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甦醒(2)

奧茲靜靜地站在原地,他雙眼之中充滿了迷惘。

記憶,無比模糊,根本無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痕跡,除了這一個名字除外。耳邊,像是聽到了無數生靈的低吟,他的名字在被無數生命呼喚,不管是強者還是弱者,每一個聲音之中都充滿了一股虔誠,甚至有些聲音是那樣熟悉,但是始終想不起那個身影。

他望向了四周,黑色是最爲主要的顏色,不管是天空還是大地,無比荒蕪的一片黑色。

一個個灰白的身軀向他涌來過來,但是位於四周的那一層水晶散發出的光芒,卻是將他們重新送入了土地之中。

白色光芒徹底散去,水晶已經燃燒殆盡,完成了那一股股意念給予它的任務。

原本縈繞在奧茲耳邊的聲音徹底消失,四周顯得無比寂靜。那璀璨的光芒消失之後,那一具具骷髏此時卻是失去了唯一的領導,隨意地在四周遊蕩着。奧茲本身似乎根本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一般,對於往生者來說,鮮活的生命是他們的最愛,但是奧茲卻是像是他們的同類。

他也發現了這一點,整個身軀一片冰冷,根本沒有任何體溫。

奧茲從高處一步步走下,地面之上滿是骨質碎片,有些十分鋒利。他的皮膚似乎十分堅韌,**的雙腳之上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白色的長袍之上又多處破損,但是還能夠將他的身軀遮掩起來。在骷髏羣之中走動着,他完全被當成了同類,沒有一個骷髏想要攻擊他。

位於奧茲的對面,那是這一塊盆地唯一的出口,那裡有着一道道臺階,上面鋪着黑色的石板,並不是這些骷髏的造物。另外三邊的頂部有着一絲絲莫名的威脅,奧茲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直接從最高點跳出這塊區域的想法。

陌生的場景,但是卻是一個充滿了一股熟悉感的位面。

奧茲擡頭看着那黑色的天空和那血腥之月,蒼白的雙眼之中閃過了銀色的光芒。

在他的頭顱之中,一朵銀色的火焰不斷地跳動着,與往生者相似的靈魂之火爲奧茲提供了動力。一道道金色的紋路佈滿了整朵銀色火焰,像是本身就存在的花紋一般。

奧茲的視線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他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任何東西,只要是自己的感知能夠蔓延到的區域。一道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這裡最爲醒目的一具骷髏,白色的身軀與四周的所有灰白色完全不同,那一股力量也要強大很多。

奧茲並沒有過多窺探,他對於這些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眼前就是那一級級臺階,上滿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想必這裡的骷髏並沒有一個離開這裡。

奧茲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出的位置,那具白色的骷髏走了過來。

能夠離開這裡。

蘿拉看着對方消失在這裡,雙眼之中的光芒越來越盛,顯得十分興奮。

她一步踏上了臺階,但是一股莫名的威嚴卻是降臨到了整個盆地之中。

那像是有着一雙巨大的眼睛注視着這一切,四周的天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明亮的電光。

所有的骷髏全部感到了一股恐懼,那是一股發自內心的畏懼,不僅僅只是那掩藏起來的那威嚴的存在,更是對於天空之中那冒出的一根根像是銀蛇一般的閃電。

骨片飛濺,一具具笨拙的灰白骷髏直接被轟成了碎片。

蘿拉雖然拼命地閃躲,但是大部分的閃電卻是一直在以她爲目標,原本還有些脆弱的上半身此時卻是出現了一道道裂縫,一道道銀色的光芒直接從她的頂部貫穿,不斷地轟擊着她的靈魂之火,不僅僅只是身軀,靈魂之火的力量也在不斷地被消耗着。

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要離開這裡!

那殘破的記憶不斷地催促着蘿拉,她身軀之上忽然冒出了一道道電弧,那並不是來自於天空之中,而是直接從骨骼之中冒出。忽然之間,她的整個身軀竟然出現了一絲輕鬆的感覺,那天空之中的雷霆也並不是那樣的強大。一道道銀蛇從她的身軀之上游過,但是卻多了一種親切感,而能夠對她造成的傷害卻是變得十分有限。

盆地像是被一層屏障籠罩着,當蘿拉一步步走出的時候,眼前的光芒卻是要明亮了很多。天空之中依然是那漆黑,但是地面之上卻是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四周是一塊塊岩石,遠處可以看到一道道朦朧的影子,像是山脈一般。一株株泛着黑色的植物生長在四周,明顯可以看到一條條道路一般的痕跡。

那道白色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蘿拉的感知之中,對方似乎也發現了她。

記憶之中的那一股智慧讓蘿拉原本想要尾隨在對方之後,但是她心中卻是有着另外一個想法。

蒼白的骷髏走到了奧茲的身軀,與對方一般,靜靜地躲在了一塊岩石之後。兩邊生長着那種奇特的植物,像是藤蔓一般將這塊岩石的四周全部籠罩了起來。

不遠處,可以看到一具具灰白骷髏在不斷地遊蕩着。在某些位置,不時伸出一隻隻手臂,從中冒出了身軀,大部分都是骷髏的模樣,但是其中也夾雜着一些與身前的生靈十分相似的生命。他們的身軀特變堅硬,乾枯的皮肉像是樹皮一般堅韌,比骷髏要強大一些。

奧茲靜靜地躺在岩石之上,那些藤蔓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在奧茲的身軀之上蔓延了開來。

看着那一具白色的骷髏向他走來過來,奧茲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他似乎對於這種已經死亡的生命並沒有任何厭惡,並不僅僅只是奧茲自己與對方十分相似。那是發自內心的一股情緒,奧茲似乎可以平等看待一切生命,不管對方是如何的形態。

那具骷髏雙眼之中的蔚藍色火焰一顫,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不遠處忽然飛奔而來了兩具灰白骷髏,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但是比蘿拉的速度還是要快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沒有感受到蘿拉身軀之上的力量,竟然膽敢憑藉自己的灰白身軀,就敢挑戰蒼白骷髏的威嚴。對於往生者而言,等級之間的差距無比巨大。雙眼之中忽然冒出了一絲絲電弧,蘿拉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待到兩具身軀接近她的身軀的時候,兩根手指之上冒出了一絲絲電弧。

銀色光芒一閃而過,那兩具身軀就這樣倒下,甚至靈魂之火也徹底熄滅。

這倒是像是在向着奧茲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就像是一個警覺着對方的人類。

“你是誰?”奧茲問道,他的聲音溫柔,會讓人如沐春風。

但是眼前的卻是一具骷髏,根本沒有聽覺的存在。

蒼白骷髏雙眼之中的光芒越來越盛,甚至可以看到一絲絲電弧。

“你是誰?”奧茲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嚴厲。

“蘿拉,我叫蘿拉。”她雙眼之中的警告終於下降了很多,蒼白的身軀來到了奧茲的身邊,像是在與奧茲學習一般,躺在了岩石之上。藤蔓再次移動着,將蘿拉也包圍了起來。

一個擁有着智慧的骷髏?

奧茨可是觀察過在那塊區域還有眼前所有的往生者,他們大部分僅僅只是依靠着本能而已,僅僅只是最爲粗淺的智慧,就像是爲了生存而存在的生命一般。但是眼前的這具蒼白骷髏,竟然能夠對話。

奧茲露出了一個微笑,他依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軀的每一處變化,與眼前的這個存在根本不同,但是在本質之上,那一團靈魂之火靜靜地燃燒着,卻是在告訴着奧茲,他與對方其實是同一種存在。

“你知道我是怎麼出來的嗎?”

“從土裡,被上一個和我現在一樣強大的存在挖了出來。”

“我是誰?”奧茨心中有着一絲僥倖。

“光芒,無盡的光芒,溫暖,美麗,即使是就此死亡也沒有任何怨恨。”蘿拉一瞬間忽然激動了起來,她也感受到了奧茨出現之時那一股光芒的力量,要不是自己還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原因,她也想要撲向那裡。

明顯不是,奧茲心中說道。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奧茲埃爾維拉,雖然僅僅只是名字而已,但是與蘿拉所說的卻是相差太多了。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離開這裡,我想要自己的記憶。”蘿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手指不斷地在地面之上划動着,一道道線條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張略微複雜的地圖。

奧茲卻是看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對方似乎對於這一塊區域十分熟悉。那一塊略微複雜的所在,就是奧茲從中走出的那一個盆地,幾條道路向着四周延伸出去,在遠處竟然還有着一個個生命的據點。最終點,那裡,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對方僅僅只是用着一個巨大的圈代表着,但是奧茲卻是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對方想要他帶着她去往那一座城市。

“你自己有着足夠的實力,尤其是在擁有了雷霆法師的力量之後,你根本不用擔心。”

蘿拉那空洞的雙眼之中閃爍着蔚藍色的火焰,與奧茲緊緊地對望着。

那是無聲的威脅。

“我同意了。”

他苦笑道,奧茲的力量甚至還要比蘿拉差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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