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將身子扭了扭,感覺極其不舒服,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對秦川敬佩不已。
此刻兩人的身上以及頭上都披上了一層綠草和樹枝編織的保護層,就是臉上也都抹上了幾道搗碎草葉後的綠汁。這樣的打扮,相信不是專門來尋找的話,混跡到草叢中根本就不會有人可以發現。
兩人趴倒在草叢中,手足並用的蛇遊一般的向江淮軍在官道旁的大寨潛去。
江淮軍軍寨中大大小小的帳篷無數,不是有巡邏的士兵們手持火把行過。但見刁斗森嚴,號令整肅,果然是非同小可。尤其是杜伏威的主帳前,更是密密層層的佈滿了長矛大刀,防守得鐵桶一般。
秦川和徐子陵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挨個摸了過去,不知道經過多少軍帳,徐子陵瞥見左手立着兩座黑色的大營帳,這兩個營帳外圍着幾十個江淮軍士兵,這些人都彪悍十足,太陽穴都高高的鼓起,一看就知是高手無疑。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這裡是江淮軍的大寨,按理說應該很安全,可是這些人都手持出鞘長刀,神情戒備異常。
不對勁,徐子陵一把將秦川拉住,然後向他努嘴示意。
秦川眼睛一亮,如此多的高手保護,又不是杜伏威的大帳,那定是存放糧草的軍帳無疑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所想,就衝着這兩個黑色大帳潛去。可是到了近前兩人卻有些爲難起來,這些人都警覺性十足。想要燒軍糧,那必然會打草驚蛇,雖然此刻大數江淮軍戰士都去攻城,但是這寨中少說也有一兩萬人,雖然兩人武功高強,但也不願去捅這個馬蜂窩。
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這糧帳呢?
突然間,秦川想到了先前經過的一座馬廄,腦中冒出一個主意來。他拉着徐子陵去往馬廄潛去。等到了馬廄中,偷偷將所有的戰馬的繮繩割斷,然後打開馬廄的圍欄,兩人一人騎上一匹駿馬,就趕着馬羣往糧帳方向衝去。
登時戰馬被兩人驚動,隨着秦川和徐子陵的驅趕奔騰了起來。
喧譁嘶鳴聲頓時打破了江淮軍大寨中的寧靜。
巡邏的士兵們大呼小叫的連忙阻攔受驚的戰馬,許多在軍帳中休息的士兵也都光着身子,手持兵器跑了出來,見是馬羣受驚,不由的罵罵咧咧的又返回軍帳休息去了。
馬匹太多,巡邏的士兵卻是無法全部攔下,當先幾十匹駿馬在奔跑中接近了守衛森嚴的糧帳。
見驚馬有衝撞糧帳的趨勢,守護糧帳的江淮軍高手們分出十幾人來幫忙攔截,於是原本毫無死角的保護圈便出現了點點漏洞。
就在這些高手在注意力都集中在收復受驚的戰馬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從兩匹馬腹下有兩道黑色的影子閃進了糧帳之中。
秦川一進糧帳就被眼中的景象弄得有些呆住了。
只見這偌大的軍帳之中堆滿了麻袋,這些麻袋高高的堆積起來,直達帳篷的頂部,情景實在壯觀!
他隨手劃破一個口袋,就見雪白的米粒從麻袋的破口處留了出來。
秦川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摸了摸懷中的某樣事物,不由的苦笑起來,來之前,他已經將燒糧的傢伙都準備妥當了,正是早前他鍛劍之時,由魯妙子設計的採用天然石油製作的促燃燃料。
可惜帶的太少了!
看着手頭上四個圓鼓鼓的燃料球,秦川發出一聲哀嘆。想來另一個帳篷中的徐子陵也同樣吧。
看來這番倒要和這江淮軍實打實的硬碰一番了!
想到一會兒將要面對的情況,秦川的心中通通通的跳了起來,舌頭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脣。
他將手中的燃料球用火摺子點着,順手將其丟在各處的麻袋上,然後就揭開糧帳的帳篷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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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突然從糧帳中走出一個人來,保護糧帳的江淮軍高手們都是一愣,然後就注意到帳篷中冒起了大火,更有噼裡啪啦的響聲響起,這時候,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人便是敵人,當下幾人直接向秦川衝來,另外幾人則從懷中掏出一枚竹哨吹了起來。
滴瀝瀝的尖銳竹哨聲響徹了整座江淮軍大寨。
而這時候,另一個糧帳中也是火光大起,然後就有一個人影奔了出來。
看到秦川,這個人影直接奔了過來,正是徐子陵。
徐子陵剛一接近秦川,就苦笑道:“這帳篷裡糧食太多,四周又沒有什麼易燃物,恐怕一時之間也燒不了多少糧食啊!”
秦川一笑,右手往肩後一探,就將真武劍抽了出來,一劍將撲上來的幾個高手劈了回去,口中同時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持到這糧倉燒燬爲之,堅決不能讓江淮軍將火撲滅!”
“什麼!”徐子陵情不自禁的叫道。然後就皺起了眉頭,這恐怕是解決事情的唯一辦法了!
恐怕今日要喪命於此了!徐子陵苦笑一聲,心中死志萌生,當下他也什麼話不說,閃過攻過來的一個江淮軍戰士,順手將這個戰士手中的長毛奪過來,便闖到另一個方向,打算阻擋這些江淮軍高手試圖撲火的企圖。
此時,被竹哨驚動,大寨中無數的江淮軍戰士奔了過來,見到糧帳着火,人人都知道若是不把軍糧搶出,那後果不堪設想,頓時秦川和徐子陵兩人就被無數江淮軍戰士埋沒。
好在秦川和徐子陵兩人此刻四周都是江淮軍的戰士,敵人也怕傷了自己的人馬,不敢放箭,少了一件最厲害的兵器,否則若在空曠之地,萬箭齊發,就算秦川已經踏入了先天境界,又怎能抵擋得了。
只是這無盡的人海,光是一人一口唾沫,恐怕也要將他兩人淹死,而此刻兩人又無法退開,就算是糧草燒盡,恐怕他們也要命喪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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