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你敢!”
要說廳中反應最快的,還得是離得最近的韋勝,聽得他大喝一聲,但這個時候再想做什麼動作,無疑已經來不及了。
韋勝雖然現在葡州混得風生水起,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沒有變異者的反應和速度。
這個時候他都有些忽略了,那邊的秦陽依舊還端坐在椅中,絲毫沒有因爲徐朗的瘋狂舉動而有所動作。
韋勝今天也是第一次見趙棠,自然不知道趙棠其實跟秦陽一樣,也是一名實力強橫的變異者。
秦陽的眼眸之中閃爍着一抹冷笑,以他的精神念力,又怎麼可能感應不出徐朗暗中撿了一把餐刀呢?
只可惜有些事情,是這些普通人永遠想像不到的,徐朗自以爲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實際上是在自尋死路。
“徐朗,你不要亂來啊!”
還沒有掛斷的手機之中,也傳出了關明揚焦急的聲音。
他雖然不知道這邊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想像得到肯定跟徐朗有關,所以他心中有些猜測。
一定是徐朗這傢伙自知不可倖免,在此刻發瘋了。
關明揚跟韋勝一樣,並不知道秦陽的女朋友是一個變異者,真要被徐朗傷到,說不定都會連累到他。
只可惜關明揚比韋勝更加不如,隔着手機,他只能發出怒聲警告徐朗,除此之外就愛莫能助了。
只是已經陷入某種瘋狂狀態下的徐朗,又怎麼可能再來忌憚關明揚的怒喝聲呢,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說時遲那時快,在韋勝和關明揚接連大怒出聲的同時,徐朗自然不會有半點顧忌,握着餐刀就已經撲到了趙棠的面前。
在旁觀衆人看來,趙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在這種情況之下早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吧?
所以趙棠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動作,下一刻就要落到徐朗的控制之中。
那今天這宴會廳的局勢,或許就要再變一變了。
看秦陽對趙棠的態度,要是自己的未婚妻落到徐朗的手中,他不可能再無動於衷吧?
說不定徐朗這看似瘋狂的舉動,真能爲他搏得一線生機呢。
徐朗的心中自然是這樣想的,尤其是看到趙棠似乎已經被嚇得一動不動的時候,他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手到擒來。
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響聲突然傳進各人的耳中,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在徐朗剛剛奔近,要繞到趙棠側後方去攬住其脖子的時候,趙棠赫然是擡起了那隻修長的右腿,一腳踹在了徐朗的小腹之上。
這一腳的力量好大,直接將徐朗踹成了一隻弓着的大蝦,而且朝着後方飛出了好幾米的距離。
嘩啦!
一張椅子被徐朗倒飛出的身體撞得翻倒在地,然後就被壓成了一堆碎木,可想而知這一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好在趙棠身形很高,這一次也沒有穿高跟鞋,而是穿的一雙平底鞋,要不然徐朗的肚子上恐怕都得多出一個血窟窿來。
“這……”
這一幕讓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先是看了一眼摔在碎木之中爬都爬不起來的徐朗,然後又滿臉不可思議地將目光轉到了趙棠身上。
“好帥!”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這樣一道蘊含着激動的聲音,總算是將所有人的心神全部拉了回來。
此時此刻,趙棠正在收回自己的那一條大長腿。
這英姿颯爽的一幕,無疑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甚至是終生難忘。
一直以來,他們對趙棠的瞭解,只是楚江大學的一個教授,專業很強,人長得既漂亮又有氣質,追求者無數。
可這些都還是在正常範圍之內,像張一佳這些女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對趙棠有點忌妒。
然而此時此刻,趙棠卻是讓他們見識到了另外一面。
在剛纔那樣的情況下,只要是一個正常女人,恐怕都會被徐朗的瘋狂給嚇呆吧?
就像胡婷張一佳她們,哪怕徐朗針對的並不是她們而是趙棠,在那一刻她們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更不要說做出什麼動作了。
偏偏趙棠不僅做出了動作,還一腳就將徐朗給踹出了幾米遠,更是砸碎了一張實木凳子。
這種一向只能在影視劇之中看到的動作,突然出現在現實之中,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給他們造成的視覺衝擊力是相當強烈的。
都別說張一佳這些女人了,就算是那些楚江大學的男老師,又有誰不想自己有如此英姿煥發的一幕呢?
“臥槽,棠棠,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
剛剛回過神來的胡婷,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這讓得所有人都是臉現好奇之色,心想就趙棠剛纔那一腳的功力,無論是哪個方面的武技,恐怕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練成的。
胡婷臉上的崇拜都快要滿溢而出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現在就想學會這一招,以後也不用害怕一個人走夜路了。
“雕蟲小技而已,讓各位見笑了!”
收回右腿的趙棠,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見得她環視一圈,不以爲意地開口說了一句。
她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解釋自己擁有如此力量的原因,有些事情,就讓這些人自己猜去吧。
既然趙棠不說,那胡婷也就知趣地沒有多問。
其他人這個時候也被震住,而且關係更遠一層,自然更不好意思多問了。
而在胡婷的心中,這個時候對趙棠或者說趙棠的那個男朋友,已經是越來越好奇了。
似乎這個跟自己住在同一個宿舍的舍友兼好閨蜜,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讓她覺得好像霧裡看花。
隨之升騰的又是一抹惆悵,因爲胡婷有一種感覺,吃完這一頓飯之後,自己以後跟趙棠見面的機會或許就不會太多了。
這幾個月趙棠都沒有再去楚江大學,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今天發生的事太過讓人目不暇接,但靜下心來想一想之後,無論是秦陽還是趙棠,都彷彿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各位,很抱歉,因爲我的原因,攪了大家聚會的興致,所以這頓飯就由我來請吧!”
趙棠在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徐朗後,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歉意,環視一圈說出這樣幾句話來。
事實上這一次聚會的贊助,都是徐朗安排的。
無論是酒店宴廳和飲食,包括貴得離譜的酒水,徐朗都財大氣粗地全包了。
可你現在看看,自身都難保的徐朗,難道還能起來替他們付賬嗎?
趙棠知道這些楚江大學的同事們,都是拿死工資的工薪階層,今天這頓飯要是吃下來,恐怕得吃掉幾個月的工資。
嚴格說起來,這其實都是徐朗一個人搞出來的事情,但也確實是有一些趙棠的原因。
這對其他人來說天價的聚會費用,對現在的趙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也算是讓這頓散夥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聽得趙棠的話,諸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更有一些心思敏銳之輩想到了一些什麼,臉色變得惆悵了幾分。
因爲他們都知道今天這頓飯恐怕是吃不下去了,至少趙棠應該是不會再跟他們一起吃飯了。
今天這一件又一件的大事發生,讓他們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但不知爲何,此刻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他們卻又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不過既然趙棠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也就坦然接受了。
畢竟他們都知道這頓飯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就算AA也可能得花掉他們大半個月的工資。
事實上如果不是趙朗找了這麼一個地方,就他們自己聚會的話,恐怕隨便找個過得去的餐廳也就對付了。
想到這裡,他們又不由看了一眼那依舊在地上沒有爬起來的徐朗,心中的感慨再次濃郁了幾分。
“呵呵,趙小姐是我們酒店的貴客,怎麼能由您來付賬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爽朗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了起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身穿得體燕尾禮服,手上捧着一瓶紅酒的優雅長髮男子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在看到這個長髮男人的第一眼,諸多女老師都是眼前一亮,就連趙棠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此刻從門口走進來的長髮男子,自然就是這個古堡酒店的經理齊弒了。
不得不說,他的這一副形象,還真是受很多女人的青睞。
再加上齊弒身上天生就有一種貴族氣質,不知道的人,恐怕都會在心中猜測這是不是哪個混血的歐羅巴貴族?
事實上先前在進入酒店大廳的時候,張一佳他們就已經看到這個在二樓廊上優雅喝着紅酒的男人了。
只是她們都沒有勇氣上去搭話,沒想到此刻這個男人竟然主動走進了這個宴廳,讓得她們都覺得自己多了個結識帥哥的機會。
趙棠對齊弒並不熟悉,她只是從秦陽的口中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非人齋人護法座下的一個堂主,如今更是已經成爲了秦陽的血奴。
“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那個礙眼的傢伙給我弄出去?”
走進來的齊弒,第一時間就狠狠瞪了在旁邊看了幾場戲的服務生一眼,這道斥責之聲,讓得服務生們都身形一顫。
但他們都很快明白齊經理口中那個“礙眼的傢伙”到底是誰,不就是那個被趙棠一腳踹得爬都爬不起來的徐總嗎?
說起來徐總算是這古堡酒店的老客戶了,而且貴賓級別還不低,要不然他也訂不起這霞光大道的宴會廳。
可現在的徐總看起來無疑是極爲悽慘,而且齊經理好像也認識這個叫趙棠的美女,那他們還敢有絲毫怠慢嗎?
“齊經理,要怎麼處置這位徐總?”
一個領班模樣的服務生先是吩咐手下將趙朗架了起來,然後便是湊過來問了一句。
“這還用我教你嗎?”
齊弒眼睛一瞪,沉聲說道:“剛纔你們不是都親眼看到了?是這個趙朗想要持刀行兇,直接送景區警務所不就得了?”
看來齊弒剛纔躲在外邊也看一場好戲,以他的變異修爲,自然是知道這個宴廳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現在雖然是徐朗被打得爬不起來,但他清楚地知道無論是自家主人還是主人的女朋友,肯定都是對此人極不待見的。
哪怕徐朗已經夠慘了,而且此後生意還會破產,但齊弒並不介意落井下石,讓這傢伙多一段時間的牢獄之災。
“抱歉,讓各位見笑了!”
待得手下人將徐朗弄出去之後,齊弒便是環視了一圈,聽得他說道:“鄙人齊弒,是這家古堡酒店的經理!”
“在我們古堡酒店發生這些事情,實在是齊某的失職,爲表歉意,這頓飯就算是我齊某人請了,各位覺得如何?”
雖然齊弒最後徵求了一下衆人的意見,但一來這是一件好事,二來他身上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打心底裡不捨得拒絕。
“齊經理大氣,那就多謝齊經理了!”
這個時候張一佳主動站了出來,她也確實算是這一次聚會的發起者和組織者,甚至這個宴廳都是以她的名義訂的。
這可是一個跟齊弒搭話的機會,像張一佳這種懂得鑽營的女人又怎麼可能錯過呢?
現在的情況是,徐朗這個鑽石王老五明顯是自身難保了,秦陽又是她張一佳永遠高攀不起的男人,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眼前這個自稱古堡酒店經理的齊弒,無疑就是張一佳的下一個目標。
就算最後不能真的跟齊弒發生點什麼,結識一個大酒店的經理,也算是一種重要的人脈資源嘛。
“趙小姐,我敬你一杯!”
沒想到齊弒連看都沒有看張一佳一眼,就徑直朝着趙棠走去,而且還將手中的紅酒杯一併遞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諸人的眼神不由一些異樣,心想這個齊弒,不會像徐朗一樣,也對趙棠有什麼想法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又有一場好戲看了。
他們並不知道齊弒跟秦陽的關係,還以爲是齊弒對趙棠有意思,在這個時候過來敬酒,就是要引起後者的注意。
要不然一個堂堂的酒店經理,爲什麼要主動過來給他們免單呢,總得有點理由吧?
事實上齊弒現在是知道了趙棠是自家主人的女朋友,想要上來打打關係。
若是讓他知道那些楚江大學老師的想法,恐怕都會被嚇得一口老血噴出來,淹死這些王八蛋。
開玩笑,就算是借齊弒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自己主人的未婚妻有什麼想法啊,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行了,這酒有什麼好敬的?”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齊弒若有所思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已是從某處響起,然後一道身影就從椅中站了起來。
“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秦陽瞥了一眼神色有些尷尬的齊弒,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旁觀衆人再次聯想了很多。
原來秦陽連古堡酒店的經理也認識嗎?看他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訓下屬一樣?
那這個世界上,還有秦陽不認識的人嗎?
“是!是!是!”
齊弒心頭怦怦直跳,心想自己這馬屁不會拍到馬腳上了吧?
“是我多此一舉了,還請秦先生見諒!”
所以齊弒不得不又找補了一句,這更是讓旁觀衆人歎爲觀止,在心中瘋狂猜測那個秦陽到底是何方神聖?
隨着齊弒知趣地退出這霞光萬道的大廳,秦陽已經是走過去牽起了趙棠的手,再沒有多說什麼,就朝着大門口走去。
“婷婷,有空常聯繫啊!”
倒是趙棠覺得就這麼離開不太合適,所以她回過頭來朝着胡婷打了個招呼,讓得其他人都對胡婷投去一抹羨慕的目光。
這個時候的韋勝也沒有再去一個個發籌碼的心思,屁顛屁顛跟着秦陽和趙棠離開了這個宴會廳。
今天發生的事,讓韋勝再一次見識到了秦陽的利害,這果然不再是他以前一起光屁股長大的那個小陽子了。
這讓韋勝更加堅定要跟着秦陽混的信心。
就算他並不知道對方的某些秘密,但只要秦陽不倒,他就相信自己在葡州的賭場永遠也不會倒。
那三人一走,霞光萬道宴廳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異樣。
所有人都是愣愣地看着大門口,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們說,趙棠那個男朋友,到底是什麼人啊?”
直到良久之後,一道聲音才終於傳出,待得衆人轉頭看去,發現正是這次聚會的組織者張一佳在說話。
只不過聽到張一佳這句問話,衆人的心思則是各有不同,其中二人更是心有餘悸地低下了頭去。
“張一佳,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有些事情能不打聽,最好就不要去主動打聽!”
就在張一佳話音落下之後,一道清冷冷的聲音隨之傳來,正是胡婷所發。
“胡婷,你……”
張一佳下意識就要發作,但僅僅說出三個字便是戛然而止,然後有些忌憚地看了那邊的大門口一眼。
一直以來,張一佳在楚江大學都是比較強勢的,很多老師和同事都對她極爲忌憚。
畢竟張一佳很擅長鑽營,據說跟楚江大學的幾位校領導關係都不錯,時常在一起吃飯喝茶什麼的。
真要是得罪了這位,被她在學校領導面前歪歪嘴,那可是得不償失。
以前的胡婷,肯定也是不敢得罪張一佳的,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老師而已,職稱比趙棠的教授還要低上不少。
可是現在,在經過了剛纔那一系列事件之後,胡婷在這些同事心目中的地位,無疑是呈直線上升。
所有人都知道她跟趙棠是室友,也是最要好的閨蜜,兩者在學校幾乎是同吃同住,關係極好。
暫且不說趙棠剛纔踹徐朗那一腳的視覺衝擊力,最讓張一佳忌憚的,還是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秦先生。
翻雲覆雨之間,就讓楚江警務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姜大少和趙大少,包括一個景區警務所的所長,都被瞬間打落深淵。
然後又是一個電話,就讓江南省地界上的知民企業家徐朗,面臨着家破人亡的境地。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昭示着那個秦陽的層次,遠遠不是她張一佳這種人能比的。
而且胡婷這句話也沒有說錯,你要是去貿然打聽那種大人物的底細,到時候真惹來對方的惱怒,豈不是要步徐朗那些人的後塵?
“還有你們,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最好不要出去亂說,否則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胡婷有些鄙夷地看了張一佳一眼,然後環視一圈,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所有人都是心頭一凜。
事實上今天在這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樁樁件件都是大事,他們震驚之餘,其實是很興奮的。
這勢必會成爲他們茶餘飯後最有料的談資,也能讓他們在其他那些沒有參與今日聚會的同事們面前,有一種濃濃的優越感。
可此刻聽到胡婷的提醒,他們才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那個秦先生實在是太神秘強大了,若是真的口沒遮攔將今天發生的事拿出去亂說,最後傳到秦先生的耳朵裡,又會是個什麼結果呢?
他們連姜大少趙大少那樣的身份都沒有,比之先前的徐朗更是大大不如,又如何抗衡秦陽的雷霆怒火?
“胡婷,你放心,我們不會出去亂說的!”
其中一個女老師率先表態,其他老師都是接連出聲附和,包括張一佳也不例外。
接下來有服務生上來重新收拾飯局,更是給他們換了一桌新菜,看起來跟先前並沒有什麼兩樣。
可是此時此刻,吃着這些美味佳餚的楚江大學老師們,卻是各有各的心事。
口裡的味道,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婷婷……”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胡婷也舉着筷子想着某些心事的時候,一道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讓她皺着眉頭擡起了頭來。
然後胡婷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之前曾經跟她表白過的郭旗。
這個時候的郭旗,臉上很不自然,哪怕明知道這可能會很尷尬,但他還是硬着頭皮過來了。
大胖子王礫也端着一個酒杯站在郭旗的身後,臉上噙着一抹餘悸。
相比起徐朗,只是被秦陽踹了一腳的他們兩個,無疑算是幸運的。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緩過勁來,畢竟秦陽那一腳並沒有蘊含變異力量,要不然他們哪裡還有命在?
可他們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之前畢竟跟着徐朗對秦陽動過手,要說那位心中沒有芥蒂,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但現在秦陽和趙棠都已經離開,他們就算是想要找人道歉都找不到,所以只能找上這個唯一跟趙棠關係不錯的胡婷了。
而且郭旗心頭還存着一絲奢望,畢竟他之前能感覺得到,胡婷對自己是有些好感的,要不然也不會答應他的表白了。
雖說後來經過了徐朗的那些事,郭旗知道在胡婷的心中肯定對自己極爲不滿,但女人都是一個樣,哄哄應該就能消氣了。
若是能重新得到胡婷的芳心,讓其再投入自己懷抱的話,那說不定今天這件事還能讓他郭旗因禍得福了。
靠着胡婷,就可能攀上趙棠,而結交了趙棠,就有可能跟那位高高在上的秦先生攀上一點關係。
退一萬步講,也要讓秦先生忘記他之前動過手的事情,不再找他秋後算賬。
不得不說郭旗心中這些如意算盤打得是真響,而且在他看來,成功的可能性還不低。
“婷婷,對不起,之前是我豬油蒙了心,被徐朗那王八蛋蠱惑,跟着他瞎胡鬧,我知道錯了,還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郭旗的態度看起來還算是比較誠懇,他相信只要胡婷對自己還有感情,選擇原諒自己的話,那這第一步就算是走對了。
第一步走對,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就這麼一刻,郭旗連以後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大概的規劃,他覺得自己的成功率應該不低。
“郭旗,麻煩你不要再這樣叫我了,我聽着噁心!”
然而讓郭旗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胡婷的臉上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一抹厭惡之色。
尤其是從胡婷口中說出來的話,幾乎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讓得郭旗呆立當場。
這跟他剛纔心中所想好像完全不一樣啊。
這個胡婷,怎麼也開始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婷婷,我……”
“抱歉,各位,我有點不舒服,就先走了!”
郭旗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但剛剛說出幾個字,就看到胡婷站起了身來,說話的同時已經是轉身朝着宴廳大門口走去。
“別跟着我,否則我叫棠棠過來收拾你!”
似乎是感覺到身後的郭旗快步跟了上來,胡婷腳下一頓,半轉身冷着臉警告了一句,讓得郭旗的腳步戛然而止。
剛纔他可是親眼看到趙棠飛起一腳,就將徐朗踢出了好幾米遠,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郭旗的體重和身高雖然都遠超徐朗,但他也不敢保證趙棠一腳會不會將自己也踢飛。
更讓郭旗害怕的是,如果趙棠都出手了,那位秦先生還會袖手旁觀嗎?
那可是憑一己之力,直接繳了三四個警員手中短槍的狠人,收拾他郭旗不是跟玩一樣?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就是再借郭旗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跟上去了,彷彿木雕一樣愣在了那裡,半晌沒有說話。
依舊還在桌邊舉着酒杯的王礫,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心中的後悔都快要滿溢而出。
如果時間夠倒流,就算是借他們二人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跟那位秦先生動手。
兩者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甚至是有着天壤之別。
他們有理由相信,都不用秦先生親自馬,只需要一個眼神或者說一個動作,就能讓他們在楚江甚至江南省的地界上再也待不下去。
相比起徐朗之前說的那些狠話,秦陽無疑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能輕鬆做到這些事。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事已至此,他們除了怨天尤人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更不敢在這種時候追上去給秦先生道歉。
事實上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那位秦先生的眼中,他們只不過是極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根本不會被對方放在心上。
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在某些大人物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底層小老百姓的眼中,就是天大的事。
廳中衆人都是極爲感慨地看着郭旗和王礫,心頭不由有些慶幸。
畢竟相比起這二位,他們算是幸運的。
而今天在這個宴會廳發生的事,無疑會對他們此後的人生,都造成一種不爲人知的影響。
…………
清泉流響宴廳。
秦陽的二十多個高中同學,都已經回到了這裡,只是相比之前,赫然是少了三個人。
其中秦陽和韋勝就不用說了,對於那位趙波趙大少的遭遇,回到這裡的衆人沒有少議論。
在上午也就是同學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之前,趙波無疑像衆星捧月一般,被很多人巴結討好,尤其是像鄭關幾人一樣的馬屁精。
甚至連班長肖國強都不得不拉下臉來對趙波客客氣氣的,畢竟他也想要給自己謀一份好前途。
對於這些人的諂媚,趙波無疑很是享受,但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韋勝和秦陽先後到來之後被打破了。
早在高中時期,雙方就因爲某件事而結怨,如今秦陽和韋勝更是半點不給面子,這讓趙波有一種要新仇舊恨一起算的怨恨。
沒想到那個秦陽武力值竟然如此之高,鄭關等幾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竟然都不是對手,反手之間就被收拾了。
尤其是鄭關,直接被秦陽灌下了藥酒,到現在都還躺在那裡人事不醒呢。
再後來趙波自知不敵,就打電話叫了救援,在等人過來的時間,秦陽則是帶着韋勝到隔壁宴廳敬酒去了。
當時在看到姜凱風帶着四個身穿警服,腰間還彆着佩槍的警員趕到這裡時,所有人都替秦陽和韋勝默了默哀。
你秦陽就算是再能打,難道還能在短槍指頭的時候繼續囂張嗎?
你秦陽速度再快,還能快得過子彈嗎?
但又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算是姜大少帶着景區警務所的四個警員一起動手,還是被那個秦陽翻雲覆雨之間就解決了。
最終的結果是,姜凱風和趙波的老爹各自落網,等於是抽離了他們的主心骨,讓他們再也不能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包括那個歸山湖景區警務所的所長嚴泰,也被楚江警務署副署長餘江波親自帶人抓走。
也就是說趙波這一方可以說是一敗塗地,在秦陽的手中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就被斬落馬下。
一些心思敏銳的同學,甚至都在猜測姜家和趙家出事,背後會不會也有秦陽的影子,要不然事情怎麼就會這麼巧呢?
現在他們可以肯定的是,趙波這個高中同學肯定是不可能再回到這清泉流響的宴會廳了,但是另外兩個呢?
“看,是秦陽他們!”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讓得衆人精神一振,然後他們就看到打開的大門口,出現了兩男一女三道身影。
其中兩道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陌生,正是秦陽和韋勝,而另外那人氣質美女的身份,現在他們也算是有所瞭解了。
不知爲何,現在的這些同學,都有些期待秦陽能再回到這個宴會廳。
或許那樣一來,他們就有機會跟秦陽攀攀交情,同學之情總歸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吧?
現在看來,秦陽的身份和地位,還要遠在趙波之上,甚至兩者可能都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若是秦陽能顧念同學之情照顧自己一下,那豈不是要勝過拍一百下趙波的馬屁嗎?
門外三人在經過這裡的時候,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秦陽好像側頭跟韋勝說了點什麼,便是帶着趙棠從門口中走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由有些失望。
他們其實都能想到,因爲趙波的關係,或者說因爲他們之前對趙波的奉承諂媚,導致了秦陽對他們這些同學觀感大降。
現在事情告一段落,秦陽也算是過來參加過這一次的同學會,自然沒有什麼再進來的必要了。
好在除了秦陽和趙棠之外,韋勝卻是大踏步走了進來,而且其臉上還洋溢着一抹燦爛的笑容。
說實話,此刻韋勝的心情顯然是相當不錯。
先前發生的那幾件事,雖然主角是秦陽和趙棠,他只是個打醬油的,可誰讓他是秦陽光屁股長大的發小呢?
有着秦陽這層關係,試問這些高中同學們,誰還敢小看他韋勝?
“來來來,韋總,請上坐!”
就在韋勝剛剛走進來的時候,班長肖國強已經調整好狀態,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而且直接將韋勝迎到了上首的位置。
這個位置之前正是趙波所坐的主位,只可惜那個不可一世的趙大少現在自身難保,這主位自然就讓出來了。
嚴格說起來,在這高中同學聚會的宴席上,肖國強這個班長才是最應該坐主位的人。
但前有趙波,後有韋勝,這二人都不是他肖國強能比的,所以他心甘情願地將這上位給讓了出來。
“肖班長,你這就有些不太厚道了,讓我坐趙波那倒黴孩子的位置,是想讓我也跟他一樣倒黴嗎?”
然而就在肖國強覺得自己做得很上道的時候,韋勝卻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義正嚴詞地批評了他一頓。
“啊?”
聽得韋勝這個說法,不僅是肖國強愣了一下,其他所有同學都愣了一下。
但轉念一想,這個說法雖然有些天馬行空,可確實是事實。
看看之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趙波,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悽慘境地?
在大夏國內,很多地方都講究風水二字,尤其是像葡州和香江這種地方,更是特別注重這方面。
比如說接手一個公司,或者說接手一個官位,如果前任不是正常退休調動,而是因爲某些事意外落馬,下一任領導是絕對不會完全無視的。
他們不僅是不會坐原來那位的位置,更是連原來那位的辦公室都不會再用。
這說起來有些玄學,但你還別說很多人真就特別相信這個。
所以這個時候的衆人,都將韋勝歸結到這一類人當中了。
這傢伙不是說自己在葡州有個賭場嗎?現在看來,也沾染了一些葡州那邊的迷信風氣。
說起賭場,之前很多人其實並不相信韋勝所說的話。
他們認爲這傢伙挪用公款欠了一屁股的債,是想拉人頭去葡州賭場當冤大頭,以此來還債呢。
可是在看過隔壁宴廳發生的那些事情之後,現在的這些高中同學們,卻都對韋勝有一個賭場將信將疑起來。
別的不說,如今的秦陽就一定不會是個普通人。
既然韋勝跟秦陽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那他欠了這麼多的錢,秦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也就是說韋勝欠的賭債恐怕早就已經還清了。
既然如此,那他在秦陽的幫助下,在葡州開設一個賭場,又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嗎?
“肖班長,要不這主位還是你來做吧,畢竟你是我們的大班長嘛!”
韋勝突然話鋒一轉,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把上首的椅子。
尤其是肖國強也看向那把椅子的時候,忍不住心頭一顫,就彷彿看到了什麼烏煙瘴氣的髒東西一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都浮現出先前坐過這張椅子的趙波,總覺得這張椅子,或者說這個方位都有些不吉利。
韋勝剛纔不說那句話還好,沒人往這方面去想,可現在先入爲主,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