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蕭寧與公孫羊在翻找信件的過程中,其實是有意外收穫的,劉金彪在炕洞裡,居然藏了一批的寶貝。
公孫羊都不清楚,都看傻了。
裡面黃金千兩,白銀上萬,各種大楚銅錢數不勝數。
其他珍珠、玉器,瑪瑙,翡翠琳琅滿目的亦是不少,整個炕洞都幾乎塞滿了。
蕭寧當時就稟報了。
他自認見多識廣,但對於這樣場面還是驚愕無比,萬沒想到,一個馬匪窩居然能這麼有錢,這麼土豪。
蕭寧不敢青衣處置。
李唐昨夜一宿沒睡,早就困了,此時處理完這件事,身心疲憊的就更沒心情在管其他,便讓蕭寧把這些錢交給齊王妃處理就好。
至於公孫羊。
李唐到不忘表彰,讓原本劉金彪的兩個壓寨夫人都跟了他。
公孫羊感激不盡,這冰天雪地的,有兩個暖被窩的媳婦自然是好,他也算是在新主子面子站穩了腳跟,自然是心滿意足。
“哈!”
李唐這具身體,太過脆弱,強頂着到了現在,此時放鬆了,睏意一涌上來,擋也擋不住,就在聚義廳隨便找了一個地方,一頭栽下,昏昏睡着了。
這一覺。
李唐睡的是天昏地暗,睡的只感覺眼前發黑,腦袋發沉,整個脖子都痠疼了,才懵懵醒來。
而這一醒來,渾身痠痛的感覺更加強烈,輕輕的動一下,都疼的人呲牙咧嘴。
“這身體還是需要鍛鍊啊。”
李唐強忍着才坐起來,心裡也很清楚,那天晚的運動量實在太大,導致的肌肉不適應,他曾在剛進入神劍特種大隊時也有過這種感覺。此刻就也沒去多想,活動了活動,就能起牀動作了。
因爲這具身體還很年輕的,又是從小幹粗活長大的,並沒有那麼嬌氣,只是不習慣而已。
此時他已經可以走路了。
結果這時,外面“咳!”的一聲,傳出了一聲清脆的乾咳聲,而後是齊王妃的聲音傳來,“郡馬爺,您醒了啊。”
她此時的聲音自然比流放時要洪亮許多,聲音中也透着幾分上位者的姿態,看來是一天的恢復,讓她又變成了那位大楚齊王妃了。
李唐按理說要喊對方一句母親大人的,沒辦法,他是齊王妃,而他是郡馬爺,但她也不該喊李唐郡馬爺。
此時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的亂喊而已。
這個時代似乎也沒有獨尊儒術後的繁文縟節,比較開放的。
李唐正好也不想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做母親,所幸繼續按照之前的喊道:“是王妃啊,哈哈,我這一覺,是不是睡了一天一宿啊,真是睡過頭了。”
此時外面依然是大亮,感覺是上午九十點鐘的太陽。
李唐昨天中午睡了,應該是困急了,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此時他大步走出。
齊王妃端坐在椅子上,穿着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那件紫紅色的袍子,但梳洗之後,整個人煥然一新,倒也讓人眼前一亮。
古典美人的鵝蛋臉龐,梳着高高的唐美人一般的髮鬢,櫻桃小嘴,閃着光芒的雙眸,白皙的肌膚,嘴角含着笑意,端莊媚態合二爲一。
雍容華貴,嫵媚多妖。
絕對的貴婦人。
她一雙亮眸,眸波生暈的看了看李唐,抿嘴一笑,說呢:“郡馬爺,你也需要洗洗了,紫嫣,你叫人去弄些水來,讓郡馬爺先洗個澡,在去回老太君的話。”
“諾。”
紫嫣姑娘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此時應了一句,才露面施禮,去安排了。
李唐看了看這架勢,感覺必然是有什麼機密的話和自己說了,要不然這可太不符合禮節了。
一個丈母孃,一個女婿,雖然是後的,但名義上也是啊。
故意支開丫鬟,共處一室不好吧。
李唐穿越來了之後就經歷了這麼一遭,很多規矩他還沒弄明白呢,所幸大咧咧的坐下了,看有熱茶,就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才問道:“王妃,有什麼話,您直說,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可不能說啊。”
“好。”
齊王妃雙眸顧盼生輝,抿嘴淺笑着,把雙手放在厚厚的袖筒裡,沉穩的說道:“你叫李唐是吧,是李林甫家的賣身奴才,因爲李林甫要害我家,知道我家要倒黴,就讓你替他兒子做了替婿,對吧。”
“對,就是這麼回事。”
李唐怕她懷疑自己的身份,還補充了一句,“我家住瀘州,十多年前,家鄉鬧災慌逃難來了金陵城,期間母親病死,父親養活不了我,就把我賣入了當時還是大理寺卿的李林甫家中做賣身奴才,我那年才七八歲吧,被養在後宅的廚房裡做雜役,掃地幫廚,後來大了,就給少爺們做了個牽馬小廝。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爲我和原本該入贅的李建明有三分相似,這才讓我來做替婿的。”
“這樣啊,那郡馬爺也算是苦命人了。”
齊王妃一一記下,但心中更加好奇,不解。
這樣的賣身奴才,他們齊王府多的是,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也基本都是這樣。年歲小不懂事怕衝撞了主子,就送到廚房做雜工,慢慢培養。長大了,懂事了,就送到少爺們身邊做個小廝一類的。
李唐十九歲了,還只是個牽馬小廝,說明很一般。
但丞相府家的一個牽馬小廝就能有如此膽略,那還得了,豈不是說丞相府裡藏龍臥虎了,到處都是人中龍鳳的人才了。
她不相信,她感覺這裡面肯定還有事,比如當晚射殺馬匪頭子的弩箭她見都沒見過,也沒見過人用。
這李唐哪裡搞來的啊,又聽蕭寧說了李唐帶他們偷襲營寨的前前後後,如此狠辣果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牽馬小廝能幹的出來的,感覺此人必然還有其他故事,一直在丞相府沒顯露而已。
齊王妃這般想着,嘴裡抿嘴笑着,不忘說道:“郡馬爺既然已經入贅到了我齊王府,不管是替贅還是其他,反正我們齊王府人了,您就和丞相府再無關係了,也不要在說是什麼賣身奴才,而是堂堂正正的大楚郡馬爺了。”
李唐哈哈一笑,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這我瞭解,入贅和賣身其實差不多,我日後有兒子,還得姓項呢,對吧。”
“姓項有什麼不好,沒看多少人因爲被皇家賜姓,而光耀門楣呢。”
齊王妃立刻辯解。
李唐大手一揮,哈哈大笑,“我和靜郡主其實還沒拜堂呢,按理說,拜過了天地,拜過了地高堂父母,纔算成親,所以我這郡馬爺只是個冒牌貨而已,我也是聽人喊着舒服,才暫時承認的。現在說起來,我都尷尬。”
“不,不用尷尬。”
齊王妃就是因爲這事來的。
現在李唐已經成了齊王府這盤散沙的主心骨了,還指着他爲齊王翻案呢,他若不承認這層關係,一走了之。
這盤散沙可就完了。
主要是李唐那晚說替齊王翻案時,齊王妃就走了心,甭管真假,她反正得牢牢抓住了,不敢有半點的放鬆。
其他都好說,爲齊王翻案這事,太重要了,死馬當做活馬醫,也得醫了。
齊王妃現在就怕李唐不承認,所以立刻說呢,“齊王府的家的事其實都是老太君做主的,我昨日就問過老太君了,老太君同意了你們的婚事,你就是我齊王府名正言順的郡馬爺了,誰都無法更改。”
“哈哈,是嗎?”
李唐沒有應承,答應早了,反而搞得像是自己稀罕這個郡馬爺的稱謂似的,因爲就算拜堂了,成親了,也是個欽犯郡馬爺,還不如個無罪的普通人呢。
他何必上趕着。
這個郡馬爺不值錢,就是有個好稱呼而已。
齊王妃看李唐沒答話,更加急色的說道:“我這次來,是老太君讓我來的,就是告知你這件事,靜郡主腿腳不方便,現在人又病倒了,拜堂暫時是拜不了了,但結婚的事其實重要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既然早已經和本家失去了聯繫,那就由老太君做主了,讓你們倆結婚,你自然就是貨真價實的郡馬爺了。”
“也對哈。”
李唐稍微鬆口。
齊王妃抿嘴一笑,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靜郡主的身體你也看見了,不知還能熬多久,到時你在續絃,在納妾也是可以的,我在這答應你,日後我們齊王府絕不阻攔,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幫我家王爺翻案,我們齊王府就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這才把話說明白。
她就是來拉攏李唐,讓李唐給齊王翻案啊。
蕭寧必然跟她說了,李唐在調查幕後黑手的事。
李唐哈哈一笑,早就明白了,又看一個大木桶被擡了進來,身後還有奴僕提着熱水呢,就揮手道:“王妃,您先請忙,我好好的洗個澡,就去見老太君。”
“是呢。”
齊王妃抿嘴一笑,起身點了點頭,邁着端莊的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