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沿着河流向上游方向走了約莫兩裡地,邵勇來到了一個村莊,卻是被眼前景像驚的呆在了原地,握着九龍槍的右手竟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起來,一股涼意從心尖升起,久經沙場、見慣死人的邵勇此刻竟是生出一種立馬從這裡逃走的念頭。
呈現在邵勇眼前的簡直就是一處修羅場!
整個村莊約有上千戶人家,一條六米寬的大路穿過村子將整個村莊一分爲二,邵勇沿着走過來的這條小河從村頭流過,此刻小河的兩岸則是堆滿了密密麻麻殘缺不全的屍體,他們都是被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段硬生生的抓着兩條腿從中間撕開,死在岸邊的全都是些老弱病殘,窮鬼族生有四臂,赤發青面,上顎生有兩根細長的獠牙,瑩潤如玉,而此刻所有慘死在岸邊的窮鬼族老人四隻手臂都被扯了下來扔在岸邊堆成一堆,上顎的獠牙則是被人用蠻力硬生生掰斷隨手扔在一邊,兇手顯然純粹是爲了殺戮而殺戮。
從現場來看他們應該都是被剛剛殺死不久,鮮紅的血液還在不斷的從他們的體內流出,匯成一股股細流流進小河,邵勇他們在下游看到的血水便是從這裡流出。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硬着頭皮走進村子,看見村內的一幕,即便是邵勇也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六米寬的大路上同樣堆滿了屍體,與村頭不同的是,這裡的屍體像是被人吸乾了全身血液般,皺巴巴的皮膚緊緊的貼在高高隆起的骨骼上,其中幾具體型極小的乾屍顯然還是嬰兒,村頭血腥味刺鼻,到了村內屍體明明更多,血腥味倒是淡了許多,斷斷續續,似有似無。同樣的,他們上顎的獠牙也已被人暴力掰斷扔在一邊。
“什麼人?!”正在這時邵勇的左側突然發出一陣聲響,邵勇心中一驚,身上冷汗瞬間冒出,待得轉頭看時,不由失聲叫道:“薛勝!”手中緊握的九龍槍不由又鬆了下來。
從一間屋子裡跌跌撞撞跑出來的正是薛勝,只是此時的薛勝模樣卻是十分悽慘,身上佈滿爪痕不說,一條左臂竟是被硬硬的從肩根被扯斷,潔白的骨頭掛着幾條肉絲就那麼醒目的凸出肩頭。
“薛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邵勇收起九龍槍搶上一步,扶住因失血過多而搖搖欲墜的薛勝,急聲問道。
“血族,是血族!我走到村頭的時候…正好碰到血族在殘殺窮鬼族族人,只有…只有一個人,他先是將村中老弱病殘趕至河邊活生生的將那些老人抓着雙腿撕碎,然後則將村中青壯年、女人、孩子趕至村間大路施展一種秘術將他們體內的鮮血吸食乾淨!”
“我驚懼之下想要逃走時卻是已被他發現,我的左臂便是在激戰時被村外那個人扯斷,後來我逃進密林,用龍蠻將他引開,我自己則是悄悄又潛了回來,這裡…這裡血腥味重,能…能掩蓋我身上的血味!”
短短几句話卻耗盡了薛勝全身的力氣,說完時,額頭已佈滿虛汗,面如金紙。
“好了,別說了,你好好休息!”邵勇一邊聽薛勝講述,一邊已快速的從空間袋內拿出止血藥與止血帶準備給他包紮!
“桀桀!”突然一個尖細的笑聲竟是從薛勝的體內傳來。
邵勇心臟猛地跳動一下,只覺頭皮一麻,一愣之間,一個綠色的拳頭竟是從薛勝斷臂處探出,朝着邵勇的面門砸去!
“嘭!”的一聲,邵勇挨個正着,身體竟是被砸的後仰,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此時另一隻綠色血液形成的胳膊也從薛勝的斷臂處伸出,兩隻胳膊在地上一撐,一個鮮綠色的血人竟是從薛勝扯斷的肩根鑽了出來。薛勝卻是早就暈了過去,不知是死是活。
“桀桀!”綠色血人晃了晃脖子,走動間沾在他的身上血液卻是一滴未落,而是在他的體表突然出現無數細小的漩渦,扯着綠色的鮮血鑽進漩渦內,隨着綠色鮮血的消失,才發現竟是一絲絲綠色血液鑽進了此人身上的無數毛孔內,而此人的真實面貌則是顯現了出來。
只見此人一頭血紅色極具攻擊性的短髮,面色卻是白的幾近透明,額前一枚血紅色彎月印記,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此人頭上的所有血管似乎都發源於這枚血月印記,血紅色的眸子血紅色的脣,偏偏牙齒光潔的驚人,倒是更顯的紅脣妖冶,此人名爲血風,血族血皇第七子。
“果然是血族!”邵勇搽掉鼻下流出的綠色鮮血,右手一招,九龍槍再次出現在其手上,此刻卻是已從剛剛的極度震驚之中平靜了下來,未知的總是最讓人恐懼的,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誰,邵勇卻是鎮定下來,雖然血族青年看向他的眼神讓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極像一隻餓急的兇狼猛然看到一隻羔羊般,那種對血液的渴望以及對生命的淡漠讓邵勇渾身汗毛乍起,看向血風的眼神中充滿警惕與凝重。
這個對手相當棘手。。。
“嗷~吼~”
待到全身血液一絲不剩的被吸收進體內,血風眼中腥光再盛,口中發出一種類似於野獸般讓人聞之毛骨悚然的嚎叫聲,突然身體一伏,竟如野獸般四肢着地,脊椎一抖,便向邵勇撲咬了過來,動作粗暴而直接。
。。。
“咦,阿懷不見了!”
一路疾馳衆人已來到昨晚停歇的深潭,手中繮繩一緊,身下龍蠻嘶鳴一聲由狂奔變成了步伐輕快的小跑,正在此時吊在後面的李嫣然卻是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先前緊張的逃命急奔,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眼下來到了昨日的深潭,精神一鬆,李嫣然回頭一看,卻是發現不知何時一直跟在自己後面的彭懷竟是沒了蹤影。
衆人回頭一看,哪裡還有彭懷的身影,跟在後面的只有一輛拉着行囊的輜重。
“出發的時候我們還是一起的,究竟是什麼時候…都怪我!”李嫣然一臉自責道。
“拖油瓶!”姜飛一臉厭煩的冷聲道,他的性格十分高傲,遇到彭懷這種“白癡”總是不可抑制的煩躁。
“姜飛!”李嫣然猛地擡起頭,一雙美目狠狠的瞪着姜飛道:“不管彭懷多麼的一無是處,但他畢竟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現在他跟我們走散了,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
“我有說錯嗎?!”姜飛毫不畏懼的與李嫣然對視着,冷聲反問道。在他眼裡天賦又低、廢話又多的彭懷根本沒資格跟他做朋友!他的觀點是與強者做朋友自己也會成爲強者,與一個廢物做朋友只會消磨自己的鬥志,交什麼樣的朋友決定自己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成就!在他眼裡,夠資格做自己朋友的只有天睿、李嫣然與秦翡,即便是實力最強的邵勇他也沒看在眼裡,因爲邵勇達到現在的程度靠的是努力而不是天賦,而天賦纔是決定一個人最終成就的決定性因素!事實上他並不是不喜歡跟他們說話,只是不屑而已。
“你…!”李嫣然眉毛倒豎,右手突然出現一團血紅色的火焰,血炎一經形成便拉成一線,一把血紅色的長劍便出現在其手中,顯然是要動手!
“燃血劍!”姜飛臉色一變,倒不是他怕了李嫣然,只是李嫣然從小便待他極好,從心裡講他是把李嫣然當成姐姐來看待的,李嫣然要揍他他還真不敢還手!然而讓他認錯也是決計不可能的。
正當姜飛臉色難看,不知如何是好時,一直與盛樹並行的秦翡緩緩開口道:“嫣然姐,找人要緊!”,她的語氣看似十分平淡聲音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與她並行的盛樹不由看了她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秦翡,心中暗道:“出生大家,與生俱來的王族氣質果然非同凡響。”隨即念頭一轉,“我要變強,只有這樣我才配得上她!”
秦翡一發話,李嫣然卻是不好再動手了,當下用眼神警告了姜飛一下,卻是將手中長劍收了起來,姜飛不由暗暗鬆了口氣,看着李嫣然咧了咧嘴,李嫣然卻是冷哼一聲,不再理他,手中繮繩一提一拽,調轉龍首向來路找去。
姜飛感激的看了秦翡一眼,卻是不再猶豫,隨後趕了上去。