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刀技有限,宗少請恕罪。”
宗禪罷手道:“不,你的刀技頗有兩下子,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龍秀成有點泄氣,“可是我攻了這麼多刀,十多記招式下來。連宗少你的影子都沒有綴上。這種失敗的感覺,從來沒有嘗試過,真丟人。”
宗禪驚訝道:“看來我剛纔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眼界,根本原因就是眼界的問題。你見到我向你動手的時候,會有這樣一番感慨,因爲我比你稍多一點刀技上的領悟。但是如果魔功高如魔帝田豐林者向你動手呢?你又是否又會再發一發另外的感慨?”
龍秀成對宗禪的話思索頗深,不過以他的聰明才智,當可順着對方的引導,聯想到一些相關的事情。
心中過了一遍如果魔帝田豐林向他親自出手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立即全身有如觸電般道:“我終於明白了,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一切變化神技,根本不是靠手來完成的。而是靠自然的反應完成的。
這種自然的反應,先要從練手開始。就像刀法。得刀後,而能忘刀。把所有的招式,完全融會貫通。一旦貫通了,就能自然反應。就像剛纔宗少一樣。心中想到哪,招式和功法自然就跟到哪。出手毫不費力。”
宗禪兩眼放光,向令子傑望了一眼。
令子傑哈哈大笑一聲,道:“他是你的徒弟,千萬不要來問我,嘿嘿。”說完,滿意地大踏步走了開去。
宗禪笑罵道:“你也是他的半個師傅,傑少你這就去喝下午茶。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分明是個壞師傅。”
龍秀成擔憂地問道:“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令傑少生出不滿意的情緒來。”
宗禪笑道:“哪有,對了,你剛纔的感悟頗爲重要。但是一切的心境,還得配合上刀技的運用。將它活學活用到招式上來。兩者完全融合,而後忘記得一乾二淨。一有需要又或者說是外部的刺激,比如說危險之時。
再自然而然地反應出來。這就叫做高手境界,明白了嗎。”
“是,秀成明白。多謝宗少指點。”
“啵!”
這次龍秀成再也不等對方開口,立即展開黃揚大刀的攻勢。向宗禪一招狂刺過來,刀勢兇猛。
宗禪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眼神回鉤,眉頭微微一皺,立即伸出兩指。從腰眼肋下插向刀背。
哪知龍秀成的黃揚大刀居然中途變招,反向他的肩膀上方挑去。刀法較之以前,已經有了長足的變化。宗禪暗暗心喜,這小子果然是個人才,居然觸類旁通,懂得了掌握先機,引導對方,並料敵於先,將敵人的可能反應完全想通想透,而後再作出反應。這樣才能達到立於不敗之地的目的。
“好小子,居然惹起了我的意向。本城主就陪你過幾招。但願不要讓我失望。”
宗禪仍舊是刀不出鞘,霸刀橫向格擋開去,由於照顧對方玄功勁氣較爲低級的需要。宗禪故意只使出了無極勁氣的三分之一。但卻已經足可與龍秀成相抗。
他左來左擋,右來右擋。龍秀成雖然主攻,表面上好像是佔盡了上風。實則主動權完全在氣定神閒的宗禪身上。才小半杯熱茶的工夫,龍秀成就已經是氣喘吁吁,腦上身上到處一片溼潤。
宗禪悠地突然伸出一足,準確無誤地踏入對方的刀網裡去。起足,擡腿,分腿,開叉,一氣呵成。腳尖準確命中對方的刀柄,龍秀成大叫一聲,頓時停止了攻勢。黃揚大刀飛往一旁的大樹,錚的一聲,插在樹幹上,入木達拳頭深。
龍秀成即驚又喜,又不服氣,還想再來。
宗禪笑道:“跟之前的毫無準備比起來,你的進步已經算是神速。將來一定可以成爲箇中高手,慢慢來吧!什麼事情都有個程度和過程的。過猶不及,今天你已經修煉累了。明日,明天我將對你進行更加嚴酷的強化訓練,你最好有個準備。”
龍秀成大喜,立即一拜,宗禪扶着他的手道:“你休想偷襲我。”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龍秀成的本意就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宗禪去扶他的時候,突然出手,看看到底情況是不是像宗禪說的那樣。武技達到真正高手的境界之後,能對任何的一切外在突襲引起反應,自然還手,達到一切天成的高明境界。
當宗禪把他扶起的那一瞬間,龍秀成雖然呆了一呆,卻真就一拳頭向宗禪掄了過去。發招毫不放鬆,力道且猛且準。
宗禪從肋下伸出左手的食指,在他的肱二頭肌麻井穴上一點。
龍秀成整個人有如觸電,突突地彈了開去,駭然道:“這是什麼東東。”
宗禪一邊走向已經備好了下午茶的石亭,一邊道:“小子你過來吧!我重點跟你說說。”
抹了抹汗水,龍秀成立即綴上,與宗禪一道往令子傑悠然而坐的石亭上走去。
茶香四溢,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幾小杯香茶,上面雲霧繚繞,彷彿仙山。
宗禪捏起一杯,一口吞下。
放下杯子,一邊扇口,“哇,好燙,燙得老子的腸子好舒服。”
令子傑笑罵道:“這是功夫茶,少有見喝功夫茶牛飲的。你這簡直比牛飲還厲害。真是服了你了,一點素養都沒有。秀成,你來。”
龍秀成本來就是幫主級人物,對茶道自然有講究。
居然先在石桌上用右手輕輕的扣了一下,向敬茶者表示尊重,再接過茶來,放在鼻子裡聞的譯文,再輕輕地抿了一口,讚歎道:“雲山霧罩,我彷彿喝到了山頂的氣味。好茶。”
令子傑有感而發地笑道:“妙極妙極。”
宗禪破口大罵,“這就叫妙計,哼,我還只是拿着杯子灌了一口。沒有拿着茶壺直接喝呢。”說完,竟“氣憤憤”地回房了。
龍秀成大驚,還以爲宗禪生氣了。
“傑少,你剛纔爲什麼對宗少那個那個。”
令子傑笑道:“你是在擔心我觸怒了他?放心,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事實上,我對宗少的表現,滿意到了極點。知道爲什麼嗎。”
“秀成不太明白。”
令子傑站起身來,在樹蔭下道:“在現在這個變幻莫測的大時代時。到處都是戰亂,只有像宗少這樣不拘小節的強者。纔可以脫穎而出,在這戰亂之中。幹一番屬於自己的大事業來。說句老實話,大亂需要大治,而真正可以縱橫開拓者,只有像宗少這樣的性情者方可做到。”
龍秀成立即脫口而出,“那你還打擊他。”說完這句話立即後悔。
令子傑絲毫不以爲忤地道,“適當的打擊,可以令他不將尾巴高高翹起,保持均勢,我這個做兄弟的。很多時候沒有他所肩負的負擔,所以這些細微末節的角色。必須由我來扮演,我能幫他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哎。”
龍秀成沒有想到令子傑居然連這麼秘密的話,都與他分享。看來兩人的確是把他當成了知己。否則一向老成持重的令子傑,絕對不會有這麼一番感嘆的,心中不禁一陣溫暖,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兩人在他身上所期望的東西,變成事實,學好武技,將來跟着他們幹一番大事業。
“對了你們練的怎麼樣了。”
“宗少說讓我不要貪心,先把今日的領悟完全消化了再說。”
令子傑笑道:“這種事情急不來的,就好像有些事情,就算是親老子傳親兒子。也說不明白個所以然,因爲道法天成,有些經驗,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語言說到底,只是一個交流的工具,這個工具也有其特有的侷限性。不能完全精準地表達所有意思。秀成你慢慢地領悟。但一定要心誠,加以時日,必可做到像宗少一樣高明。”
龍秀成聽得有如春秋大夢一聲,震驚道:“當真?”
令子傑捏起茶杯,輕飲一口,“我還從來沒有騙過人。”
“多謝傑少。”
令子傑笑道:“又來了。”
樹蔭下頓時傳來一陣歡樂的笑聲。
晚間由幾名連雲幫的手下,從外間帶回來了一些酒菜。
三人就着吃了一點,龍秀成在忙着背誦理解《強化攻殺刀法》。宗禪在房間裡想一些事情。而令子傑則來到宗禪身邊,道:“我得出去一會兒,龍秀成那兒,你多照看一下。”
向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人要離開院子,都需要一個正常的理由。
因爲他們這裡是秘密的據點,一旦泄露行藏,後果不堪設想。
聯想到魔宗高手,可能隨時環伺四周,宗禪放下手中的書來,道:“我不想問你要去哪兒。能告訴我要多久回來嗎。”
令子傑笑道:“不想問又問,做賊心虛吧!我去見一個老朋友。”
宗禪將書完全放下道:“你還打算去見他?”
令子傑點點頭,“沒有辦法,但這樣一來,至少可以多刺探一點情況。我們的主動權已經不多了。如果魔帝和魔後現在想對我們動手。他們應該可以調動合成的魔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