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深夜,葉摩提敲響蕭懷淵的房門。蕭懷淵以爲是韓嫣寧,欣喜地打開門,結果發現是葉摩提。瞬間,他欣喜的心情就像被一盆潑了過去,消失得無影無蹤。葉摩提看着他失望的表情,“怎麼。看到是我而不是你的心上人,很失望?”

“怎麼會呢?”蕭懷淵走上前摟住他,“我不介意我倆可以發展一下。”

“胡鬧!”葉摩提推開他,“對了,你不是帶了嗎?拿出來分享分享。”

“喲!”蕭懷淵調侃道:“怎麼,掌門帶頭違犯門規啊?這傳出去給衆弟子知道,影響可不好啊!”

“少廢話!”

“那就進來吧。”

葉摩提和蕭懷淵躺在搖椅上,一人一壺酒,就聊了起來。

“懷淵,你說我當年救了她,是不是錯誤的選擇?”

蕭懷淵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有些人,就那樣毫無徵兆地,闖進你的生活。而且,那時的你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這並不怪你。”

“我總以爲,自從那次分離後,我們便再也不會相遇。”

葉摩提陷入到了回憶裡。

他記得是那年的花燈會,他奉師傅之命前去青山鎮巡邏。鎮上異常熱鬧,各式各色的花燈掛在街上,一對對戀人在河邊放着花燈。他突然聽到有名女子在呼喊:“來人啊,救命!”聲音像極了狄錦華。

他衝了過去,看到幾名地痞流氓圍着一名女子,正在調戲她,“喲,這小娘子長得真標緻。不如,跟哥兒幾個走,帶你去看更好的燈花。”那名女子不斷在掙扎,“放開我,你們這幫流氓!”

“喲,小娘子性格還挺潑辣的,我喜歡,不如就從了哥哥吧。”

葉摩提衝那幫人喊道:“放開那名姑娘!”

那幾個地痞流氓轉過身走上前,葉摩提頓時發現那名姑娘正是狄錦華。

狄錦華也發現了他,欣喜地喊道:“葉公子!”

其中一個流氓推了一下他,“喲,小子,英雄救美啊?可惜,就你這文弱書生,還是回去乖乖讀書吧。”說完,幾個流氓都哈哈大笑起來。

葉摩提並沒忘記下山不能與百姓私自鬥毆的門規,他心生一計,從背囊裡掏出一枚***,扔到地上,趁亂拉起狄錦華的手逃開。

等他們跑到鎮外時,狄錦華已累得氣喘吁吁。

葉摩提這時才發覺自己還拉着狄錦華的手,趕快鬆開,並說道:“抱歉,錦華小姐,是在下逾越了。請小姐恕罪。”

“公子客氣了,若非公子相助,錦華恐怕早已……”

葉摩提說道:“如今這天色已晚,不如,我送姑娘回家吧。”

“如今這花燈會還沒結束,不知公子能否賞臉,陪錦寧繼續欣賞?”

“時辰不早了,還是讓在下送姑娘回家吧。”

狄錦華擡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難道,公子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葉摩提吃了一驚,“錦華小姐,你,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明白。

狄錦華接着說道:“自從第一眼看到公子,我的心就已經是屬於公子的了。當公子把我抱在懷裡,爲我療傷時,當我與公子離別後,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公子你。這相思之苦,誰能理解。”

隨即又吟唱道:“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葉摩提說道:“姑娘,我……”

“我知道,你身爲青雲派的弟子,有許多身不由己,無可奈何,但我不怪你。我只想聽你一句真心話,你到底對我,有着怎樣的感情?”

葉摩提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抓住狄錦華的手,“錦華,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心,徹底淪陷了。我之所以不敢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爲我害怕萬一哪天我外出歷練時,不幸喪命,只留你一人看這雲捲雲舒,花落花開的風景,因而觸景傷情,豈不辜負你的一生?”

狄錦華順勢靠在他的懷裡,“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如果,那天你不幸喪命,妾身也不會獨活。”

葉摩提牽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狄錦華嗤嗤地笑着說:“剛纔一往深情的葉公子又變回一本正經的樣子啦。走吧,我們去住客棧吧。”

葉摩提漲紅了臉,“錦華,你……”

狄錦華羞紅了臉,點了一下葉摩提的腦袋,“你在想些什麼呢?我們家有門禁,恐怕這個時辰,也不會讓我進去了。”

“摩提,看你笑得,在想狄錦華?”蕭懷淵的調侃驚醒葉摩提。

他忙坐起身子,“你在胡說什麼?”

“喲,害羞了?不過,我可沒胡說。”蕭懷淵聳了聳肩膀,“某人剛纔一直在叫“錦華,錦華,別走”……之類的。”

葉摩提站起來,整了整衣裳,說道:“我走了,多謝你的美酒。”

“哎,這就走啊!喏,醒酒湯,別明天讓弟子發現你的窘態,那可就丟人嘍!”

但他們全然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已經一字不漏地傳到了韓嫣寧和狄錦華的耳朵裡。

當狄錦華聽到葉摩提喚到她的名字時,早已淚如雨下。原來,正如她之前所說,他們兩個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無可奈何。到最後,只能獨自一人欣賞這世間美景。看世間有情人成雙成對,寒夜殘月泣舉杯,唯有淚流數千行,醉對往事話淒涼!

“行了。”韓嫣寧安慰道:“你再怎麼傷心也沒用,我看你們兩個,如果不盡快解決好這件事,對你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哦,對了,我看到你的寶貝女兒了。你準備怎麼辦?”

狄錦華哀傷地說道:“她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她知道葉摩提是她親生父親嗎?”

“暫時還不知道,摩提讓我不要告訴她,但我不知道還可以瞞多久。”

“依我看,你還是早一點跟你寶貝女兒坦白吧,長痛不如短痛。況且,我們這次的對手,似乎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底細。”

狄錦華變得緊張起來,“什麼意思?”

“他知道我和狄尊曾經有過婚約,這麼隱秘的事他都能查出來,此人不可小覷。他的真實身份是魔族的長老-尊者,丫的靈力,恐怕我們衆人加起來,都不能抵禦。所以,我不敢保證,下次他出現,會不會再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