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馬車外面的動靜,阡阡心裡也莫名的難受,一方面擔心劫生受到傷害,另一方面害怕自己的父母遠離自己而去!
看那天上的雲彩,一朵一朵,飄遊在四面八方,好生羨慕,看那樹上的綠葉,隨風盡情的舒擺,就算是散落一地,也都是葉落歸根,可是想想自己,以後的日子和局面該怎麼面對!
本想讓自己的朋友,也算是心儀之人毫髮無損,也想讓自己的父母頤養天年,這想法和期盼總歸是好的,可是明知道這是不能兩全其美的,爲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
阡阡全然不顧父母的感受,看着父母憔悴的面容和那一天天歲月的皺痕,阡阡落下了無奈的眼淚!
“爹,娘,我不想你們二老爲我再操心,也不能讓兩位俠士平白受牽連,就讓我一個人去承擔吧!”
北亦剛想說話,也想拉着阡阡,可是阡阡卻把馬車上的簾子一拉,走出來站在馬車上大聲喊道:“都住手,我決定嫁給北凌!”
此話一出,劫生定住了神情,一不留神,竟然被一個小官刺中了胳膊,危看到這一幕,往劫生面前跳了一大步,用力打出一掌,那小官受不了如此重的掌勁,便被生生推到北訣的馬下,北訣定眼一看,此人渾身筋脈俱斷,怕是活不了了!同時也暗暗佩服危的力量,心想:此人武功恐怕不在我之下,不能成爲朋友,怕是以後也是一個勁敵!
於是便大聲命令道:“都給我住手!”
衆將士一聽,都紛紛停止了打鬥,並且目光都注視着阡阡,北訣大聲問道:“你可是想清楚了?你確定要嫁給北凌?”
“我想清楚了,不過我有條件,希望你能答應!”
“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一定竭盡全力!”其實北訣在心裡暗暗想的是:可憐的女子,又要被北凌禍害了!可是又能怎樣呢,一個爲君,一個爲臣,就算君命再怎麼無理,自己也不能左右,只能唯命是從!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完成她的要求了!
阡阡看了看受傷的劫生,又看着北訣大聲說道:“要我嫁給北凌也可以,但是你首先放了危和劫生兩位少俠!而且不能爲難他們!”
“這個你放心,我敬佩危和另一爲少俠的膽識,就算你不打算嫁給北凌,我一樣也會向國主求情,格外開恩!”
危輕輕一笑,說道:“謝過北訣好意!”
北訣輕輕點點頭,又看着阡阡說道:“你還有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放過我的父母,讓他們遠離這裡,回到浮戲國老家!”
“這個我目前做不了主,還請兩位老人家和我一起回到北狄國,我相信國主會有很好的處理辦法!”
“不行,必須現在就放我爹孃離開!要不然我就死在這裡!”阡阡說完之後,趕緊拔掉自己頭上長長的髮簪,頂在自己脖子上!
劫生一看,嚇了一跳,趕緊跑到馬車下說道:“阡阡,你別衝動,我不會讓你嫁給那個混蛋,我一定可以帶你們回到老家的!你相信我,先把髮簪放下!”
“劫生,別管我了,如果可以,你就帶我父母離開這裡吧,你的恩情,我會牢記在心,只是這一世我是沒法還了,下輩子我一定還給你!”
“不,不要,我不要下輩子,我也沒有下輩子,你放心,我這就把他們全殺了!”劫生說完這些話,便張開雙手,向天狂嘯!
危看到這一幕,輕輕一躍來到劫生身旁,大聲說道:“劫生,別忘了你是誰!切不可亂了全局!”
劫生一聽,這才冷靜下來,這時候,阡阡的父母也從馬車裡走了出來,看着阡阡手中的髮簪說道:“女兒,你不要傷害自己,爹孃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你還年輕,不能委屈了自己!”
“爹,娘,你們纔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依靠啊,我不能不孝,讓您二老再爲我受罪!”
然後阡阡又看着北訣說道:“你到底答不答應,你再不答應我就立刻死在這裡!”阡阡說完這話,便把髮簪刺進潔白的脖子裡,脖子瞬間流出血來!
就在北訣猶豫不決的時候,光天化日之下,劫生竟然看到了牛頭馬面!
危看到牛頭馬面,輕輕一笑,沒有說話,劫生看着危用屍語說道:“怎麼回事,爲什麼牛頭馬面會來到這裡?”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爲我們殺了這麼多官兵,是來鎖魂的吧!”
“那牛頭馬面鎖魂對其他的人沒什麼傷害吧?”
“沒有,除非這個人大限已到!”
劫生不在說話,現在劫生只想着阡阡能夠把髮簪放下!
北訣看着阡阡手中的髮簪和脖子上流出的鮮血,很難決斷,要是不同意吧,到時候,香消玉殞,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同意的話,雖然能把阡阡帶回去,可是卻放走了阡阡的父母,回去多少也會受到懲罰,真是左右爲難!
就在這個時候,牛頭馬面突然走到馬車之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把鐵鏈往阡阡的母親的脖子上一栓,用力一拉,那魂魄便被拉了出來,阡阡的母親的身體就緩緩倒了下去!
另一個人界看不到的時空裡,阡阡的母親正在不斷的掙脫,嘴裡還說道:“放開我,爲什麼要拉我?”
牛頭馬面看着掙扎的魂魄說道:“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你大限已到,留下魂魄你也活不了了!”
“可是我的女兒怎麼辦?”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人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幹嘛!”
當然這些對話活人是聽不到的!當然在阡阡和北亦看來,除了看到阡阡的母親毫無徵兆的倒下之外,並沒有看到什麼!
牛頭馬面拉着一整排的魂魄向冥界走去,還不忘回頭看了看危,輕輕一笑!危也點點頭示意,這一切都被劫生看在眼裡!
劫生看着危說道:“危,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們不是人界的人,我們最終的目的是第一屍界,其他的都只是鋪墊!”
“包括他人的生命?”
“是的,我告訴你,這些人如同草芥,要不是我想用阡阡給你上感情這一課,我們纔不會來到這裡像普通人一樣!這是我的任務,也是我必須做的事!”
“到現在你還認爲殭屍不能有感情嗎?”
“不是不能,是沒有!”
“好,我會證明給你看!”
“行,那我等着,不過你記住,在人界就只能靠雙手,你的力量不能泄露一點,你的身份也只能隱瞞!”
“我知道,阡阡的母親還能不能活下去!”
“不能!那天我們去救北亦夫婦的時候,我去了冥界一趟,讓牛頭馬面查了一下北亦夫婦的年齡,本想從中做點手腳,可是牛頭馬面一查卻非常詫異,說他們早就已經到了死去的年齡,已經多活了一年!”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牛頭馬面沒有察覺嗎?”
“這件事很複雜,牛頭馬面正在查,牛頭馬面說可能是力量強大之人暗中控制的,具體怎麼還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阡阡在不久前大病一場,而且冥界裡頁沒有了阡阡的年齡!”
“你的意思是這事是有人暗中安排?”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把這件事查清楚,最大的問題就是北亦一家!”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將錯就錯,跟着暗中人的腳步走!”
馬車上的阡阡看到自己的母親倒了下去,趕緊扔掉手中的髮簪,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母親喊道:“娘,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北亦也跪在地上,拉着自己夫人的手,泣不成聲!
劫生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阡阡母親脖子上的動脈,低着頭說:“阡阡,別哭了,你母親已經走了!”
“胡說,你騙人,我母親好好的,爲什麼會離開!”說着還一直推劫生!
劫生無奈,走到危的面前說道:“看來我們要跟他們回北狄國了!”
“那就去,沒什麼可怕的!”
這個時候,北訣小聲對身邊的一個小將說了一句話,那小將便從人羣后面迂迴到馬車旁邊,看着正在傷心的北亦和阡阡毫無防備,於是便輕輕一躍跳上馬車,趁阡阡和北亦不注意,便把劍架到北亦的脖子上說道:“走吧,跟我們回去!”
此時的阡阡和北亦才意識到,自己傷心過度,已經被北訣擒住,如今也只能逆來順受,跟他們回去!
北訣派幾個人坐上馬車,一邊看押着北亦和阡阡,一邊防着期間不要發生什麼事!
北訣看着危和劫生說道:“兩位,麻煩和我們走一趟吧,到時候只要你們回心轉意,我定會爲你們求情!”
危輕輕一笑,沒有做聲,徑直和他們一起回去!
經過半天的腳程,北訣一行人回到了北狄國,但是北訣並沒有首先去見北狄國主,而是來到了北凌的府邸!
北凌見到北訣豪爽地說道:“北訣,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辜負我的託付!看來我向國主借人是借對了!你放心,一會本王自有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