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雅的心事

浩瀚星空,白雪環城。歡歌熱舞,烈焰騰騰。咄咄猛漢,豪情奔涌。美人烈酒,英雄疑情。愛怨迷愁,欲語難明。天地萬物,往死還生。生命之美,大韻無聲。

哈洛加斯的狂歡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人們都酩酊大醉,精疲力盡才結束。這是一場極盡歡樂的慶典,人們留下了滿地的狼藉,帶着滿足和疲憊昏昏睡去。當然也有例外,有的人就懷揣心事,輾轉難眠。

第二天早晨,格雷起得很早,昨晚休息的不太好,有些頭疼。不過吸了幾口雪域高原上新鮮的空氣,看看遠方那巍峨壯麗的山景,精神也爲之一振。“好了不想那麼多了,好好做事情吧。”

商量追剿殘餘的惡魔抵抗的計劃,救治傷員和失蹤人員,清點繳獲的武器和裝備,加固靈魂之石的封印,確定去地獄熔爐的行程,籌備回去路上需用的物資... ...要做的事情還真是很多啊。格雷一邊想着,一邊在寬闊的哈洛加斯城中漫步。

“野蠻人都生性好酒,這個時候應該都還沒有起來,要不先找找拉蘇克,雖然也屬於野蠻人一族,但拉蘇克跟一般的野蠻人莽漢不一樣,很有點...知性的氣質,也許他已經起來了。”

來到了拉蘇克的鐵匠屋前,卻發現屋門卻是緊閉着的,“難道他還沒有起來,既然來了,就去問問吧!”格雷走上前去,敲打着小屋的木門。“咚...咚...咚!”“拉蘇克,我是格雷,你起來了嗎?我想找你商量一下統計武器和裝備的事。”

可是敲了半天卻沒有一點反應,格雷站在門口,不知是走是留。正在這時,巡邏的兩個野蠻人戰士發現了她。“早上好,格雷大人,您是來找拉蘇克的嗎?”“早上好,湯姆,我確實是來找他,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格雷回答。

“那我勸您還是晚點再來吧,拉蘇克昨天晚上喝多了。”“喝多了... ...”“是啊,連我們都感到很吃驚,他昨天晚上的表現真是豪爽啊!一口氣喝了五壇酒,要不是我們攔着他,不知他還要喝多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現在肯定還睡着呢。”“是這樣啊,那謝謝你了。”

“真是出人預料,怎麼拉蘇克也這麼貪杯了。”離開了拉蘇克的小屋,格雷一邊想着一邊往回走着。猛的一擡頭,發現遠處奧克斯和艾若爾並肩走來。“正好,可以跟他們兩個商討一下返回中土的行程安排。”

格雷向兩個人走去,猛然之間她瞪大了雙眼,停下了腳步。只見兩個人竟擁抱在一起來了一個長時間的熱吻,一邊吻着,奧克斯的一隻大手還在艾若爾的豐臀上抓、抓、抓... ...

此情此景,讓格雷瞠目結舌,不願意被兩人看見,格雷連忙一閃身,躲在了一個柴堆後面。奧克斯和艾若爾正沉浸在你情我濃之中,並沒有發現格雷,繼續相互依偎着向格雷的方向走來。

艾若爾俯靠在奧克斯身上,手指在他胸前輕輕的畫着圈圈,一臉滿足的說道,“親愛的,你昨天晚上表現的真的是好威猛啊,我差點就受不了,你真的是太棒了!”

“嘿嘿嘿... ...”奧克斯一副豪氣干雲狀,“我早就說過了,我們野蠻人是最強壯的。”

“那麼,今天晚上我們還要繼續哦... ...”艾若爾媚眼如絲,伏在奧克斯耳邊輕輕的說道,“七次哦!”

“七... ....七次!”回想起昨晚大戰時艾若爾的無限索求,奧克斯不由得兩腿發軟,渾身戰慄 。“看起來晚飯的時候... ...得讓湯姆給我烤倆大腰子!”

因爲天色很早,路上沒有什麼行人,兩個人絲毫沒有顧忌,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大說限制級情話。聽的柴堆後面的格雷臉上微微泛紅,“狗男女!”格雷輕啐了一口。不願意和兩人見面,她繞過柴堆後面的小屋,沿着另一條路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哎... ...”走在路上的格雷不由的輕輕嘆了口氣,雖然不贊成奧克斯和艾若爾這麼隨便的就在一起,可是心底裡也禁不住非常羨慕。

“兩個人相互喜歡就在一起,沒有任何的顧忌,這種做法倒也痛快淋漓呢。反觀我和斯沃德,由於所受教育和禮法的束縛,雖然一直互有好感,卻一直在打啞謎。拖到了現在,又出現了競爭對手,那個安雅啊,年輕,美麗,高貴,所有女孩子的好處都讓她佔盡了,不知斯沃德會不會被她吸引呢... ...”

格雷一路想着心事,漸漸走近了自己的住處。猛然間一擡頭,只見一個身影正站在自己的門前。勻稱挺拔的身姿,嬌美自信的面龐,齊腰飄灑的長髮,不是安雅又是誰。

看到格雷回來了,安雅展顏一笑,那笑容真如春陽融雪,能流淌入每個人的心田,雖然同爲女人,格雷也不禁爲她的笑容所感染,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早上好,格雷姐姐,我是專程來找你的,不請我到你屋裡坐坐嗎?”

“格雷... ...姐姐?”聽到安雅叫的這麼親熱,格雷一時真的有些不適應。“她來找我幹什麼?會不會是昨晚酒會上的事,難道她要和我攤牌,說服我放棄嗎?我又該怎樣應對呢?”格雷腦子裡急速的想着。說實話,由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格雷真的不太想見安雅。可是既然人家來拜訪自己 ,自己也不能虧了待客之道。

“早上好,安雅,真是稀客啊,請到屋裡來吧。”格雷微笑着,禮貌的邀請着安雅。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格雷招呼着安雅坐下,打開了自己的櫥櫃。“你想喝點什麼,真是抱歉,我這裡只有一些果汁,可沒有什麼好酒招待你。”

“謝謝你,格雷姐姐,我其實很少喝酒的,麻煩你給我倒一杯青果汁好了。”格雷倒了兩杯青果汁,把其中的一杯遞到了安雅面前,“很少喝酒?不見得吧,看你昨天晚上的表現,堪稱海量啊。”格雷不想提昨天晚上的事,可是話鋒卻不由自足的往那上面引。

安雅聽了微微一笑,“我真的是很少喝酒的,不騙你,身爲一族的領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像他們那樣嗜酒,那就什麼也不用做了。”“格雷姐姐,”安雅頓了一頓,從容的看向格雷,“你是爲昨天晚上的事怪我對不對,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斯沃德?”

‘來了!”格雷頓時提高了警惕,“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索性就把話說開了,倒看看她怎麼應對。’

“不錯,”格雷說道,“當我還在法師學院學習的時候,斯沃德年紀輕輕就已經獲得了‘劍聖’的封號,當時他可以說是我們的偶像。第二次滅魔戰爭開始以後,我們一起並肩戰鬥,出生入死。斯沃德是一個稱職的隊長,他勇敢、堅強、並且富於犧牲精神。他還好幾次把我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爲此還差點送了命。從那時起,我就喜歡他了!”

安雅右手捧着自己的臉,靜靜的聽格雷說着。“雖然和我猜的差不多,但聽起來還是很美好啊。”格雷看着安雅沒有回答,頓了頓又說,“格雷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昨天晚上的我和平時很不一樣。”“確實,昨天晚上的你真的很讓我吃驚,在我的印象裡,你一直非常的冷靜和端莊,可昨天晚上卻表現得那麼火熱狂野。”

安雅把頭微微的低下,輕輕的笑了一下,“反差有這麼大嗎... ...想起來真是有點丟人呢,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反常態,變成那個樣子嗎?”“這個... ...我不太清楚?”

安雅接着說,“看得出來,你真的非常喜歡斯沃德,而昨天的晚宴上,我感覺的到,斯沃德也非常的的在乎你。哎,就像昨天晚上我對你說過的,你們都太過矜持了,所以才這樣彆彆扭扭的。現在由於我的介入,把這個僵局打破了,你們可是要感謝我啊。”

“這麼說,你是有意撮合我們了,真是非常獨特的方法呢。”格雷暗暗舒了一口氣,現在看着安雅,不但漂亮,而且可愛了起來。

“不,我昨天晚上的所有表現,也是爲了我自己。而成全你和斯沃德,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安雅認真的說。

“這個... ...我不太明白。”格雷非常疑惑。

“我其實還想找到一種感覺,找到那種普通女孩子所能擁有的,戀愛的感覺... ...”

“爲什麼要這樣說,我想在你的部族裡,想追你的小夥子可以從這裡排到亞瑞特山頂。”格雷笑着說。

安雅未置可否,只是接着說,“格雷姐姐,你們來到哈洛加斯的時間並不長,關於野蠻人一族的事情,很少了解,比如,哈洛加斯的聖女是如何產生的。”

“我只聽說哈洛加斯的聖女是由大天使挑選出來的,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格雷說。

“不錯,”安雅說,“每隔一百年,在第一百零一年的一月的星期一,大天使長會降臨人間,屆時零到三歲的女嬰會被本部族的長老們帶到亞瑞特山脈頂峰古代人的祭臺上,由大天使長親自挑選哈洛加斯聖女的繼承人,三位古代人祖先都會從石像中覺醒並見證這次甄選的過程。”

“哦,天使長和古代人都出現,真是隆重的儀式啊!”格雷插話道。

“嗯,女嬰被選中之後,大天使長會從天堂引來聖光,對被選中的女嬰進行祝福,被祝福者藉此會獲得覺醒者的體質,而不用像普通人那樣通過艱苦的錘鍊,還會隨機獲得諸如像預言等神秘的能力。”

“真是無比的幸運,安雅,你真是被神所眷顧的人,說是天之嬌女也不過分!”

安雅笑了笑,“算是吧,做了聖女,在族中的地位自然不同,我一直就是神殿的首席女祭司。族長戰死後,我又成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領袖,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就是因爲我的聖女身份。”

“哎,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安雅,我開始嫉妒你了。”

“你說笑了,格雷姐姐,你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女法師,還是個大美人,根本沒有必要嫉妒我。而且,成爲聖女是有代價的。”

格雷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連忙問道。“哦,那會有什麼代價呢?”

安雅的神情鄭重了起來,“每當甄選的儀式完成,大天使就會**的宣佈,聖女是侍奉神的存在,必須終身保持貞潔,所以聖女們是註定孤獨一生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格雷沒有想到這一點,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陣悵然。如花一般美貌的妙齡女子,如詩一般美好的青春年華,被人們所敬仰,羨慕,彷彿站在雲端一般的天之驕女,卻無法得到自己的愛情,註定孤獨終老,孑然一身,怎麼能不讓人嘆息。

“對於這一點,我根本就不在乎,我覺得我擁有對神的虔誠和強大的戰鬥技能就已經足夠了。” 說到這裡,安雅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太天真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跟一般的女孩子根本就沒有區別,一樣渴望嘗試一下愛戀的滋味。”

安雅看着格雷,“格雷姐姐,這是我心底的秘密,我只告訴你,你不要取笑我。”

“不會,擁有這樣的情感,才證明了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

“謝謝你... ...格雷姐姐。說起來,我還要你道歉,昨晚借用了你的斯沃德。”

“那... ...你爲什麼要選中斯沃德,你對他... ...是什麼感覺?”格雷還是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第一眼見到他我就覺得他這個人挺不錯,一身正氣的,就是稍微有點木訥,後來,他又在冰河裡救了我的命,在那之後我對他就更有好感了。”

安雅停了停,看了一眼格雷說,“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什麼,所以爲了確認一下自己的心,我把斯沃德假想成爲看中的人,結果我發現... ...”

“怎麼樣?”格雷問。“我雖然從沒有戀愛過,但那絕不是戀愛的感覺。斯沃德給我的感覺,更像一個忠實可靠的大哥哥,而我所做的,不過是一個小妹妹對自己哥哥的撒嬌和惡作劇而已。”

安雅說完舒了一口氣,不經意的望向窗外,突然大聲說道,“格雷姐姐,你看誰來了。”

格雷朝着窗外看去,只見遠處這有一個人正迎着金色的朝陽向這裡走來,那熟悉的身影,格雷瞬間就認了出來,正是聖騎士—斯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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