈姐妹現在哪裡?”
防爆部門的負責人們再一次默然,一個個尷尬地暗暗抹冷汗。從頭到尾,他們也沒發揮到什麼作用,只是馬後炮地開着救護車到現場載了下傷員。面對老首長一次次的詢問,真是各種無奈啊!
張小苗和溫澤對視了一眼,他倆已經交流過,知道這部分的大至情情況。
“沒人知道嗎?”厲老爺子又垛了下拐仗。
隨即,張小苗接到了來自老爺子身旁那位老警衛員的暗示眼神兒,不得不站了出來,“老首長,當時情況是這樣的……”
便一五一十地把厲錦琛去朱家找人的前後情況大致交待了一下,內容還是乏善可陳。不過張小苗很清楚,厲老爺子也就是借這個話題轉移一下向東辰尖銳的指責。
正在衆人開始羣策羣力,打電話調人手尋人時,走廊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便見一個方頭方腦、模樣憨實人跑了過來,被警衛擋住後,就衝張小苗叫。
“你們好,我,我是伍同方,以前是厲班長的兵。現在我,我經營了一家徵信社。咳,我是想說此前班長委託我調查了一些事。當然,我都是通過合法的方式獲得了不少的資料和信息。那個,我想問一下,小嫂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咱班長,怎麼不見他人呢?”
伍同方本是打電話聯繫厲錦琛,想報告他發現的一些新情況,但沒想接電話的是王致誠。王致誠提起萌萌受傷的事兒,這哥們兒又是一副古道熱腸的,立馬就衝醫院來了。
張小苗給伍同方做了證明,立即拉人低聲詢問了幾句。伍同方聽罷,大眼一瞪,就叫了起來。
“老首長,我知道朱婧慈的情況!”
伍同方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進行聯網,播出了一段社會八卦新聞。
“本網最新消息,擁有帝都第一名媛之稱的朱婧慈小姐,竟然捲入一場桃色事件。其於今晨在一家著名的情趣酒店豪華大套房裡,被當場抓包與人通姦。而這位氣勢霸道的正室夫人,正是去年破產的劉氏企業的負責人劉誠君。不知道這是不是正應了網友們的一句話,一入豪門深似海,從此貴圈是非多?!
劉誠君雖已年過半百,但在圈子裡被很多人戲稱爲老風流,氣質還是相當不錯的。今次,劉先生竟然寶刀未老,能泡上海龜派裡號稱第一名媛的朱大小姐。不少小夥伴兒都紛紛表示,在愛情面前年齡真的不是問題,只要你敢幹,嫩女神也會拜倒在老男神的腳下!”
不得不說這八卦新聞的主持人,解讀水平實在一流,有深度。只可惜在場的所有觀衆一個個的臉色,都像吃了黃蓮想吐的樣子。
……
話說這則精彩的八卦新聞,其實是從一則匿名電話拉開序幕的。
零晨五點,盧子菁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帖着面膜睡美容覺,而是獨自一人關在房間裡,正跟人講電話,“你確定那個摔成重傷的女孩是小個子的,不是那個瘦高個子?!shit!你這是什麼業務能力,讓你分辨個人都分辨不出來,我付你那麼多錢……行了!我知道,餘款我會立即打給你,收到錢後你立即給我滾出帝都,永遠都不要踏足此地!不要心存僥倖,屆時要是被人查出來,我活不成,你一家數口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掛斷電話,盧子菁咬着脣,凝眉沉思。
恰時,座機電話就響了,來電的竟然是她的姑母,即她生母的妹妹——盧英。
“菁菁,別怪姨母多事兒。我這麼早給你打電話,也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但凡生活在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裡,也許你遲早都要面對這種事。姑母想給你先打個預防針,所以,現在你快點收拾一下出來,我就在你們家門口。”
盧英這一大清早地找她,什麼事兒這麼緊急?!
盧子菁帶着一肚子疑惑,換了衣服就出了門。不巧又撞上了出來的劉立偉,兩人臉色都不由變了一變。他們自婚禮之後就一直在冷戰,幾乎都是各睡各房。劉立偉愣了一下,奇怪地想問盧子菁這一大清早地不睡覺,要出門去哪裡。盧子菁先開口,直說要跟姑母盧英出去玩,就快步離開了。
劉立偉當然不會相信,他現在對自己這老婆的瞭解可深入了不少。聽到盧英,就想到劉耀,還有那個付婉兒。付婉兒好像是被劉耀花了大把的財力和物力給弄出來了,不過,好像盧英根本不認這個小三兒的私生女,幾十年養育情也不顧。盧子菁這時候跟盧英走在一起,不會是跟付婉兒有什麼牽扯吧?!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忍不住就想給盧子菁打電話提醒一下。但隨即又想到,盧子菁在這一連串事件裡,比自己知道的還多。而且還陰謀詭計地給朱婧慈設套兒鑽,又識破了劉鵬那個小屌絲的陰謀,那勾心鬥角的功夫可完全不比自己這個大男人差,這電話真要打過去,恐怕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嘲笑吧!
劉立偉自嘲地扯扯脣角,想,不管盧子菁怎麼折騰,也是他老婆,從頭到尾都是顧及他的名譽和地位的,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要是她真被人欺負了,那倒好,肯定回頭來找他安慰,倒可以讓他藉機撈回點兒大丈夫的尊嚴,爲了之前婚禮時發生的事他最近一直裝孫子,就怕惹着這姑奶奶不痛快,而且她現在還懷了生孕,更是母憑子貴,他在家裡簡直就沒地位了。他開始暗暗祈禱,最好盧子菁出去碰鼻子灰,這樣也有利於家庭和諧的不是麼!如此,他就回房繼續睡大覺了,完全沒料到自己再上班時,會看到那麼大一個令他作嘔的醜聞。
曖昧惹眼的霓虹招牌,鉤肩搭背的男人女人。
盧子菁的眼睛直跳,卻有些抑不住的興奮。她看了看走在前方的姑媽的側臉,緊繃的額角已經爬滿了皺紋,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種新的體悟。自己未來的生活,絕對不會是這種狀態。她很有自信,做爲公職人員的劉立偉再怎麼折騰,也不敢這麼肆無忌憚時跑到這種地方來泡女人。
“夫,夫人,請問您找哪位?我們這裡不是公共場合,要是您不是來住店的話,請您……”
“滾開——”
盧英手一揚,一張支票塞進了大堂經理的上衣口袋,經理這一看那麼多個零蛋蛋,立馬從剛纔義正嚴辭的模樣變成哈巴狗一隻,操起萬能鑰匙就跟上了。
一路走到那間豪華套房大門前,門上帖着用女人的屁屁和紅脣做成的門牌號,金燦燦地晃得人直眼花兒。
“開門!”
大堂經理看了看快把老臉繃開的女人,又看看盧子菁。盧子菁非常好心地點了點頭,悄悄將手機的錄相功能給打開了。
房卡一插入槽,盧英用力一把扭開房門,五步就從客廳繞進了那間大大的臥室。
“哦嗚!”
大堂經理低叫一聲,故做矜持地拿手擋臉,虛僞地笑着離開了,還順便帶上了門。
盧子菁冷冷地掃了一眼,擡頭一看,尖叫聲裡她的表情也彷彿被撕扯開了。
朱婧慈?!
怎麼,怎麼跟姑父上牀的女人竟然會是朱婧慈?!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她沒眼花吧?!
盧子菁急忙眨了眨眼,迅速取下了隱形眼鏡換上普通眼鏡,就看到朱婧慈一臉驚慌茫然地從劉誠君身下爬出,羞憤無力地扯着牀單想將自己包起來,卻不妨被怒聲咒罵的盧英扯住了漂亮的波浪長髮,衝着旁邊的牀頭櫃就撞了上去。
“啊,不,不要……我也不知道,我……我也是被陷害的……”由於藥力關係,朱婧慈渾身虛軟,還有滿身餘韻未盡,根本沒有力氣反抗,甚至連出聲的抗拒都帶着一股子魅意,聲音酥軟搔人。
“你這個狗孃養的賤人!”
“啪”地重重一巴掌,狠狠扇在朱婧慈臉上,她伸手捂臉卻不妨又被盧英一腳踢中了胸口,頓時疼得死去活來白了一張臉。
“去你媽的不知道,你這張臉天生下來就是勾引男人的狐媚相,你以爲別人不知道嗎?從小就看你仗着自己家世,不僅把厲家的兄弟耍得團團轉,還攛掇着我們劉家的孩子跟着你一起瘋!要不是因爲你,我們劉家跟厲家好好的關係,怎麼會就那麼崩了。
你這個賤貨,婊子,從小看大,你小時候就四處招蜂引蝶,把厲家老三給攆出國了,現在回國來又勾三搭四,你個小騷貨,今兒讓老孃抓個現行,看老子不揍死你這個小賤貨,我讓你偷人,讓你不要臉,讓你亂爬牀,你什麼男人不好勾,竟然勾上我家的老東西!朱婧慈,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帝都第一名媛嗎?瞧瞧你這副騷樣兒,你應該名列帝都第一高級妓女,是個男人都能上,都能玩的臭婊子!”
盧英拿着自己的愛馬仕包包就往朱婧慈身上猛砸,打得朱婧慈只能往角落裡躲。在疼痛和辱罵聲裡,朱婧慈的精神也慢慢恢復清醒,對於眼前的一切,她也想尖叫,無奈發出的聲音仍是軟綿綿的就像在發浪,可是心裡的屈辱和羞憤,已經足以把她的理智逼瘋!
她竟然被一個老男人上了一整夜,而且這個老傢伙還是長輩圈子裡出了名的老色鬼!老天,光是想想剛纔被那隻手碰觸,她就噁心得想吐。現在又被這老男人的妻子撞破現場,一切都混亂得簡直不堪入目,觸目驚心,她的心理根本無法承受了。
“啊,不要,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
尖叫聲裡,房間大門突然又被人撞開了,一下子涌進一大幫子人,對着臥室裡的精彩“打鬥”畫面就是一陣兒地猛拍。記者們的話筒都支出來了,提的問更是五花八門、惡俗至極。
人聲鼎沸中,朱婧慈的尖叫幾乎刺穿了每個人的耳朵。
趁着這一片混亂,盧子菁則悄悄退到了門邊兒,她早已經把最精彩的畫面都錄了下來,高興地收了手機後,還做了個“拜拜”的姿勢,立即離開了。
那一瞬,朱婧慈被盧英揪起身,就看到擒着一抹冷笑的盧子菁,朝她擺手說拜拜的得意樣兒,整個人都崩潰了。
……
醫院手術室前的走廊裡。
“……向來在大衆面前都十分有教養的劉太太,這次卻真是突破本色的發揮啊!這種撕逼的幹勁兒,足可以跟咱們各位小夥伴兒們在街頭巷尾等處抓拍到的老百姓們的撕逼大戰,不分軒輊,精彩至極!”
一曲鬥牛士的歌曲兒,以及一連串雷同的表情帖圖,與盧英的表情截圖進行對比出現。
砰咚一聲響,厲老爺子的手杖都驚得落了地。
“夠,夠了!關掉,趕緊地給我關掉,真是……傷眼!”
在場其他長輩也紛紛以咳嗽掩飾尷尬,而幾位負責人見沒自己什麼事兒,做了個基礎彙報就先行離開了。
不過年輕氣盛的孩子們卻沒有大人那麼好的掩飾能力,以陳小飛爲主要代表地率先就罵出了“活該倒黴”的字眼兒,對於朱婧慈被人設計上了老男人的大牀,再一次坐實了小三名頭,遺臭整個帝都社交界,可真是興災樂禍得不得了。
“這就叫罪有應得啊!哥,你說是吧?”陳小飛索性把平板借了來,肘着向東辰的肩樂呵得搜索更多的相關網友視頻。
向東辰卻是一臉黑沉,雙眼盯着手術室的紅色大燈,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一挪腳步讓陳小飛撲了個空,就朝張小苗走了過去,但半途又剎住腳看向了正跟妻子衛絲疑解釋的厲珂。厲珂感覺到他的注視,也看了過來。
正在這時,手術室大門開了,出來的是三位手術醫生中的一位,他取下口罩,臉色有些凝重道,“血庫可能不夠了。我們又發現姚小姐的一個隱藏出血點,在她的肺部,情況不容樂觀。之前你們送來的五百cc血已經用掉一多半,她的直系親屬有來嗎?最好馬上進行輸血。”
“呃,那個,醫生……”張小苗立即迎上前與醫生交涉。
厲老爺子一聽這事兒,比起剛纔那則八卦,這可有意義多了,忙問,“老三,小萌萌是什麼血型哪?不會是什麼熊貓血吧?我知道帝都像這種血型庫還是挺多的。再不行,趕緊地給姚家打電話,這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咱們也不能就這麼瞞着親家,天大的責任咱也必須擔起來。”
厲珂是非常清楚這血型攸關着一個大秘密,老爺子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急忙上前想要解釋一二。
不想陳小飛等男生一個個就擼起袖子,吆喝着問萌萌的血型,表示願意兩肋插刀當人肉血袋了。但問了半天卻沒人迴應,還顯然地被人敷衍,似乎有什麼隱情似地就讓男孩們不高興地吆喝起來了。向東辰立即又被推出來當維護同學利益的代表,直接向厲老爺子叫板兒了。
厲老爺子見兒子說得吞吞吐吐的,這急性子上來也不管了,就叫那主治大夫說出萌萌的血型,可張小苗攥着大夫死活就是不讓說,這一下,老爺子的火眼金睛就瞧出貓膩來了。
重重一喝,“小萌萌到底是什麼血型?你們這吱吱唔唔地幹啥?!這種時候是打啞謎的時候嗎?!快說!”
“爸,你先聽我解釋,這事兒關係到小萌萌和老姚夫婦的……”
“嘿,有了!”
突然,陳小飛一聲興奮的怪叫,衆人見他竟然從手術室裡摸了一張單子跑出來。原來剛纔主刀醫生出來時並沒有關上門,就給這小子偷了空兒。
“p型血?!這,這是什麼血型啊?!這個世界上除了abo,rh陰型血,還有p型血?!”
小子傻眼兒,一副小白狀。
衛絲穎也奇怪了,“老公,我記得阿琛有給親家安排體檢,我看體驗表上寫的都是a型血。怎麼……”這嘴立即就被厲珂給瞪閉下了。衛絲穎立即意識到,丈夫和兒子又對自己隱瞞了一個大秘密,嘴一歪就站到了老爺子身側。
厲老爺子的手杖再一次發揮了驚堂木的作用,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給我說清楚!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遮遮掩掩些什麼。”
張小苗連忙上前,要附耳說明。厲珂止住他,只道,“爸,這事兒關係到小萌萌的身份安全,我想請閒雜人等都回避,再跟您解釋。”
於是,現場立即被清場。
嚷嚷的小夥子們,也只留下了溫澤。賀英琦主動離開,並捎帶上了不情不願的向東辰、陳小飛等人。連同警衛員等都退避三舍之外,現場便只剩下了厲老爺子和衛絲穎。
“你說,小萌萌是黃金血。p型血我是不知道,不過這個黃金血的傳說我倒是聽說過。可是這血型不是南海上的那個帝國的皇室……”
老爺子的話到一半,突然打住,因爲看明白了兒子表情裡的涵意,心頭也不由一個咯噔。他年紀雖大了些,但腦子卻從不比年輕人差,幾點情況這前後一聯繫,迅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以及其中厲害關係,也不禁有些訝異得睜大了眼。
“現在萌萌急需用血,不能找親家支持,難道要去亞特帝國請他們的皇室過來幫忙?這恐怕……老三,這事兒也只有你這個當過外交大使的公公親自出馬了。事不遲宜,我給老朋友們打個電話,就辛苦一下你這把老骨頭走一趟,不管怎樣……”
老爺子也是個當即立斷的人,立馬就叫自己的老警衛員聯繫飛機的事兒了。
“爸,其實這事兒……”厲珂正想說兒子能解決,這借血的事已經不是一次了。
正在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截斷了話,以絕對的姿態把握全局。
“爺爺,爸,這事兒我會處理。血庫已經在兩個多小時之前,出發往這裡來了。大概再兩個鐘頭就能送到。”
厲錦琛大步走了過來,他渾身浸着嚴重的溼氣,發尖都凝着冰珠,面色蒼白如雪,卻依然無損於他強大的氣場,言語間透露着絕對威信力。
“大夫,麻煩你們再撐上兩個小時,能行麼?”
主治大夫這方鬆了口氣,點頭表示可行,又讓厲錦琛這個直系家屬簽了兩份手術同意書,立即回到了手術室。
衆人看到厲錦琛的肩頭上,還壘着一層厚厚的雪花。又下雪了麼?現在已經是零晨五點半,從萌萌被送進手術室到現在也過去了六七個鐘頭,他竟然就那樣在廢墟里待了六七個鐘頭麼?
厲珂和衛絲穎以眼神詢問王致誠,王致誠無奈地聳聳肩,一切已經不言而喻。夫婦兩看着兒子的模樣,即心疼,卻更無奈。
然而,厲錦琛看着那兩份同意書,又一陣久久地失神。
——厲錦琛,我是勉強信任你才把小妹交給你全權照顧,可你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距離上次纔不過半年時間,你竟然又害得希希她二度重傷到要大量輸血的地步?!你還配稱希希的保護人,配當她的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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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逃跑愛人》原名《魔鬼的吻痕》
最狂妄、最冷酷、最無情、最狠戾的歐國皇帝,遭遇他命定天使,一場追逐與逃逸的愛情,在激烈的戰火和華麗的宮廷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