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馨兒嬌軀一顫,不知道應該接,還是不應該接,尷尬得小臉飛紅。
宗禪猛地向蔡太正使眼色,找了個藉口道:“龍姐姐,我忘記了好像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蔡兄,幫我好好照顧一下龍姐姐。”
蔡太正嗯了一聲,微笑着目送他離去。
城主府中,宗禪等人像做賊一樣,將巨大的殿門門縫完全給塞滿。
偷看蔡太正向龍馨兒表白的至少有七八人,其中就包括宗禪,令子傑,丁原等青龍軍不可或缺的年青高手。
“等等,快了快了,噫,蔡兄怎麼像女兒家一樣轉身不說話了。”
宗禪豎起了耳朵,輕聲慢語地迴應道:“蔡兄在其它任何方面,都優秀到讓人驚訝。唯獨在兒女情長上,是隻生鳥,菜得很。”
衆人向他瞟來驚羨的眼光,宗禪自言自語道:“怎麼,我有說錯嗎。”
“別擠別擠。”門口一堆偷竊之賊,看得口水橫流。
只是見到小湖邊上正作真心交流的兩人,似乎仍舊沒有進一步的身體接觸,衆人皆發出了失望的聲響。
“等等,蔡兄好像要做總攻了。”
“天啊,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把馨兒給嚇跑。”
宗禪拍了那人一記,“雷兄,是龍姐姐,不是馨兒,你哪有資格叫她做馨兒,只有龍姐姐喜歡的人才有資格。”
丁原白了自己的同僚雷統領一眼,“就是,你小子長進一點,這即是城主的忠告,也是城主的訓斥。”
一片笑聲響起,門外突然傳來啪的一聲,龍馨兒接過了蔡太正手裡面的夜百合,卻突然轉身甩手扔在小木椅子上,帶着哭腔道:“太正,我配不上你!”
大殿門內響起一片唏噓聲,聲音立即安靜下來。只聽到蔡太正追問對方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從小到大,都是個沒有感情的人,配不上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對吧。”
“蔡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對你,就像對小宗和小杰一樣,只把你當作弟弟來看待。”
蔡太正收拾一下心情,聲音顫抖地道:“弟弟?又是弟弟……我蔡太正真是幸運,從來無親無掛,居然平白無故讓上天送來一個姐姐。”
“不好,這小子受刺激了。宗少,我們要不要出手。”
宗禪搖頭道:“小杰最好別去,現在去,不是在給兩人傷口上撒鹽麼,你將讓龍姐姐和蔡兄臉面擱在什麼地方。”
遠處聲音傳來,龍馨兒聽完蔡太正的話,沉默了兩秒,繼續道:“可是,蔡兄,我的話都是真的。是我配不上你。不錯,馨兒之前是喜歡一個人。也有出嫁此人的想法,思念日盛的時候。更有出走蠻荒,生出不遠萬里尋找此人的想法。
但直到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我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愛任何一個男人了。龍馨兒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好好地照顧小宗和小杰,及你們一班兄弟。再不作其它非份之想,你明白不明白。”
蔡太正激動之極,喘息着道:“你除非告訴我究竟怎麼了,爲什麼要做出如此絕情棄愛的決定來。否則我蔡某絕不服氣。對你的愛意,也永遠不會死心的。很少有女子,能夠讓蔡某碰然心動。而你,就是走進我心田的第一個。馨兒,你就這樣與我周旋着吧。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被我的真心打動。”
蔡太正虎步龍行,轉身從龍馨兒嬌軀旁一劃而過。
城主府內殿大門處,立即響起一片希希索索之聲。
烏木雕龍燈柱旁邊,十多雙大眼神正在瞪着剛剛進門的蔡太正發呆。
有人豎起大拇指道:“蔡兄,你太偉大了。”
蔡太正慍怒地揮開宗禪的手指,“別笑話我了。又失敗一次,我惱火的不是自己有多失意,而是這次表白,會不會真把馨兒的心給傷了。”
令子傑拍拍他背脊,“蔡兄對龍姐姐的真心,我們大家都看到了。放心吧,龍姐姐的擔憂,我們會及時地翻找出來。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界時,我令子傑希望蔡兄還能像今天一樣。保持一如既往的火熱之心。”
蔡太正哧地一聲,笑將起來,與宗禪和令子傑兩人抱了個結實,轉身離開,往內廂房處睡覺去了。
揮開一衆看熱鬧的兄弟,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同時來到龍馨兒身邊。
龍馨兒似乎早就知道是他們兩人在刻意安排似的,嬌軀坐得筆直,兩眼汪汪地望着碧波殘荷。
令子傑目光深注,轉向她道:“龍姐姐,見到我們,你的心情可有好點。”
開口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龍馨兒以爲的問詢,而是另外一種出於姐弟之間純真之情的問候。
龍馨兒的心瞬間融化,感激地向兩人瞥來一眼,籲出一口香氣道:“沒事呢,小宗小杰,你們不用爲我擔心。”
宗禪擠在左邊,令子傑擠在右邊,將龍馨兒圍在小長椅中央處。
宗禪感受着那股來自龍馨兒嬌軀的溫暖,雙眼望向月空,輕語道:“世間事,無論再險,再難,再莫名其妙。也沒有感情,更艱辛,更難尋覓,更莫名其妙。”
令子傑用手肘頂了他一記,“你胡說什麼呢,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龍馨兒快樂在笑着道:“沒什麼,讓小宗說。”
宗禪陰陽怪氣地朝令子傑作個鬼臉,繼續道:“不過這也是人生活在這個人世間裡,最爲動人心魄令人傳神的地方。”
令子傑全身一震,終於把握到了宗禪說話的藝術。
這小子現在是在以情攻情,想以此作爲打開龍馨兒心扉的切口,果然很有兩下子。自覺不自覺地也認真聽了起來。
“聽聽,小杰你聽聽,小宗似乎成了個感情的大宗師呢。”
宗禪笑道:“龍姐姐也許不以爲然,剛纔還在開導我。我哪是什麼感情大宗師,純一有點想法的初哥罷了。龍姐姐別見笑。”
龍馨兒興味索然地道:“那還有呢,你快說,姐姐最喜歡聽你胡天胡地的了。”
宗禪一臉認真地道:“龍姐姐居然認爲我宗禪是個老不正經?那好,就讓我我再不正經一回吧。龍姐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龍馨兒迴應一聲,粉勃一收,又將兩隻香肩縮回袖子裡,似乎夜空的星光很冷,令她有些帳然。
宗禪將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在她的身上。
“我想問,龍姐姐爲什麼最近往長明寺走得這麼勤快。”
龍馨兒渾身一抖動,嬌軀忍不住地泛起一陣漣漪。
“我哪有。”
令子傑光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龍馨兒是在撒謊。也震驚地向宗禪投去一記眼神,在詢問這傢伙究竟如何探查到龍馨兒如此私隱的秘密的。
宗禪淡然地道:“好,龍姐姐說沒有,那就一定是沒有。我們談點別的。”
兩人一番胡天海地,打發了一下時間,接着送回龍馨兒下去休憩,夜深人靜,正是睡眠的好時候。宗禪兩人也已經有了點倦意,再加上令子傑的催促,兩人一邊步往臥室處,一邊商議。前者宗禪道:“小杰你看出來了吧。”
令子傑點頭輕語,“經你這麼一旁敲側擊,龍姐姐什麼都招了。表面不說罷,哎,龍姐姐究竟有什麼難言之隱。爲什麼連人倫大事都不放在心上呢。難不成,她仍舊愛着那個生死不明的初戀。”
宗禪否決道:“絕無可能,那已經是老黃曆了,而且兩人之間雖有情生,卻並無更進一步的表示。自從他走後,龍姐姐已經很少提及。加之城主府內事多,分散了龍姐姐的注意力。還有我們的陪伴,蔡兄的真情,都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完全,或者是部分地取代她心目中或者有,或者無,但更多可能是完全沒有的異性感情。”
令子傑犯困道:“你的話太深奧,故意想把我弄得不能入眠是吧。臭小子,心機真深沉。”
宗禪笑罵道:“我哪有那麼厲害。實事求是罷了。至於我的猜測準與不準。明天且看我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宗禪剛剛從校場回來,觀看諸葛百川他們訓練新卒去了。
宗禪習慣地抓起桌子上的水壺,一陣牛飲,過癮地打了個飽咯,忙問身邊人道:“噫,灰姑娘呢。”
“回城主的話,灰姑娘一大早,就與飛燕姑娘出府門,聽說是去什麼什麼寺廟還願。”
宗禪心中咯噔一下,看來自己的猜測十有九中,問題就出在寺院裡。
他捋了一下頭髮,僕婢前來稟報,早餐已經準備妥當,尋問在什麼地方用餐。
宗禪搖搖頭道:“不用去準備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在城中自己解決了吧。”
說完,大步流星趕往府門外的大街,夾在已經甦醒的熱鬧大街人流裡,向自己打探到的寺廟走去。
寺廟到了,宗禪的裝束很普通,完全像個俗家武修者,走進寺廟,奉還了功德錢,又多拿出一錠金子來,向一個小消彌道:“師傅,你們寺院的住持在哪裡?告訴我,這錠功德錢就是師傅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