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已去。
僅存的十餘名士兵,不約而同的都鬆了口氣。
隨後,他們便開始收埋同伴的屍首。
瓦罐難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身爲軍人,生死他們早已看淡。
可現在,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於陰謀之下,卻讓他們爲自己的同伴感到有些不值。
“小兄弟,承蒙你仗義出手相救,岳飛感激不盡。”
任以誠搖了搖頭,道:“元帥力抗金人,收復失地,保家衛國。
救您乃是理所當爲之事,不必言謝。”
“呵呵。”
岳飛聞言,苦笑道:“如今這大宋江山,外有金人虎視眈眈,內又有奸臣當道。
想要保家衛國,何其難也!”
“元帥可知道這幫殺手的來歷?”任以誠問道。
岳飛冷哼道:“除了秦檜,我想不出其他人來。”
任以誠眼中殺機一閃,寒聲道:“奸臣誤國,不如讓我去一刀了結了他。”
“小兄弟切不可衝動。”
岳飛連忙勸道:“那秦檜手下網羅了不少能人異士。
你雖然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此去只會白白送了性命。”
任以誠不置可否,又問道:“那元帥可知道,您此番回朝,必定九死一生。”
岳飛嘆息道:“皇上已經給我連發了十一道金牌,我若不回去,就是抗旨不尊。
到時,不知道會有什麼莫須有的罪名扣到我頭上。
我岳飛寧死,也不會留給敵人這個藉口。”
任以誠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元帥若能乘勝追擊,迎回被擄走的兩位皇帝,那時聖旨也就不一定是聖旨了。”
岳飛搖頭道:“小兄弟,你想的太天真了,這種情況秦檜又怎會預料不到。
我大軍的糧草已經被他給斷了,就算真的再堅持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勝算。”
任以誠聞言,一陣默然,腦海中千思百轉。
秦檜固然該死,但也許真正不想迎回徽欽二帝,還另有其人。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對於朝堂上的這些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自己終究還是太嫩了點。
念及至此,任以誠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自己連續穿越的三個世界,都是曾經看過的電視劇。
那麼眼下這個世界,多半兒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而和岳飛有關的電視劇……
正思忖間,任以誠突然耳朵一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不斷向自己的位置靠近。
“小心,又有人來了。”
聽到任以誠的提醒,岳飛和手下的士兵,瞬間戒備了起來。
片刻後。
腳步聲越來越近,但首先出現在任以誠眼前的,卻不是人。
而是一隻鳥,一隻鷓鴣。
緊接着,纔是五道匆匆而來的身影。
當看到跑在最前頭的那個人的時候,任以誠驀地眼神一凝,浮現出了幾許古怪之色。
這個人跟薛一驃長得好像!
瞬間,他靈光一閃,對於自己身在何方,已隱隱有了頭緒。
“來者何人?”
那十餘名士兵,手持刀槍拱衛在岳飛身前。
“各位兵大哥,不要誤會,小弟張君寶,是專程來營救嶽元帥的。”
聞聽此言,任以誠眉頭一挑,心中暗道果然。
這裡正是少年張三丰的世界。
等等!
任以誠猛然又想到,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
那自己在之後的日子裡,很有可能會遇到一個和楚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在下太虛觀觀主,太虛子。”
“太虛觀大弟子宋遠橋。”
“在下俞岱巖。”
“在下張松溪。”
跟着張君寶一起來的一老三少,也紛紛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任以誠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太虛子。
沒記錯的話,這位老人家乃是真正的用生命裝逼的典範。
“勞動各位俠士冒險前來,岳飛銘感五內。”
一番寒暄過後,太虛子等人也都知道了是任以誠出手救下了岳飛。
張君寶驚訝的看着任以誠,道:“兄臺能以一己之力打退西域四魔中的血奴,和另外一個不弱於他的高手。
武功如此高強,實在令在下佩服。”
“是啊!”
太虛子接口道:“沒想到,當今武林除了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易繼風外,還有小兄弟這位少年英俠。”
“兩位過獎了。”
任以誠謙虛的擺了擺手,忽地眉頭微皺。
“又有人來了,這次是騎馬的,人數不少,只怕來意不善。”
衆人聞言,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小兄弟,你跟我來。”
岳飛突然開口,將任以誠叫到了一旁。
“元帥,何事?”
岳飛從盔甲裡拿出了一個不大的包袱,遞給了任以誠。
“小兄弟,請你務必要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飛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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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遠處便有一隊官兵策馬而來,轉眼將至。
“誰是飛龍將軍,他人在哪裡?”任以誠明知故問道。
不問一下的話,未免會顯得有些反常。
“形勢緊急,我沒時間給你解釋了。
你記住,這件東西關係着大宋的命脈,你一定要完成任務。”
“元帥放心,在下必不負所托。”
任以誠鄭重其事的答應了下來,但心中卻是忍不住的一陣無語。
幸虧自己知道飛龍將軍是誰,要不然在只知道一個名字的情況下,恐怕只有主角光環才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另外,有件事兒你肯定不知道。
你口中的大宋命脈早已淪落大漠,變成了一個蠻橫無理的潑婦。
就在這時,馬蹄聲倏然而止,領頭一人翻身下馬。
“聖旨到,岳飛接旨,朕膺昊天眷命:今頒第十二道金牌,召岳飛即可回朝,不得有誤。”
岳飛走了,那十餘名士兵也一起陪他去了。
岳家軍上下一心,向來共同進退,明知必死,仍舊義無反顧。
看着岳飛逐漸消失的背影,張君寶喃喃道:“咱們就這麼看着嶽元帥去送死嗎?”
任以誠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非是不救,而是他不讓我救。”
對於這些古代人來說,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遠比生死更重要。
任以誠緊了緊手裡的包袱。
在去找飛龍將軍前,他要利用這個東西,將七殺真經那最後兩個竅穴徹底完善出來。
“師父,嶽大元帥也沒救成,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瘦瘦高高,憨憨厚厚的宋遠橋問道。
太虛子沉吟了一下,捻鬚道:“先回鎮裡再說吧。”
說完,他又看向任以誠和張君寶,問道:“兩位意下如何?”
“就聽前輩的吧。”任以誠頷首道。
正好,他也要去鎮裡準備些東西。
張君寶亦隨之點頭。
前往城鎮的路上。
“對了,還沒請教兄臺高姓大名?”張君寶突然問道。
“我叫任以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你們說,嶽元帥給任少俠的包袱裡,裝的會是什麼呢?”
張松溪悄聲向身旁的兩個師兄弟問道。
宋遠橋想了想,道:“我猜是兵書。”
“不對,肯定是寶藏。”俞岱巖道。
張松溪煞有介事道:“也有可能是武功秘籍,練了以後天下無敵的那種。”
他們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又如何能瞞得過任以誠。
他笑了笑,也沒在意。
要不了多久,整個江湖上的人都會是這樣的想法。
而這也正是任以誠所需要。
半個時辰後。
衆人來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鎮中。
任以誠拱手道:“各位,在下還有別的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後會有期。”
“……”
跟衆人分別後,任以誠先是在鎮子裡隨便轉了轉。
最後,朝着一個不起眼的鐵匠鋪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