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語相激試細作

站在魏詠之身邊,一個面相有些陰沉,山羊鬍子,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與一身短打扮,肌肉發達的檀憑之與魏詠之不同,此人穿着一身長袍,書生打扮,這讓他在這一羣逃難的人羣中,非常地顯眼。他向着劉裕行了個禮:“在下平昌孟昶,攜族弟孟懷玉、孟龍符等,見過劉里正。”

魏詠之笑道:“這位孟兄弟,可不是一般的厲害!我和檀兄弟都長於搏擊,短於謀略,而他是我們這羣人裡的軍師了。一路之上,我們這一小隊人馬,聽了孟兄弟的話,晝伏夜出,避開大路,只走草澤,好幾次都是堪堪避過胡騎的追擊,大家可都服他呢。”

劉裕點了點頭:“自從永嘉以來,中原一批批的漢人流民南下,絕大多數是給胡人截殺了,而能活着來到江南的,多數是靠了流民帥來帶領。”

“這些流民帥,多則帶幾千家,少則帶幾十家,無不是把這些流民組織在一起,各盡其責,遷移行進,如同作戰一般。”

“孟兄也頗有我朝開國時流民名帥祖逖,蘇峻之遺風啊。”劉裕一邊打量着孟昶,一邊笑道。

孟昶一開始笑而不語,直到聽到蘇峻二字時,臉色微微一變,轉而陰沉起來。

這個蘇峻是東晉開國之初的著名流民帥,帶了幾千家人渡海南下,官至將軍,爲國北擊胡虜,南平叛亂。蘇峻本人也因爲身爲一個書生,卻在亂世中以軍事才能出頭,從而成爲一個傳奇。

只可惜此人野心勃勃,晚節不保,後來因爲不肯交出兵權,竟然反過來攻擊收留他的東晉朝廷,舉兵反叛。

蘇峻雖然一度攻入京城,控制了皇帝,但最後仍被東晉各地藩鎮聯合消滅,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與那中流擊揖,北伐中原的祖逖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孟昶冷冷地說道:“孟某雖是一書生,但也知恩義,劉里正以蘇峻這種叛賊來稱呼孟某,不知是何意思呢?”

劉裕微微一笑,一揖及腰:“抱歉,小弟一時失言,孟兄見諒。”

孟昶重重地“哼”了一聲:“有些言是不能亂失的,我等北人,心慕晉室,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南渡,可不是來受這種嘲諷的。劉里正,還請把那路引文書還我們,我們自已去見州官。”

劉裕的眉頭一皺:“這樣不太好吧,迎來送往,本就是我作爲里正的本職。我雖失言,剛纔已經賠了禮,孟兄也不必這樣吧。”

孟昶冷冷地說道:“來這渡口的不止我們這一條船,後面一條船上,好像就是有貴人呢!劉里正想必也看不上我等草民,還是不要耽誤了你見貴人的機會吧。”

劉裕把裝回了牛皮袋的路引還給了孟昶,說道:“那就祝幾位一切順利了。”通過剛纔的試探,他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在交還路引的同時,劉裕的眼角餘光掃到了孟昶身後站着的三個小孩子身上,都是隻有四五歲,拖着鼻涕,只着單衣,面有菜色,顯然是很多天沒吃到好的了。

劉裕從懷裡掏出了剛纔徐羨之給的小袋,裡面放了幾片果脯,他掏出了一塊,那三個孩子頓時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孟昶也不答話,接過了路引就走,檀憑之和魏詠之相視一眼,搖了搖頭,對着劉裕抱拳離開。

而跟在孟昶後面,顯然是孟家子弟的一個少年,卻是拖在了最後,他看起來一臉的童稚,眼巴巴地看着劉裕手上的一塊桃脯,舔了舔嘴脣。

劉裕微微一笑,上前兩步,蹲下身子,對着這孩子說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小孩眨了眨眼睛,卻一直盯着那塊桃脯,說道:“俺叫孟龍符,剛纔你們說話的那個,是俺族兄。”

劉裕笑着伸出了桃脯:“小兄弟,路上餓了吧,吃吧。”

孟龍符的眼中光芒閃閃,有些猶豫:“俺兄長說了,不能隨便受人恩惠。”

劉裕笑着摸了摸孟龍符的腦袋:“這不是什麼恩惠,是朝廷對你們這些北方流民的捐助,到了刺史府那裡,還有粥喝呢。你要真覺得這是什麼恩惠,以後長大了再報答我好了。”

孟龍符咬了咬牙,一把接過那塊桃脯,轉身就跑。跑出十餘步,他回過頭,對着劉裕握緊了拳頭揮了揮:“俺記住了,劉裕大哥,以後俺一定會報答你的!”

孟昶冷冷的聲音從前面順風而來:“龍符,你在後面磨蹭什麼,屁股又癢了嗎?”

孟龍符吐了吐舌頭,本能地摸了摸屁股,向着劉裕作了個揖,轉身就跑,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遠方的官道拐角處時,徐羨之搖了搖頭:“劉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爲啥要把人家比作那個反賊蘇峻?也難怪這姓孟的這麼大脾氣啊。”

劉裕笑道:“這三家裡,明顯是以這孟昶爲謀主,但這路引文書卻是在檀憑之的手上,這難道不奇怪嗎?”

“他明明是三家人的主心骨,卻是躲在全無心機的檀憑之後面,可見此人性格陰沉地很!剛纔我用話激他,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也好試試此人是否是細作。”

徐羨之睜大了眼睛:“什麼,這姓孟的看起來飽讀詩書,標準漢人,會是奸細?”

劉裕嘆了口氣:“秦國即將南侵,用間派諜乃是常用手段,檀憑之和魏詠之應該都沒什麼問題,但這個孟昶,卻讓我生疑!不過,剛纔這一試,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

“怎麼就沒問題了,何以見得?”徐羨之追問道。

劉裕微微一笑:“如果孟昶真的是奸細,必有人質給扣於北方,不然他這樣的漢人,來了晉地,可就不受控制了。那孟龍符只是個孩子,不可能演戲,必是他弟弟無疑。所以間諜之嫌,可以排除。羨之,這些是需要實踐經驗,察顏觀色的,你讀的那些書裡,未必會寫到。”

徐羨之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劉大哥你還真的是心細呢。看來要跟您學的地方,實在是太多,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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