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那就送到長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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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位英王不知道,可在場的人大半都聽了出來。發出這個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蔡師爺老婆。雖說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位蔡師爺昨兒將自己老婆,送入到了行轅之中侍奉英王。可今兒早上,這些前來送行官員可都看到了,他那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從行轅之中出來。

如今車內傳出來這個聲音,所有人都將古怪的眼光看向這位師爺。而這些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除了薄紀與鄭綱陰沉,而且略帶着一絲失望的眼光之外。其餘的眼光,即有解恨的,也有可憐的。當然,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的。這位師爺仗着卓如孝的勢力,一向都是飛揚跋扈。

除了卓如孝這位知府,滿延安府官員,就沒有被他看在眼裡的。滿延安府的官員,沒有一個對他不打怵的。而且其中恨他的人,也一樣不在少數。只是這個傢伙有卓如孝的庇護和縱容,就算別人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在這延安府,卓如孝纔是正堂。

如今搞出這種事情,自己給自己找了一頂帽子戴,那些他得罪的人不感覺到解恨就怪了,看向他的眼光就那個了。而面對車內傳出來,傻子都知道里面發生什麼事情的聲音,以及在場所有官員看向自己的目光。這位蔡師爺羞愧的差一點,挖一個坑當場將自己埋了。

心中,更是對身爲一切始作俑者的卓如孝,可謂是恨之入骨。對黃瓊這個奪走自己愛妻,甚至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羞辱自己的英王,心中更是異常的憤怒。只是憤怒歸憤怒,面對妻子遭受的凌辱,他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聽着,車子裡面傳來急切的喘息聲。

而那輛馬車,就好像刻意的在羞辱他一樣。一直都停在那裡紋絲不動,直到車內的聲音平息下來纔開始駛離。在這期間在場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可謂聽到一場大戲。只是車子離開時,車子裡面的戲估計是唱完了,可他們的戲還得接着唱下去,有些樣子該做的還要做。

因爲按照這個時代,官場迎來送往的規矩。他們至少要送出去十里纔可以。所以,這位英王在還沒有離開十里之前,他們還得硬着頭皮送下去。哪怕是硬着頭皮裝,也得接着裝下去。沒辦法,這位英王可不僅僅是上差那麼簡單,人家還是皇子、親王,更是監國秉政的親王。

官場的規矩,更是不能少一點。見到這輛遲遲不動的馬車,總算動了起來。這些或是面沉似水,或是一臉不屑,或是一臉掐媚的官員,急忙找到各自的轎子鑽了進去。在延安府衙役鳴鑼開道之下,前面三輛大車打頭,後面跟着一溜轎子,在橫穿延安府的時候成了一景。

其實,那輛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馬車之中情況,根本就不是這些官員想象的那般。就算在貪花好色,黃瓊也沒去直播這種事情的興趣。更何況,外面還有那麼多的聽衆。黃瓊再荒唐,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他搞出的這種聲音,只是爲了讓那兩隻狡猾的狐狸,更加放鬆罷了。

不讓他們徹底放鬆下來,自己還怎麼請君入甕?至於那個朱氏婦人發出聲音,只是黃瓊在瘙她的癢,又不許她發出任何聲音。這個婦人,只能強忍着腳底的異常癢而傳出來的。至於羞辱那個師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婦人與他真正關係的黃瓊,那裡又會做出這種惡作劇來?

出了城,來到城南一座亭子前。見到前面整整齊齊排列的,已經等待這裡的數千馬軍,前面的馬車幾乎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黃瓊跳下馬車,整整了身上明顯有些凌亂的衣物後。才揹着手站在亭子裡面,看向後面一溜也同樣停下來的轎子,正在陸續下轎子的官員沒有說話。

見到黃瓊下了馬車,首先下轎的卓如孝,知道到了自己該最後表演的時候了。急忙幾步走到黃瓊面前深鞠一躬,直接說了一大段文縐縐的話。意思就是延安府上下的百姓,對這位英王,有如何、如何的不捨,如何、如何的留戀。希望英王,能夠有閒暇時間在來延安府巡查。

聽着這位知府大人,陰陽頓挫的吟誦完畢不捨之詞。淡淡一笑的黃瓊卻是突然道:“既然卓大人,對本王如此的不捨,那就再送本王一程如何?反正本王,正準備爲延安府多籌集一些糧食。卓大人作爲延安知府,也該與本王一同去西京,向留戶部和陝西安撫司爭取才是。”

黃瓊這番話說罷,這位卓大人不由得一臉的尷尬。他什麼都想到了,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這位英王居然讓自己與他一併去長安,還是在這個時候。甚至說這番話的時候,用的都不是商量的語氣。長安自己的確是要去的,可並不是這個時候,而且他更不想與這位英王同行。

只是看到這位英王,一臉不容反駁的架勢,不敢強硬反駁的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給自己找不去的理由道:“能夠與王爺並行,這是下官榮耀所在,下官當然是不勝榮幸。只是,下官是延安知府,官身不由己。在未得到吏部與陝西安撫司的批准之前,是不能擅自離開治所的。”

卓如孝搪塞的理由,黃瓊只是淡淡一笑道:“讓你去,你就去,一切有本王在,你又有什麼可擔心?一切都由本王給你做主,去長安也是爲了公務。難道吏部與陝西安撫司,還敢因爲本王讓你隨行難爲你不成?放心,有本王這個制置大使在,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人敢爲難你。”

說罷,轉過身對着身邊的親兵道:“來人那,給卓大人還有蔡師爺,準備一輛馬車。眼下陝西災荒還沒有解除,這一路上到處都是災民和流民,派人好好保護卓大人。卓大人可是本王邀請去長安的,這一路上可得給本王伺候好了。卓大人少了一根頭髮,本王唯你們試問。”

、黃瓊這番話說罷,一羣如狼似虎的士兵,趕着一輛馬車出現在卓如孝面前。手把着腰刀看着卓如孝,意思是你不上車,那就別怪我們幫你上車。面對着面前這一羣全部武裝的士兵,知道眼下情況,已經到了自己不去不行的卓如孝,也只能硬着頭皮帶着師爺,上了這輛馬車。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有些不死心的問黃瓊,他走之後延安府的政務該怎麼辦?還沒有等他的話音落下,黃瓊拍了拍手。一個身穿三品文官服侍的人,騎着馬走了過來。黃瓊指了指此人道:“他,你應該認識。此次平叛參政、督促糧餉同知,在鳳翔做過一任知府的鄭道遠。”

“你卓大人不在延安府的這段時日,由他暫時署理知府。鄭大人做知府的時候,可比你早得多,政績考覈也是優。在朝中,也一向有能員幹吏之稱。延安府的政務,由他暫時署理,你也應該可以放心了。放心,他只是暫時署理。等到你回來,這延安府還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與卓如孝說完這番話後,黃瓊才轉過頭對鄭道遠道:“鄭大人,卓大人不在這段時日裡面,延安府就暫時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的替卓大人守好這個傢伙,處理好延安府的政務。不過有些根本的東西,暫時不好處理的,還是等到卓大人回來再說。他最多也就半個月就會返回。”

在很是裝模作樣交待了鄭道遠一番,黃瓊沒有理會那些官員,看過來的詫異目光。接過親兵遞過來的馬繮,翻身上馬之後,帶着大隊直接開拔。而留下來的鄭道遠,只是冷眼掃了在場的一衆官員,什麼都沒有說。在黃瓊留下的二百軍馬護送之下,直接返回了知府衙門。

而被黃瓊幾乎是強迫帶走的卓如孝,一路上都想要找機會與英王私下談談,想要爲自己爭取返回延安府的機會。只是沒有想到,黃瓊壓根就不想與談。甚至這一路上,他甚至都沒有機會見到英王。其實到這個時候,如果還沒有感覺出來不對,他這些年的官也就白當了。

只是他百般琢磨,卻都沒有想出脫身之計。事情發生的實在太過於突然,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不說,便是通知自己在延安府的死黨機會都沒有。一路上心亂如麻,抓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位天潢貴胄。或是說,到底哪裡露出了馬腳,被英王察覺出不對?

而與他同乘一輛馬車的蔡師爺,看着往日裡不管發生多大事情,一向都沉穩之極。如今倒是極其罕見,一副急的抓耳撓腮樣子這位卓大人。心中暗暗冷笑這位卓大人活該之餘,也不禁同樣擔心起來。他敢斷定,這位英王搞出這麼一手,極有可能是發現,或是說察覺了什麼。

自己這一去長安,估計是凶多吉少。自己倒是無所謂,可關鍵是身後的那位主子,卻是萬萬不能暴露。如果自己真的將那位主子供出來,倒黴的就不單單是自己了。自己的父母雙親,還有其他的家人,可都在主子的手中攥着呢。自己若是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恐怕他們都會?

想起那位主子陰冷的手段,在想起早上見到妻子時,妻子哀求的眼中帶着三分失望的神色,這位蔡師爺心中無語的嘆息了一聲。自己這才叫做真正的自作自受,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被逼着獻妻求榮,卻依舊落得一個如此的下場。想到這裡,他眼神之中滿是絕望的神情。

相對於在馬車上,原本相互算計着對方,眼下卻是相對無言的二人。離開延安府之後,黃瓊卻是星夜兼程。一路上幾乎沒有再進入任何的州縣休息,經鄜州過宜君、耀州、三原,在三原與被他秘密調集,前來接應的兩千西京大營軍馬匯合之後,直接奔向此行目的地長安城。

抵達長安城後,黃瓊一個人都沒有見。直接進駐了長安殿前司,給他在西京大營邊上準備的行轅。對於長安城內的衛軍,以及那位劉都指揮使,此時的黃瓊已經並不在信任。所以早在進入長安之前,黃瓊就專程派人提前通知西京殿前司,爲其準備自己的新行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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