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是吧，本王記住你了！”
李元吉深深地看了程策一眼，似乎要把他的相貌記在心裡。
“這是在下的榮幸。”
程策毫不畏懼的直視着李元吉的雙眼。
“既然比試結束，那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既然目的已經失敗，李建成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準備離開。
“我送你。”
“不用了。”
李建成最後看了李二一眼，掉頭叫上李元吉，瀟灑離去了。
東宮的人離開了，衆人頭頂的一片烏雲也暫時散去了。
衆將紛紛請辭，李二也沒留他們，直接解散。
東宮。
“大哥，就這麼放過他了？”李元吉不解地說。
“誰說的？”
李建成反問。
“那你爲什麼退走？”李元吉氣憤的說：“我不過是輸了箭術而已，若是馬上功夫，我定然能勝那程策！”
“今日，聚集在秦王府中的那些人，你覺得如何？”
李建成沒有回答李元吉，再次反問。
“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李元吉不屑地說。
但是旋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接着不太情願的補了一句：“程策除外！”
“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了。”
李建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接着說：“你只看到了武力！”
“你可知，我看到了什麼？”
李元吉好奇地問：“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秦王府……人心渙散！”
李建成自信一笑：“窮則變，變則通。”
“世民已經走投無路了，繼續跟着他，前途一片黑暗啊。”
“他的手下，明顯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問題。”
“只要我們繼續分化世民手下的勢力，秦王府……”
“不攻自潰！”
李建成將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其實李建成的想法也沒錯。
按照遊戲規則，面對他和李淵的同時打壓，李二確實無力迴天了。
只不過，他們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李二這個暴脾氣不講武德。
看自己快輸了，直接就掀了棋盤不玩了。
只要把下棋的都砍死了，最後剩下的人，自然就會成爲贏家。
秦王府書房。
李二坐在首位，臉色有些陰沉的說：“今天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
“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在座的人，瞬間就明白了李二是什麼意思。
“要我說，就應該直接帶兵進宮，把那勞什子的太子給拿下，然後……”
抱病不出的尉遲恭，此時也被暗中請了過來，大咧咧的說。
“敬德慎言！”李二出言制止。
然後警惕的看了一眼窗外，確定沒人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你個莽夫，說話就不能過過腦子！”
李二瞪了尉遲恭一眼，但是卻並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這個時候，不宜大動干戈，還是低調爲主。”
長孫無忌想了想，搖頭嘆息說：“陛下對秦王明顯不滿，這時候再有大動作，反而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程策，你覺得呢？”
李二看向程策，認真的問。
尉遲恭也是第一次見到程策，眼中帶着好奇。
他也聽說了程策一箭敗退李元吉的戰績，心中頗有些技癢，只是時機不對，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程策雙手抱胸，淡定的說：“低調是沒錯的，可是秦王殿下也不要忘了，您手裡，一直握着的最大的王牌是什麼。”
“什麼？”李二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程策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兵權！”
文字雖小，其意卻重於泰山！
李二的呼吸瞬間急促了那麼一下，但還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你這是何意？”李二故作不解的說道。
程策也不多解釋，李二願意裝傻就裝傻吧。
於是他接着說：“您最厲害的，是您在軍中的威望，還有那一大批死忠於您的將士。”
“他們是您最堅實的後盾。”
“現在的退卻忍讓，雖然可以保證一時的安寧，但是將士們心底的銳氣和期盼，卻會隨着時間一點點的磨損掉。”
“等到將士們對您徹底失望，您就是真的無力迴天了！”
程策的話說完，整個書房裡鴉雀無聲。
長孫無忌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眼中帶着強烈的震驚。
“程策說得沒錯！”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計劃雖然穩妥，但是這麼下去，一定會將自己等人送入深淵！
尉遲恭沒說話，但是卻眼含精光。
他不傻。
相反，他很聰明！
“敢問先生，何以教我？”
李二深吸口氣，嚴肅的說。
程策想了想，只說了一個字。
“等！”
聞言，李二他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理解程策是什麼意思。
“哎呀，我就是大老粗，程兄弟你就別難爲我，直說吧，到底是什麼意思！”
尉遲恭大大咧咧的說道。
程策無奈的搖搖頭，說：“現在局勢緊張，東宮和陛下那邊又是滴水不漏，讓我們根本沒有可以破局的地方。”
“所以，我們只能等！”
對此，李二他們也是無能爲力。
但其實，程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那就是，沒有機會可以創造機會。
只不過，他沒說。
他想要看看，歷史，是不是真的會自己走上正軌！
幾人解散，程策率先離去。
好不容易過幾天消停日子，他還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以應對接下來的玄武門之變。
李二他們慢了一步，走在後面。
這時，尉遲恭突然說：“秦王，這程策是哪裡人？”
“他？”李二笑着說：“這小子自幼隨師父遊歷西域諸國，前段時間纔回到我大唐，怎麼了？”
“沒什麼。”
尉遲恭搖搖頭，說：“只是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誰？”
“他很像……算了。”
尉遲恭說到一半，果斷放棄了。
“你怎麼還學會說話吞吞吐吐的了？忒不爽利！”
李二看着尉遲恭的模樣，故作不滿地說。
尉遲恭訕訕一笑，說：“還是不說了，若是被那個老土匪頭子知道了，非得帶着他那一窩小土匪，把我家給掀翻了不可！”
這麼一說，李二和長孫無忌對視了一眼，閃過了一抹了然。
長安城第一號土匪頭子，非那個人莫屬了！
只不過，尉遲恭這麼一說，李二也覺得兩個人有些相似了。
難道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