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刀手一排一排地站立,長矛手就在滾刀手身後,在後邊是盾牌手,弓箭手。有攻有防,防線堅固無比。
但與宗禪的銳氣相比,敵人的堅固,也只是有如一堵死牆,起不到靈活調動的作用。
霸刀狂出,生出一片慘烈的刀氣,三五個滾刀手還沒有來得及滾過來斬他馬足,就已經刀斷人死,屍分兩段,血流成河,頓時引起了一片混亂。
接着宗禪兩人互相配合着,轉瞬即已經殺到了第三重堅固的堡壘盾牌手面前。
這些一手執刀,一手執盾的狂沙幫衆,見宗禪兩人威武到了如此地步。哪裡還敢頑固抵抗,逃一般地向四處擴散開去。整個七八百人的狂沙幫戰陣,立即亂成一團。
宗禪發出一聲報迅的飛嘯。
之前消失在了對面兩邊街道處的孫如的部下,立即全數開出。分成幾十撥,從十幾座小橋上挽弓搭箭,隔遠朝敵人的戰陣中飛了過來。
最要命的是本就潛伏在敵人中的孫如麾下死士,此刻將一些毒蛇等毒物適時放出,戰馬見到這些東西,全都亂了起來。到處橫衝直撞,混亂到了極點。
施方纔老羞成怒,下令穩定軍心。
宗禪恰好捕捉到他的策略,以狂笑聲掩蓋過去,霸刀飛出,人隨刀去,立即撲入衆軍叢中,擊倒了一片保護施方纔的狂沙幫弟子。
幾十個死士立即迎面而來,保護他們的大頭領。
一隊盾牌手,立即正面朝宗禪衝來。
宗禪的霸刀已經招式用老,後勁發作得再等一刻時間。
值此關鍵時刻,宗禪左掌狂拍,兩足踢出,借得一股力氣,再瘋狂地點往這些以堅固的金屬和木塊鍛造而成的盾牌上。
“轟,砰!”
碎片撕裂,激射開去,又被宗禪震倒了幾名一等一的狂沙幫好手。
宗禪殺得興起,照顧地瞧了一眼另外一邊的令子傑。
見他的威武絲毫不在自己之下,頓時大爲放心。霸刀已經緩過勁來,左右開弓,向前一斬,避讓過從兩邊身後側身處擊來的長刀長槍,身子一低,瞬間又放倒幾個厲害的敵手。
所有的動作,幾乎都是在一口氣之間完成的,深淵流水,非常漂亮,連宗禪自己都覺得很不一般。
從此刻開始,他在不是戰場上的新手,在戰場上的絞肉機裡,於萬軍叢中羣戰,最重要的不是招式有多巧妙,而是能否實打實地給敵人造成致命的傷害,一招斃敵之命,這纔是最關鍵的。
突然前方驍悍的一騎向他衝了過來,金光閃閃,勁風吹至。宗禪擡頭一看,即認出來原來是陳放的兩把板斧,大笑一聲,“陳放,你果然是一個守舊的人,抱殘守缺有用嗎?虧你還對魔女即秀夷貪婪垂涎,即有此膽,爲何不敢癩蛤蟆吃天鵝肉?居然還在作垂死的掙扎,爲一個沒有能力統領狂沙幫的叛徒效命,真是呆傻蠢笨。”
他的嘴裡雖然毫不留情地挖苦陳放,但手上只有分寸,一切皆出於他對陳放此人的欣賞。
陳放怒意上涌,作爲一個悍將,喜歡個美人,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偏偏讓宗禪發作了痛腳,在他屬下面前大說特說,惱火之心頓時涌起。
但他對宗禪兩人的所作所爲不但不反感,而且還很佩服。
說到底,宗禪加上孫如的那一番對腔,已經深深地打動她,並且確信像宗禪這樣的年青豪傑,絕對不會是賣玄魔二老的人。
但宗禪太過彪悍,令子傑則劍技輕靈,他早已經不服久矣。
前晌雖然輸在宗禪的霸刀之下,不過那次交手,陳放以爲只是自己運氣不太好,所以讓宗禪鑽了空子,此次交手,他再也不留任何餘力,兩斧閃電劈斬而出,重達百斤大斧,頓時送來重達千斤的巨力,出手闊綽,力量強絕。
宗禪的霸刀卻絲毫不相讓地劈斬出毫無花假的一記硬挑。從下而下,也是由遠及近地發作出去。
“啵!”“啵!”“鏘!”
鏘聲響起,連片而來,陳放的大斧千斤重力,居然實打實與對方的霸刀硬劈在一起。
鋒利的戰斧上,立即出現了第四個缺口,陳放自己也被震得虎口發麻,整個人連人帶斧不停的後退。
中間打開空隙,宗禪大喝一聲“陳放別走。”空隙內立即填滿了狂沙幫的死士,不要命地向他衝來。
“砰。”宗禪霸刀施放出一片黃芒,黃芒以勁暴的《無極神魂》仙力轟出,頓時又轟倒一片敵人。
“傑少,你那邊怎麼樣了。”宗禪交戰之際,不忘記向令子傑那邊瞥去一眼。
“很好。”
就在兩人打得意興大起之時,空中突然之間如蝗的響箭射來。
這些離火封魔箭落地即暴,火光沖天,被燒到身上的火油及火藥的爆炸殘餘引燃的狂沙幫衆,立即慘叫起來。煙火,混戰,刀槍,慘叫聲…全部交織在一起,現場要多慘烈有多慘烈。
衆狂沙幫衆見兩人如此天神般的人物,哪裡還有死纏爛打的意思。
連施方纔的怒喝命令都不聽了,能逃的,御馬而逃,不能逃的,也四處尋找避命的地方遠離而去。
頓時圍繞在施方纔身邊的,只有兩百來個真心真意死心塌地地跟隨他的親信兄弟。
孫如見宗禪兩人基本上已經佔據上風,再也不擔心他們的安危。按照預定的計劃,帶着五十餘人,立即前往截擊那些四散逃跑的狂沙幫衆。
孫如雖然說不是大統領,但也是個小統領。在狂沙幫內,有一定的威望。
他首先攔下另外兩名同是小統領的狂沙幫頭目。
“陳當家的,宋風,你們兩個給老子站住,還是不是兄弟。”
那姓陳的統領停下馬來,一臉的煙火色,怒道:“孫如嘉,狗日的,背叛兄弟們的是你,不是我們。”
宋風也大罵孫如的不是。
孫如笑道:“兩位兄弟誤會了,難道你們還真的聽不出來宗禪城主所說的話全是真的嗎?玄魔二老真不是他們害死的呢。施方纔那老小子在滿嘴胡言,不負責任的說話,他的目的是爲了什麼?以兩位老哥的聰明才智,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兩人面面相覷,被他說得垂下頭去。
姓孫的小統領喝道:“即是如此,咱們也不能夠胳膊肘往外拐呀。宗禪是敵人,施老怎麼說也是自己人。”
孫如大訝道:“陳兄此話真讓兄弟感動。但你把他當做自己人,他把你們當做自己人了沒有?自打玄魔二老將巴林城內的幫務交給他,無論是餉銀,還是物資配發。此人都只會先滿足自己的親信。
而我們大小十多個統領,卻要等到吃剩下的,而且是半飽不死,餉銀也從來只扣發一半,有哪次真正地對待過兄弟們?但更可氣的不是這些,巴林城內,我們狂沙幫中,堆積的銀兩財富,足夠足額發放餉銀,可他施方纔卻偏偏不,難道這還看不出他是什麼用心嗎?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大統領麼。”
孫如的話就像是一把烈火,燒燃了這些爲玄魔二老拼死了一輩子的悍勇之士的怒心。
“孫如嘉,不要說了。”
“老子不叫孫如嘉,早改名了,要叫就叫我孫如吧。”
“孫如,你真的投降了宗禪城主和他的兄弟了麼?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能真心待你麼。”
孫如見到對方終於鬆了口,哈哈大笑一聲,將玄魔二老遺留下來的金印掏出。
“玄魔二老一生想稱霸一隅,但到頭來收拾他們最慘烈的。卻是宗禪和令子傑兩人。不過玄魔二老卻真心的佩服他們二人。敗也敗得利索,不愧是我們的主子。做悍匪做到這個份上,老子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效忠他們。但現在玄魔二老已經死去,而且把龍頭金印相托,這足以說明玄老在死時,已經與宗禪兩人化解矛盾,不再痛恨他們。”
宋姓統領喝道:“一個金印,不足以證。”
孫如望着旁邊越聚越多的狂沙幫兄弟,大喝道:“你們錯了,除了金印之外。還有玄老留下來的玄風指。”
“啊。”
玄風指是玄老的成名絕技,一生只傳給過魔老。
孫如說完,把金印交給宋統領查看。
只見這枚龍頭金印的開口處,幾個用指甲硬生生地鉗進了金屬裡的規整字形,立即出現在幾人面前。
上面以玄風指的指力刻寫着一行小字:狂沙幫孩兒們見字如面,令爺被魔帝所傷,危在旦夕,特將狂沙幫後事交於宗禪宗城主。宗城主仁義,我死之後,定能給孩兒們尋找一條活路,此至,見禮,玄老字。”
玄魔二老兩位霸主,平日在狂沙幫中,最喜歡稱呼他們的麾下爲孩兒們。這是狂沙幫弟子司空見慣的事情。
幾大小統領一見到這行歪歪扭扭的有深厚功力的字跡,人人面色陰沉,感慨萬千,已經相信了孫如的話。
毫無疑問,在這郡小統領的心目中,宗禪兩人再也非敵手。而是玄魔二老指名道姓統領狂沙幫的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