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因爲習通的存在，這些主宰們全都成了泰米爾的階下囚。
他們抗爭過、戰鬥過，智計百出、浴血蹈火……
然而在十里坡劍派和輪迴者大軍的強大攻勢下，一切都像紙老虎般脆弱，不堪一擊。
即便十里坡劍派和輪迴者大軍整體實力不如主宰們，但是修爲不夠個子湊。
隨便一個人穿過去都是頂天立地的存在，更何況幾百萬上千萬開荒大軍。
主宰們的掙扎反抗，除了給敵人帶來一絲絲征服的快感，便再無其他。
此時，牛頭人酋長、光明主宰、黑暗主宰、死亡主宰、豐收女神五個神明全都虔誠的跪倒在泰米爾身後，隨他一起仰望星空。
牛頭人酋長是見機得快，第一個臣服的，其他幾個都是擁有神國，只要關門閉境，當幾千年烏龜，習通也拿他們沒轍。
攻打神國，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神國碰撞、碾壓、消磨。
問題是，習通沒有神國。
這幾個古神雖然沒有牛頭人酋長那種窺得一絲命運的能力，可是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何去何從還是明白的，所以一個個都打出白旗，請降。
現在投降還能保全性命，等對方的神國降臨，就只能人爲刀殂我爲魚肉了——他們潛意識認爲系統主神擁有神國，而且極端強大。
在獻上一切之後，泰米爾接受了他們的臣服，至於那些冥頑不靈的，全都葬身在了黑暗主宰等神明的夾攻中，世界被攻陷、神國被摧毀。
黑暗主宰等神明都是成名十萬年以上的古神，在某一項規則上達到大一統的圓滿境界，更是有自己的神國，每一個都是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真命天子中的真命天子。
讓他們下跪很難，尤其是向泰米爾這種半吊子神明。
可是，他們都明白，自己跪的不是眼前的野蠻人，而是野蠻人身後的系統主神。
這就像信徒向泥塑木偶的神像跪拜一樣，他們跪拜的不是眼前的石頭土塊，而是石頭土塊象徵的存在。
在黑暗主宰等神明眼中，泰米爾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神像，即便他是一隻豬，也有資格獲得億萬生靈的臣服和效忠。
尤其是看着泰米爾肆無忌憚獻祭一個又一個世界，本世界的輪迴規則卻沒有出現紊亂、崩潰，古神們全都沉默了。
要知道，一個世界首先誕生地水火風之類的基礎規則，然後才誕生萬物生靈，萬物生靈的意志融合衍化世界意志，逐漸有了輪迴，垃圾一點的世界，乾脆就誕生不了輪迴規則。
輪迴規則無比脆弱，又遊離在世界意志之外，所以，哪怕一絲細微的波瀾，都能對輪迴規則造成驚濤駭浪般的衝擊。
比如滅國屠城之戰，動輒千萬人死傷，數量衆多的靈魂必定會給輪迴帶來衝擊，波及到人類的世界。
有一些強者專門製造衝擊，並且藉此機會窺探輪迴，成就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正因此，每一次仙魔大戰、正邪大戰之後，衆生凋敝，邪魅叢生，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換做他們獻祭世界，絕對是細嚼慢嚥，水磨工夫慢慢煉化，畢竟那是動輒百億、千億的靈魂。
即便如此，也經常會出現差池，比如漏掉幾個兇魂厲魄，或者怨氣沒有磨去，隨便哪一種都會帶來大大小小的浩劫。
即便再怎麼謹小慎微，也會面臨業力的難題。
輪迴規則就像是一個沉澱池，污水進來，淨水出去，而那些雜質和穢物則被盡數析出、剝離。
可是業力積攢到一定程度，必然化作滅世魔頭，爲禍世間。
是以，神明不等業力積攢起來，便會刻意開閘放水，傾瀉到人間。
待其從無形之力化作有形之魔，再派遣從神將其斬殺，既解決了業力的問題，又刷了一波信仰，何樂不爲。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泰坦世界輪迴規則崩潰，萬億厲鬼噴薄而出，或遁入山林河澤蟄伏不出，或竄進城鎮鄉村大行殺戮。
又似乎看到了業力從不知名處起，懸掛雲端，瀰漫蒼穹，令世界黯淡無光，彷彿將人間染成地獄。
他們默契的沒有提醒，等待泰米爾作繭自縛再渾水摸魚。
然而看到泰米爾獻祭世界時，黑暗主宰等古神三觀是顛覆的，心肝是顫抖的。
他們感知到了無數生靈的消亡，也感受到了數倍於消亡生靈的誕生。
無論死亡的生靈還是誕生的生靈，全都純潔無暇，沒有一絲半點怨恚之氣。
最重要的是新生事物的靈魂，每一個都圓潤、通達，閃爍着淡淡的光澤。
即便一隻螞蟻都是暗淡的靈魂。
光明主宰自問，自己世界的人類中還有一大半是殘次品靈魂，是以衆生心腦閉塞、智商低下、矇昧無知。
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神明們可以使然——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另一部分就是真的做不到，他們有限的資源必須集中在少數精英信徒身上，還容不得那般奢侈。
然而，泰米爾用事實告訴他們什麼叫壕破天際。
神念透過土壤感知下去，蟻穴就像是一道熒光匯聚的綵帶、河流，不斷向外噴涌着點點滴滴的暗淡靈魂之光。
山林之中更是不時閃耀起明亮的靈魂之火，起初時還是星星點點，不久之後便成了燎原之勢。
整個泰坦大陸一片通明、透亮。
服了！
徹底服了！
於無聲處聽驚雷，只是六道輪迴展現出的力量便令他們震驚得無以復加，更遑論其他。
而此時，泰米爾已經將諸多可獻祭的世界全都獻祭一遍，只剩下牛頭酋長他們所擁有的世界。
雖然萬分不捨，可是他們明白，這是千萬年難逢一次的機遇。
吞噬諸世界之後的泰坦世界必然會蛻變爲更高層次的世界，甚至蛻變之後還有餘力繼續向上衝擊。
獻祭之後，自己也就自然而然成爲了泰坦世界的一份子，從小池塘換到無量大海，各種好處不言而喻。
也只有這樣，自己才能與泰坦世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獲得野蠻人國王百分百的信任。
只是，野蠻人國王突然停手了，許久都沒有繼續獻祭。
這回輪到他們着急了。
牛頭人酋長忍不住催促，“國王陛下，能夠成爲泰坦大陸的養分，是獸人世界無上的榮耀。懇求國王陛下繼續獻祭。”
無恥，真是無恥啊！
只是人家牛頭人酋長第一個投靠，哪怕只是提前了一個半月，那也是資歷，其他幾個古神都不敢強在他前面。
泰米爾咳了一聲。
“先等一等，有人正在搬你們家的東西，等他們搬完了再獻祭。”
諸神：……
爲什麼心裡有點小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